三分鐘後,段夢瑩走進來。看黃子平好好的坐在椅子上,她鬆了一口氣,湊在黃子平耳邊說話。她說外面已經來了媒體,錄音也已經給了出去,現在媒體希望等到他出去進行採訪。公關方面她已經做過,新聞發佈會帶來的影響可以降到最低,甚至沒影響,他反而會成爲英雄,就看怎麼寫。
黃子平聽了點點頭,從段夢瑩手裡接過一個盒子。
段夢瑩出去以後,黃子平看看四周,對老吳道:“老吳,這地方不適合談話,有監控、有錄音,我們借一步說話吧!”
老吳不同意的口吻:“黃醫生,這樣是違規的,我覺得現在最好,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我。”
“我承認,但對我想告訴你的不好。”
“是嗎?”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還是我想陰你?對你不利?拜託,這是公安局。”
“好。”老吳從椅子起來,邊往外面走邊道,“跟着。”
黃子平趕緊站起來,跟着走。
坐電梯上了樓頂,站在星空下,老吳示意了一眼四周道:“這裡什麼都沒有,可以說了吧?”
“我謝謝你的信任。”黃子平把盒子放在護欄上打開,拿出手機,打開手機的手電筒,“你自己看。”
老吳撇了一眼盒子裡面的東西,眼神一陣古怪,目光轉到黃子平身上,最後又落在盒子上:“我能拿出來看看嗎?”
“要小心,別掉樓下去。”
“肯定不會。”老吳先拿出獎章,然後拿金牌,再是一張證明,頓時整個語調就變了,變尊敬起來,“黃醫生這些都是真的吧?”
“如假包換。你問我怎麼查事情速度比你們快,你參考金牌,雖然不同系,級別比你高吧?”
“高得多。這個獎章的級別都比我高多了,理解了、明白了……”
“所以我真的不能說,你也當沒聽,當沒看見這些。我們都想這件事小一些,就看看怎麼配合。”
“是這樣、是這樣。”老吳把盒子合上,恭敬地給回黃子平,“很好奇,黃醫生到底什麼身份,到底需要做過什麼樣的貢獻才能得到盒子裡面的榮譽?”
“你又問了我不能回答的問題。我這樣說吧,我那些人,你們沒資格動,一去看守就會有別的部門去接。”
“軍方?”
“屬於軍方。我說白點兒吧,你要這樣搞也符合程序,但會鬧的更麻煩。我說你明天早上就得走,不是嚇你的話,而是很誠懇的告訴你,不要鬧大,我們都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黃子平舒了一口氣,“現在你可以說了吧?是不是有人找過你?”
“這個……對,但只是談論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明白,你們很反感。我也不想拿這些東西出來,令你們反感。所以,拜託你幫個忙,自己知道就行,按你們的想法來處理。”
老吳一陣沉默以後才道:“現在這樣,我們這邊也很困難,我想你應該知道對方的人,要你們自己能談妥就好操作了。”
“你幫我約?”
“不行,這樣站位有問題,我有我的難處。”
“你能給我什麼情報?對方的人,我找誰?”
“你去找不夜天夜總會的老闆,他不能做主,但能聯繫背後那些人。對方會不會和你談,怎麼談,是不是妥協,這些我無法幫忙。我所希望的是,不要鬧,即便鬧,不要太大。當然我會暗中配合,畢竟我的想法就是和睦解決這件事。有個問題,我還是得問,你說有第三者在攪局,這個第三者,你們自己是知道的嗎?”
黃子平遲疑着在想要不要告訴老吳這些?看老吳態度那麼誠懇,最後決定說一半:“我大概知道,這個第三者的目的是想讓我和夜總會那些老闆起衝突,他還從中獲利。這綁匪,我估計都是他搞的鬼。”
“夜總會的老闆們應該也會明白吧?”
“但願。”
“我覺得會,但似乎這事情也鬧的他們很沒面子。我建議你要注意方式,不要太刺激,不然真的無法收場,也便宜了第三者。就一個建議,黃醫生你自己很聰明,你應該知道怎麼辦,我不再多說……”
“就這樣,我抓緊時間處理,你這邊拖一拖,即便我早上還沒搞定,人都不能送看守。”
“四十八個小時的時間,你可以有,雖然困難些,我應該能辦好。”
“不需要那麼多,走了……”
“我送你。”
“你還得放一個人出來,張大山,只有他能聯繫夜總會那些老闆。”
“我先送你出去,然後你等等,我弄個手續。”
半個多小時前,黃子平被特警請進大樓,半個多小時後,老吳一個人很禮貌地把他送出門,這讓外面黃子平自己的人看見,心裡寬了許多。
老吳剛返回大樓,尤雪就先問黃子平:“能處理嗎?”
