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叔。”這貨扇我一下之後就直接走了出去,我反應了過來,動作相當快,提起褲子就追了出去,到店子裡頭纔開始緊皮帶。另外一個粗粗的聲音響起,
“小爺,你褲頭露出來了,沒卡進去。”
“你才起牀咧,剛看你睡的香,三爺就沒叫你。”
我這時候纔看到,店門早已經是被打開了,老鏟那高大的身影站在我這小店裡頭顯得有些不協調,正笑嘿嘿的看着我,一張臉上一條疤笑起來一抖一抖的。老鏟居然也回來了?他跟着三叔出去了三年,一下子又見面我心頭有些堵得慌。聽了老鏟的話,我有些尷尬,罵了句錘子喲,趕緊把露出來的玩意又給塞了回去。
三叔這貨坐在凳子上,這時候已經是翹起個二郎腿,眼睛一個勁的瞅着我這店子周圍,“早就知道你個屁娃開了個店子,一直沒看到。”
我心頭的激動已經是平復了下來,這貨一臉賤笑,直接丟了根菸過來,然後瞅了瞅店子裡一天沒掃的菸頭,“一臉笑容”的說了一句,“屁娃,想聽聽我對你這店子的評價麼?”
我點了點頭,“叔,先別說這個?你到底。。。”
“這他孃的寒磣,成了個煙衝,一個店子開成這鳥樣。”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要是以前,我肯定早就給這貨噎了回去,但三年沒看到這貨,一時間除了激動還有些傷感。
“三爺,掌櫃的還在外頭等着,要不要?”
三叔看了看我,“屁娃,收拾一下,馬上跟我出門。”然後朝着老鏟咦了一聲,“買的東西呢?”老鏟趕緊從身上掏了兩個包子出來,三叔一把丟給了我,“屁娃,趕緊吃。”
我差點沒接住,三叔帶着老鏟直接走了出去,我趕緊把包子塞在嘴裡,然後跟上。老鬼已經是等在了外頭。
三叔招呼了一聲,然後四個人就站在磚街的街上,我有些摸不着頭腦,心想這貨纔剛回來,按照這貨的秉性,起碼得搞一頓好的再出門之類的。我仔細的看了看三叔,三年多不見,這貨明顯的瘦了很多,叼着個煙皺着個眉頭,時不時的問旁邊的老鬼兩句。我實在憋不住,
“叔,你到底去了哪裡?走也沒個信,回來也不通知一聲。”
三叔停止和老鬼胡扯,“鬼哥,你不是說跟這屁娃說了麼?他怎麼不曉得?現在找我鬧。”老鬼一個臉笑眯眯的,
“小爺,之前你問我,我不是讓你等咧?”我張了張嘴巴,心頭大罵,“狗日的狗,這也算?”
老鬼說了兩句之後就直接回了古董店,三叔帶着我和老鏟就朝着磚街外頭走去。直接上了馬路,
“小澈,那晚的地方你還記得吧?”
我有些奇怪,三叔用手指了指馬路出城的方向,我瞬間明白了過來,他說的是那晚上呆子帶我去的墳地。
他去哪裡做什麼?我有些想不通,那地方已經是一座空山,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已經是大概猜到了那墳地成空山的原因。三叔纔剛一回來就往那頭走,我只覺得自己心頭有好多話都沒說。
三個人走在路上,這時候這條馬路倒是沒什
麼人,除了時不時過往的車子,三叔抽着煙,突然停了下來,晚兩步拍了拍我的肩膀,“屁娃,長大了,虯龍山的事兒做的不錯。”
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這貨就給了那麼張紙條,還塞在呆子的口袋裡頭,
“叔,那山尾下頭到底埋的是什麼玩意?”
三叔眯了眯眼睛,“你問我做求,又不是我埋的,我怎麼知道?”我被噎的夠嗆,這貨接下來竟然有些莫名的感覺,“可惜了老子的弟兄,就要一直在那裡頭,投胎也。。。”
然後看了我一眼,“屁娃,當時燒紙錢沒?”
