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們必須做出抉擇。無論是什麼東西,在生命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這顆血屍丹,險些讓我喪了命。幾經輾轉,我方纔化解上面的怨念。
沒錯,它很貴重。我假如將它拿到市場上去賣,甚至可以換到無數的財富。
只可惜,在我心裡,它再貴重也頂不上李響和劉隋的命。
我在這一刻沒有絲毫的猶豫,或許這就叫做朋友情懷吧。沒有過的人,永遠也無法理解。而有過這種情懷的人,會刻骨銘心。
李響這會已經徹底的沒氣了,確切的說是死了。不過人死之後,短時間裡,靈魂不會徹底的脫離身體。也就是常人所說的,大腦暫時不會死亡。
而這段時間裡,普通人確實是沒辦法再將人救活。但是玄門中的人,卻可以用一些神奇的法子,在死者靈魂還沒徹底離體的時候,救活這個人。
我手中的血屍丹,乃是無數具屍體的怨念凝聚而成,本身蘊藏着非常強大的力量。活人服用的話,同樣也能擁有強大的力量。
不過這一刻,我非常的忐忑。因爲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能救活李響和劉隋的命。
此刻,李響的嘴巴緊閉着。我用手捏住他的兩腮,等他牙齒張開之後,我將血屍丹扔進了他嘴裡。然而,李響生理機制已經徹底的停止。當血屍丹扔進他嘴裡的時候,他卻不知道吞嚥。
我只好將血屍丹取出來,碾碎,化水強行灌入了他的喉嚨。
做完這一切,我不敢再看李響,轉身出了病房。劉隋那邊,李菲照同樣的方法,也把化水的血屍丹灌進了劉隋的嘴裡,他也跟着我出來了。
我們兩坐在醫院過道的長椅上,沉默着。
接下來,我睡着了。我很佩服自己,居然能在這樣的狀況下睡着。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人拍我的肩膀,便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去,旁邊的座位空蕩蕩的,李菲已經不知去向。我迷茫的轉過頭,發現病房門口有個人在衝我傻笑。
我情不自禁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然後盯着那個衝我傻笑的人。走過去,我一把摟住他的臉,揉了揉、搓了搓,然後緊盯着他渾身打量。
在這一刻,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站在門口衝我傻笑的人,正是李響。只不過,是一個更加年輕的李響。
不知不覺中,我犯了口吃。不僅犯了口吃,我發現自己不會說話了,心裡憋得無比的焦急,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眼前這個人。由於太急,他抓住李響的頭,死勁的搖晃。
而這時,李響板開我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知道的。”
李響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顫抖着。明明是一句喜悅的話,聽着卻像是在哭。
我忽然間也平靜了下來,只是呼吸有些急促,有點喘。這時,李響轉過了身,回了病房。我默默的跟了進去,發現劉隋也坐在自己的牀上,正朝我看了過來。
他的臉已經恢復正常了,四顆獠牙消失不見,只是表情仍是非常的冷漠。除此以外,李菲已經不見了,我想八成是回去了吧。
我看着劉隋,又看着李響,心裡頭猛然一陣鬆懈,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我再一次睡着了,這一次睡着,是因爲緊張了許久,心裡頭忽然就鬆懈了下來,所以瞬間感覺到無力。
次日醒來,一切都非常的平靜。我忍不住將事情的經過說給他們聽,只是隱瞞了血屍丹的事。或許是因爲這事壓在我心頭,讓我覺得異常難受的原因。李響聽完以後,想起了什麼。他緊握拳頭,咬牙切齒。
“我想起來了,那個司機,我看到他開車撞向我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明明是故意撞的,老子出去非宰了他不可。”
我拍拍李響的肩膀:“嗯,我跟你一起去。”
劉隋聽完以後,那張冷漠個臉,終於有了反應。從他的眼神裡,我看到一絲驚訝。不過他當時沒說什麼,等李響呼呼大睡的時候,他輕聲對我說:“爲什麼?”
我不解的看着他:“什麼爲什麼?”
劉隋說:“我跟你非親非故,你不覺得你對我太好了一點?我要死,你就讓我死唄。”
我對劉隋說:“我們一起並肩戰鬥過,你是我的兄弟。所以,我就算拼了命,也不會讓你死。”
劉隋似乎有些疑惑,他默唸着:“兄弟,兄弟嗎?我記得他曾經也跟我說過這句話。”
“誰?”
劉隋看向窗外:“他的名字叫做楚格。”
又是這個楚格,這個人究竟是誰?
能從劉隋口中說出的名字,本身就不簡單。而現在,我感覺到劉隋非常在意這個名字。我的心裡,越發對楚格這個人感興趣了。
醫院仍舊很平靜,我們三吃喝拉撒一切照常。
而在這幾天裡,我發現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這個李響從來不說夢話的,但這幾天我天天聽到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
連着三天都是如此。
我有點納悶了,第二天晚上被吵醒了,就往李響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發現他好好的睡在牀上,側着身,背對着我。我沒理會他,接着躺下去睡覺了。
可是第三天晚上,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卻再一次被李響的說話聲給吵醒了。
往他的方向看去,李響同樣是側着身睡着,背對着我。
我不自覺的站了起來,往李響的方向走去,想看個究竟。走到他身後,盯着他看了一眼,沒什麼問題。我趴下去,想看看李響的臉。結果一下子汗毛都豎起來了。
因爲我看到,李響在說話的時候,眼睛分明睜着。
我在這一瞬間發出了呼聲,李響回頭來,好奇的看着我:“怎麼了,李曦,你還沒睡呢?”
我看着他,哆嗦了一陣才醒過神來:“什麼沒睡,被你小子給吵醒了。你腦子是不是被車給撞壞了,這大半夜自言自語什麼?”
李響的臉,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疑惑:“什麼自言自語?剛剛我在跟一個小女孩說話呢。”
我掃視了病房一圈,再次覺得奇怪:“我看你腦子是真的有病了,哪來的小女孩?”
李響開始狡辯:“我騙你搞毛線?剛剛明明有個小孩,而且不止小孩,更早的時候有護士來給我換藥,有老人進來找我閒聊。”
李響說的唾沫橫飛,我卻不自覺的感覺後背在冒冷汗。
怎麼這些人,我都沒有看到啊?
這時,劉隋出聲提醒了我:“他看到的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