黃子平嗯了一聲:“需要我們自己處理,自己找對方的人談。”
歐陽雪道:“你們知道對方的人具體都是誰嗎?需要找誰談嗎?”
黃子平搖頭:“不知道,但老吳推薦了一個,我們得想想辦法。這事,我覺得問題不大,雪姨你先回去休息,我們自己能搞定。”
歐陽雪連忙道:“我之前出了事,子平你有幫忙,現在你出了事,我不能袖手旁觀。”
“我知道。對方實力很強,這些你都知道,我不想把你牽涉進來。”
“我怕這些?”
“不是這意思,我真的能行,雪姨你信我。”
“這樣……,好吧!你們如果需要幫助,而我又能幫上,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肯定。”黃子平對張山峰道,“老張你也回去,順帶送送雪姨。”
張山峰點頭答應,拍拍黃子平的後背,算是給黃子平鼓勁,然後才和歐陽雪一起走出外面,上車。
黃子平對歐陽斌道:“歐陽律師,你一天沒休息了,你也回去。”
歐陽斌道:“外面都是媒體,你不需要我協助?”
“不用,那隻會影響你,不然新聞發佈會的時候就不是讓你在臺下,而是在臺上了!去吧!”
“老闆自己保重。”
“嗯,我會。”
尤雪問黃子平:“打算怎麼搞?直接去夜總會找人嗎?”
黃子平搖頭:“這樣不行,這個時間又不是營業時間,找不着。等到明天晚上也不對勁,我還在想。等張大山出來吧,他原本是那些老闆的人,他不知道是不是有辦法聯繫,如果他也聯繫不上,只能用些刺激的招數把對方逼出來。”
“怎麼刺激?打?”
“差不多,但會在對方能接受的程度上打。”
“你真瘋了,你覺得這樣好?只會適得其反。”
“不對,反而是我們退讓,他們更會得寸進尺。就現在這情況,他們覺得自己佔了上風,如果我們還敢鬧,他們就會蒙。因爲我們繼續鬧,透露出的一個信息是,我們不怕,我們有辦法可以處理好。總的來說,就是先搞出個和他們對等的資格來,不然人家就不和我們談。”
“老吳怎麼說?”
“暗中配合,他也覺得應該這樣。他肯定會做一些控制,等我們這邊有了動靜,他好去和稀泥。現在的環境不適合,和不了,而且他們還一直被逼迫。”
“老吳他們想大事化小?”
“對。”
“他們也對那些老闆很反感?”
“是。”
“你確定?”
“確定。”
“這件事就這樣辦,沒問題。”尤雪也往外面走,“你們自己搞吧,想清楚每一個點,不要出錯。”
一瞬間,現場就剩下黃子平和段夢瑩、小吉。
黃子平給黃小淑打了個電話,把和老吳談的結果大致說了一遍以後,掛斷對段夢瑩道:“我們出去見媒體,然後再和周妍談談,她在附近吧?”
段夢瑩道:“對面馬路的一輛商務車,她自己公司的車,三個人,一個司機,她自己和坦克女。”
黃子平哦了一聲對小吉道:“你在這裡等張大山。”
小吉道:“他什麼時候出來?”
“看老吳那邊要做什麼手續,我覺得他也想快。”
“我等。”
黃子平隨即拉着段夢瑩往大門外面走。
媒體都在外面,一大幫,有七八個家。馬路上都是採訪車,車身被印了各自公司的名稱。人站在車邊等待,他們精力可真好,三更半夜的時間都不帶任何睏意。看見黃子平和段夢瑩出來,他們能第一時間反應,快速就扛着攝像機,拿着麥克風圍過去。
等他們都跑到了面前包圍自己,把麥克風都遞到嘴邊,開始提問了,黃子平才整理了一下情緒道:“各位媒體朋友,對不起,幾個小時前我欺騙了你們,真的感到很抱歉。但我不後悔這樣做,因爲我這樣做的目的是爲了救命。現在人已經救回來,就在六門縣的縣醫院。雖然中間經過了六個小時的搶救手術,休克了好幾次,最終上天還是眷顧了她。當然我不是說我救了人了,我做這些事就是對。其實錯了,我該報警,讓警方處理。對不起,讓大家那麼操心,我真誠向每個人道歉,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