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油菜籽殼殼正好堆在坎下面。
胖子看了這情景,突然說了一句,“玩彈珠,玩個求,看老子給你們演示輕功,不過要看也可以,每次每個人要出兩個彈珠的觀看費。”
幾個小孩猶豫了一陣,然後也怯生生的點了下頭。
胖子見着情況,立馬也是高興了,順着石頭梯子就跑了上去,然後站在最高處,從側面大嚎了一聲,
“看老子的輕功,”接着一團肥肉就從那坎上面跳了下來,落到了那堆油菜籽殼殼上面。
油菜籽殼殼比較軟,那坎也比我們高不了多少,所以一點事也沒有。胖子樂呵樂呵的站了起來,從幾個小孩手中搶過彈珠,
“你們敢麼?老子可是練過輕功的。”
接着奉宇也有些忍不住,也跑了上去,一骨碌的就跳了下來,胖子又從幾個小孩那裡沒人搞了兩個彈珠,臉都要笑開花了。
我在心裡罵了一句,媽的,看這樣子輪到小爺了。於是也走了上去。
爲了凸顯和這兩個瓜貨的與衆不同,我特地還助跑了一陣,胖子這貨還在叫着,
“你們都給老子看着,我老大的武功是我們裡面最高的。”
我想也沒想,就朝着梯子的橫坎衝了過去,就在我要跳出去的時候。
突然,我覺得脊背一陣發涼,然後雙腳似乎就沒了力氣,接着,我掉了下去,沒有掉到那一堆油菜籽上,而是直接落在了更裡面一些的水泥地上,我在空中的那一瞬間,自己已經是嚇的不行,就在我快要落地的時候,似乎什麼東西擋了我一下。
然後我像一隻青蛙一樣的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胖子和奉宇一瞬間都嚇傻了,那羣小孩倒是鼓起了掌。
胖子朝着離他最近的一個小孩就扇了一耳光,
“拍,拍尼瑪個叉。”
之後倒也顧不得再去收彈珠,更沒時間理會很是委屈的幾個小孩,朝着我就衝了過來。
“老大,你沒事吧。”
我一動也不動,因爲此時我已經失去了意識,我是橫着摔在了水泥地上,當時就昏了過去。胖子和奉宇慌了,胖子叫奉宇趕緊到我家店子通知我家裡,然後他就守在我旁邊,把我扶了起來。
此時,我鼻子裡的血流出來已經是將半邊臉都染紅了,胖子嚇了一大跳。自己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大腦似乎進入了一個短暫的空檔期,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看到了三叔着急的臉,
“小澈,你沒事吧。”
我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時候還笑了一下,只覺得渾身疼得很,鼻子尤其的痛。三叔舒了一口氣,
“還好沒事,你個哈兒,跳個坎坎跳成這樣。”
胖子和奉宇在一旁明顯心虛,然後胖子唯唯諾諾的說道,
“還好沒事,老大你不知道,你剛剛可嚇死我了,過了十分鐘才醒過來,你剛剛就像一隻青蛙趴在那裡咧。”
草,我下意識的伸手就要打這個龜兒子,這時爺爺卻趕來了。
三叔抱着我,看了看爺爺,說道,
“我剛檢查了一下,小澈沒事,就有剛剛暈過去了,鼻子有些出血。”
爺爺放心的
點了點頭,之後問道,
“這怎麼回事。”
胖子和奉宇更顯得害怕了,比起三叔,我爺爺給他們的威懾力明顯大了不少。胖子的聲音更小了,
“我們跳都沒事,就老大跳,好好的菜籽殼堆堆他不跳,偏偏要跳在這水泥地上,我們也想不通。”
我鼻子疼的厲害,腦殼也有些暈乎,不過也是說道,
“剛剛不知道怎麼了,一下我就覺得自己背心發麻,然後腳就軟了。”
爺爺嘆了口氣,示意三叔抱我回去,回到家中,我媽也從外面打麻將中途回來了。頗爲心疼的用熱帕子給我洗了臉,然後扶我到牀上。其實我想說我除了有點痛之外,沒什麼事情,不過還是被我媽強行的按在了牀上,讓我好好休息,同時也少不了一頓數落。
爺爺和三叔從我房間走了出去,我聽到爺爺對着三叔說,
“地勢變了,地勢變了。。。”之後的聲音越來越小,我也就聽不見了。
總算是到了爺爺說的給南雨做法事的日子,一大早南雨的父母就來到了我家。我起牀之後,正好看到他們在店中,爺爺和三叔是早就在那裡了,我媽也起的很早,在一旁坐着。
“王老爺子,今天是我家小雨的頭七,按理說我們都是要避開的,小雨還在堂屋裡頭,我們也請了道士來把到場做過了,就等着這幾天出完煞然後下葬。不知道今天是要做什麼法事?我和她爹這些都不懂,一切還請您多多照應。”
爺爺沒有說話,反倒是三叔在一旁說道,
“大姐,你就放心吧,我們這都是爲了小雨好。”
南雨他母親點了點頭,臉上稍有些緊張的神色也寬鬆了下來。
就在這時,爺爺開口了,
“那女娃子下葬的地方找好了麼?”
