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維卡斯坐在自己的寶座上,他面前的盤子一片狼藉,顯然已經吃過了晚飯,正有休閒地抽菸喝紅酒。而黃子平每次被請來所坐的位置,放着沒有動過的食物,是一大塊烤羊肉。黃子平坐下來,維卡斯道:“黃先生,一週多沒見,你的情況似乎是很不錯。”
黃子平笑笑:“維卡斯先生的情況似乎更好,很爽朗。”
“你先吃點東西吧!”
“沒放毒藥?”
“如果我要放毒,即便你不吃都可以硬塞你吃對嗎?”
“對,所以我還是別浪費好。”
“如果關於合作你也能這麼幹脆,真是一件美事。”說話間維卡斯給列儂做了一個手勢,讓列儂去給黃子平倒了一杯開水,等列儂倒完回來走開了他才又道,“我的建議,黃先生考慮得怎麼樣?”
黃子平吃着烤羊肉,嘴裡含糊不清道:“我的建議,你又考慮的怎麼樣,給我打電話嗎?”
“不行,但我可以給你說說外面的情況。”
“算了,我不想聽。”
“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我幫不了外面的人,只能靠他們自己,我只是相信他們,不是害怕。”
“你是不相信我。”
“坦白說,是,聽了還得費心神去分析真假,如其這樣,不如不聽。”
維卡斯並沒有逼迫黃子平,仍然是那一副笑臉,對一切都胸有成竹,波瀾不驚的模樣。不過他似乎是挺趕時間,不停看手錶,等黃子平吃完了晚餐,他迫不及待道:“黃先生,上週我說過,對你不能像對付那些富豪一樣,我原來對你說的那些話,我可能無法兌現了!看你自己吧,我給你一週時間,下週你們出去享受過回來的夜晚,如果你還是不願意合作,我會把你交給列儂全權處理。”
“就知道你開始的時候是裝。”
“誤會了,如果我是裝,上次就不會救你。你以爲真那麼巧,有事需要列儂去辦?我不能讓別的人去辦?”
“好吧,我只能說,謝謝!”
“讓你和我說謝謝真不容易,這是個好開始。”維卡斯把列儂喊過來,“再給黃先生一週時間,這一週你不要碰他,好好招待,給他加營養食品。下週等他們出去享受回來的夜晚,如果他還是不合作,隨你怎麼處理,這個生意就當我們虧了本。”
列儂一直很不爽黃子平,等的就是今天,他獰笑着答應下來:“維卡斯先生請放心,我一定會讓黃先生滿意。”
看見列儂的獰笑,黃子平心慌了一秒,但也就一秒,不還有一週嗎?不能表現出害怕來。
維卡斯揮揮手:“帶黃先生回去吧!”
黃子平趕緊順了一塊吃剩的羊肉塞進口袋,微笑着站起來:“有勞列儂先生了……”
列儂做着請的手勢,很禮貌。但出了大廳卻很用力推黃子平,說話也帶着很大的攻擊性:“黃先生,也只有維卡斯先生把你當寶,給你那麼好待遇。不過沒關係,再一週你就要落到我手裡,我等着你。”
黃子平道:“聽這意思列儂先生並不希望我答應維卡斯的要求?”
“你這種人,我知道你不會答應。”
“你錯了,我只是要條件。”
“什麼條件?”
“讓維卡斯先生殺了你。”
列儂一腳踹過去,踹黃子平的臀部。
黃子平向前竄,摔在地上,好痛,他咬着牙爬起來:“列儂先生,你應該學學維卡斯先生的紳士風度。”
“我不要什麼狗屁紳士風度。”列儂掏出手槍,指着黃子平,“走,快走。”
“真沒救了,祝福你吧!”
“想殺我嗎?你沒機會,下週我就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便你死了還要身敗名裂,身邊的親友都會以你爲恥。”
“我信,你就擅長做這種事。”
列儂不再回應,用手槍柄敲黃子平,讓黃子平快點走。
把黃子平送回到鐵籠,列儂順手把水壺拿了出去:“黃先生話很多,口水多,這裡是沙漠,水很珍貴,你既然用不着,我很樂意拿走。”
黃子平想踹死他,偏偏臉上得對他微笑:“列儂先生,隨你便,你的地方你說了算。”
列儂轉身走出去,上鎖,消失。
楊微道:“你們談的很糟糕?”
黃子平搖頭:“還是那樣。”
“維卡斯怎麼樣?”