我怔了一下,“沒。。。就燒了幾根菸。”這時候老鏟粗粗的聲音響了起來,
“小爺,做得對,燒錢那羣龜兒子也用不了,還不如燒煙過去過過癮。”我沒有回答,又想起了瓦罐和二板,低着頭跟着他們兩個走。
已經是到了那墳山下頭的山林,老鏟當先就鑽了進去,我和三叔跟在後頭,前一回我來這地方時晚上,很多都看不清楚,這時候才發現,不僅是那上頭的亂墳堆,就連樹林裡頭,居然也有一些稀稀落落的墳包。
我們出了樹林,老鏟說了句,“三爺,看着尿性,應該就是這兒了。”
三叔沒有說話,我以爲這貨是要直接進去,我心頭一直在奇怪,這貨一回來連燒都不歇(休息)直接跑這裡來做什麼?誰曉得他竟然第一時間並沒有進墳地,反而是繞着樹林走,眼睛時不時的看看周圍,我聽他低低的念着,
“爲什麼會選這裡。。。”
我心頭一驚,靜靜的跟了上去,老鏟和我跟在後頭,
“三爺,會不會是隨便選的?這地方就近,盡是些老墳,也常年沒人燒香,這種地兒這附近都有個兩三處。”聽了老鏟的話,我心頭一驚,兩三處?挨着磚街這城外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三叔依舊沒有說話,就那麼慢慢的走着,已經是從身上掏了個羅盤出來,像是在找着什麼東西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我們已經圍着一片墳地繞了大半圈,終於,三叔像是發現了什麼,眼睛死死的盯着手頭的羅盤,然後用手指了指一個地方,
“給老子挖。”
老鏟二話不說,一把刀已經是到了手裡頭,然後開始撬土。我心頭有些奇怪,三叔指的地方正好是墳地邊上一處泥巴地,看上去滿是乾枯的雜草,我一點也感覺不出異常,他到底要老鏟挖什麼?由於出門沒帶傢伙,三叔似乎嫌老鏟一把刀撬的慢,
“這要搞到什麼時候去了,屁娃,來和我一起用手摳。”
我趕緊把煙放在嘴裡,跟着就蹲了下來,三叔邊摳的起勁,邊就那麼邊問了一句,
“屁娃,你看得出來這裡是個什麼位置麼?”
我有些摸不着頭腦,剛纔指的時候我就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從地勢上來講,這地方並沒有什麼特別,要說墳地,肯定有那麼一兩個陰眼,但也絕對不會是在這麼邊上的位置。而且這地兒的闆闆早就沒了,這時候肯定看不出來由埋的墳造成的陰眼在什麼地方。
我還在一個勁的摳,突然,三叔說了一
句,“等等。”
我和老鏟都停了下來,三叔把手伸進已經被整的稀鬆的泥土中,仔細的摸着什麼,咦了一生,用手在泥巴里頭翻了個什麼東西出來。我仔細的瞅了瞅,在這貨手頭的捏的泥巴里頭,一根很細的針出現在眼前,要不是這貨眼睛就瞅着那針的位置,我還發現不了。
“就是這東西。。。”
三叔笑了笑,吧了一口煙,然後做了一件讓我相當吃驚的事情,這貨一把就把膝蓋上羅盤的指針拔了下來,然後小心的把那根針放了上去。
和之前那四平八穩的羅盤完全不同,就在這根針放上去之後,晃晃悠悠的竟然就開始抖,然後終於,指着個什麼地方停了下來。我順着看了過去,這根針指的正好就是那一大片的墳地。
三叔靜靜的盯着墳地裡頭,像是最終確定了什麼一般。把煙一丟,直接就站了起來,我以爲這貨要做什麼,
“錘子的,先回去,天黑了再來,鏟哥到時候帶上傢伙。”
我心頭相當的疑惑,三叔帶着我們走在下坡的樹林裡頭,我忍不住,直接就是問了出來。
“小澈,你還是有進步的。”我有進步?這貨歪着個嘴巴,說話也歪的沒頭沒腦的,“剛纔的名堂我完全沒看出來,還進步?”
“屁娃一個,老子又不是問你那地方的風水位置,你個屁娃想什麼陰眼之類的玩意,你答不上來,就說明看風水還算是有些進步。”我心頭更加的奇怪,那根針到底是什麼東西?三叔這貨是連着羅盤一起收進的兜裡。又說什麼晚上來,晚上再來做什麼?
聽了我的話,三叔剛想開口,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猛地一回頭,眼睛死死的盯着之前的位置,那羅盤頓時又掏了出來,只見那羅盤上頭,黑色的針居然開始瘋狂的轉動。三叔臉色一變,
“錘子喲,大白天的還是驚動了?”隨後衝着旁邊的老鏟吼了一句,“去把那墳地給封了,手腳不要太大。守到晚上我們來。”老鏟嗯了一聲,“三爺,我身上也沒帶多少傢伙,大也大不起來。”
老鏟高大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了上頭的樹林之中,我心頭更加的奇怪,這是怎麼回事?三叔靜靜的站在原地,似乎在等着什麼,同時眼睛時不時的看看手頭黑色“指針”還在亂晃的羅盤,過了十來分鐘,那針終於靜止了下來。三叔似乎鬆了口氣,又點了根菸,“屁娃,先回去吃飯,天黑再來收拾那玩意。“
我眼睛一瞪,三叔瞅了瞅我,說了一句,“小澈,我問你,如果你餓的溝子(屁股)都提不起來了,正好發現面前有個包子,你吃不吃?”
這貨話說的相當的難聽,我自動忽略了前半句,點了點頭,誰曉得這貨一笑,
“如果那包子上頭,又抹了一坨狗屎呢?你個屁娃下還得去嘴?”我長着嘴巴,看着三叔手頭羅盤上的那根針,似乎明白過來了什麼。“叔。。。你是說那地方還有???”
三叔一臉賤笑,掂了顛手裡的羅盤,“這玩意就是那塗在包子上的狗屎,那墳地裡頭看起來乾乾淨淨,她在那上頭吃飯的時候,漏了一個。那墳地裡頭,還剩着一隻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