南雨的父親是個看起來蠻老實的漢子,大多數都是都是南雨的母親在說話,他在一旁聽着。聽了爺爺的問話,這漢子倒是先回答了,
“已經找好了,是找鄉里的李瞎子來看的,就在我們村靠南的一個山頭上面。
“靠南的山頭?”爺爺自言自語了一陣,
然後說道:“帶我去看看。”
接着又對三叔說了一句:“三娃子,去準備點東西。”
三叔點了點頭,然後就出了門。等三叔回來的時候,身後已經跟着幾個大漢,我眼睛尖,覺得這幾個大漢有些眼熟。有的就是在街上賣東西的,有的就是附近村子的農民,不過經常到茶館喝茶,所以我認識。其中有一個叫鉤子的漢子我印象特別深刻,以前燒石頭下面的屍體的時候,這瓜貨被弄一了一臉的噁心東西。
幾個大漢擡了一個竹子編的筐子,裡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我倒是看到隱約這筐子有時候在自己微微的晃動,似乎裡面裝了什麼活的玩意。
爺爺站了起來,三叔叫上人就準備出發,我趕緊跑了過去。
“爺爺,我也想去。”
爺爺想了想,三叔在一旁說反正旁晚的事我也要在場,帶着我去沒關係。爺爺摸了摸我的頭,算是默許了。
我媽過來叮囑了我幾句,然後我就跟着一羣人走了。
倒是沒有
走店門口的大街,而是走的後門小路。去南雨所在的存在要經過河邊的那個岔道,也就是我那晚和南雨分開走的地方,距離那個竹林很近。
快要走到岔道的時候,看着遠處的竹林,我心中多少都有些忐忑,一想到那個石頭棺材還在竹林中的洞子裡面,我就有些怵,隨後又想到南雨,心中多少有些發堵。
也許是發現了我看竹林的異樣眼神,恰到好處的拍了拍我的腦袋,
“小子,多少要堅強點嘛,虛(怕)個求。”
我沒有說話,反而拉着他的衣角就是用力一扯,他一時沒有注意,叫了一聲
“你個瓜貨,埂子這麼窄,你想把老子扯翻?”
隨後屁股一扭,我的手被他往前一帶,差點我摔了個跟頭。
“小子,老子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
我一時氣急,卻又那他無可奈何。
三叔又“賤笑”了起來,這時爺爺看了一眼這裡,三叔趕緊閉上了嘴巴,給了我一個故作發狠的眼神,然後繼續走自己的路。
我們進了南雨的村子,她父母領我們來到了給南雨選的下葬的山坡。
在一個偏僻的角落中,一個方方正正的坑早就挖好了,旁邊是一堆翻新的泥土,這個山坡上面沒有什麼樹木,相反墳頭倒是不少,應該就是這村子的墳坡(墳地)。
在南雨下葬的坑的不遠處,還有一塊空地,只不過地勢較高,卻很早就被人用柵欄圍了起來。
三叔看了看那塊地,隨後開口道,
“這地倒是好,處在風頭,正好看過兩個山坡之間,直接望到沱江。李瞎子怎麼沒給你們找這塊地?”
南雨的父母臉上顯出愁苦的神色,她母親嘆了口氣,說道,
“李瞎子本來要給我們找那塊地的,誰想得到被村裡的徐鬍子攔了,徐鬍子說早就看上了那裡。我們家沒錢沒勢,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徐鬍子是村裡的支書,我們沒辦法,只好給小雨找了後面的這塊地方。”
接着她爸也是嘆了口氣,跟着繼續說道,
“自己的孩子哪裡不心疼,也只能怪我們家窮。”
爺爺沒有說話,我有些不懂,就扯着三叔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他這次倒也沒有猶豫,直接就說了出來。
“所謂山主人丁水主財,墓地最好就是依山傍水,對死者,對家人才會更好,那李瞎子倒是會兩手,知道有山無水休尋地,未見山時先看水這個道理。那塊被圍起來的地就是塊好地,而南雨這裡,就連做墳地都有些太勉強了,狗日的。”
聽了這話,我只覺得火就往頭上衝,心中又想起了南雨,直接就吼了出來,
“這徐鬍子算個球?地又不是他的,他說佔就佔,我日死他仙人。”
南雨的父母和一羣漢子都用吃驚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完全沒有想到一個十歲大的孩子會突然吼出這麼一句話,三叔面上也頗爲吃驚,不過瞬間又變得滿臉喜色,
“小澈,好樣的,老子過兩天就去把徐鬍子打一頓,這狗日的熊了天了。”
說完幾根菸就朝着幾個大漢丟了過去,
“哥幾個,到時候跟着我,一起去把這事兒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