“似乎比較忙,不停看手錶,我剛吃完他就讓列儂帶我走。”
“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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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說再給我一個星期時間,如果我還不合作,把我交給列儂全權處理。”
楊微原本很淡定的,聽見黃子平這句話,頓時整個人起了幾分緊張。她下了牀,靠近鐵欄望着黃子平:“列儂這個人很殘暴,很會折磨人。”
“我知道。”
“那你有什麼打算……?”
“還有一週,到了再算唄。”黃子平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從口袋拿出一塊半拳頭大小的羊腿肉丟過去給楊微,“這一週先好好享受,等下週去見維卡斯時試試能不能拿個武器挾持他。”
“不可能,他很厲害。”
“不可能就自殺唄。”
“你千萬別這樣想。”
“放心吧,我有分寸。”
楊微撿起烤羊肉,沒有立刻吃,只是拿着望着黃子平:“原來有一個被抓進來的人,維卡斯對他失去了耐心,交給了列儂處理,結果……”似乎很難說出口,楊微調整了十多秒才接着道,“列儂用刑把人折磨了一番以後,給了手下人處理,聽說……那些打手很多都是基。”
黃子平就知道她說的這些,基個毛,這地方苦,監獄不都這樣嗎?心裡哎了一聲,黃子平道:“楊小姐,我沒關係,我有點擔心你,如果維卡斯對你失去了耐心……”
楊微打斷道:“我和你不一樣,他也沒機會,如果真到了那樣一天,我會結束自己。”
黃子平沉默,坐回牀鋪。
楊微似乎也不準備再說點什麼話,坐回去吃肉,吃完躺下來睡覺。
第二天晚上,果然給黃子平的食物有加料,有肉有水果。周遭同樣被關着那些人看見,臉色都顯得很古怪,既又羨慕,亦有嫉妒。埃裡克斯就在羨慕的行列,可惜距離比較遠,不然黃子平會給他一些,而不是隻給楊微。份量有點多,兩個人都吃不完,這真有種讓你死先讓你溫飽的味道。
接下來幾天,黃子平過的都很安逸,直到越來越接近週三纔開始不安起來,見他這樣,楊微會安慰幾句,但只是幾句。
等到週二晚上吃完晚飯過了幾個小時,黃子平正打算睡覺,楊微忽然道:“黃先生,我們明天一起逃跑吧。”
黃子平嚇一跳:“不是說不會成功嗎?怎麼跑?”
“挾持人質。”
“額,人命對他們來說就不值一提。”
“看誰的命。”
“你是說……”黃子平忽然來了興趣,連忙從牀上爬起來,“埃裡克斯?”
“一個不夠,最好還有那個被打的黑人,這樣的話,我們是四個人,他們開槍打,四個一起死,他們損失很大。”
“這叫拼命吧?不行。”
“你落到列儂手裡也別想活着,只能拼。”
“我自己拼,我不能連累你。”
“談不上連累,我也想出去,而你只挾持一個,可能無法對他們造成威脅,四個人才可能會,但僅僅是可能。”
想來想去,黃子平似乎都感覺不靠譜,他們不敢開槍就不能靠過來徒手?自己手裡啥都沒有。當然如果真要拼,真決定了這樣做,可以事先準備些武器,但真能對敵人造成威脅嗎?黃子平道:“有人試過這種方法嗎?”
楊微搖頭道:“沒,大概覺得不會成功吧。”
“我們也就是試試?”
“嗯,這是唯一有可能的辦法,與其等死,不如一拼。”
“我自己拼。”
“我和你一起逃,必須的,不然你一個真的做不來。你給我那麼多東西吃,就算是我報答你吧!”
是這原因?黃子平感覺不是,他從楊微眼裡看見的是很複雜的內容。因爲心裡真覺得這個辦法不太可行,所以黃子平最終還是咬牙拒絕道:“算了,這辦法不靠譜,即便做,我自己一個人做,如果我能活着走出去,我會回來救你。”
“你找不到這裡。”
“我活着出去了肯定能找到。”
“你想想再說吧,我們明天再談一談。”
黃子平沒言語,繼續分析,這個晚上他失眠了,很糾結於到底做不做?挾持埃裡克斯還是等晚上挾持維卡斯?相對來說,當然挾持維卡斯的難度更大,那傢伙看上去就很厲害,並且楊微也說過他很能打。但挾持維卡斯如果能成功,絕對可以走出去,老大都被挾持了,下面的那些人能做什麼?只能放行。
而挾持埃裡克斯,是很簡單、很容易,但被開槍的機率很大。對維卡斯來說,與其同時失去兩個人,倒不如都打死,他有這麼狠。而且這樣對埃裡克斯比較殘忍,自己挾持着他出去,安全以後把他交回去,他不得恨死自己?要是他被殺掉還好,假如某天他很幸運的跑了出去,不會找自己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