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加更一章。)
我正想問老道在夢裡究竟看到了什麼,竟然讓他如此驚愕。
可這時,老道卻說:“你們什麼也別問,要儘快找到出口!”
說着,他便徑自往右邊方向走去。
我和安貴跟在後面,安貴的額頭上已經泌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來。
我心裡也忐忑不安,悔不該來這破園子。
冷雨過後的天氣有些寒冷,微風一吹,便覺得渾身起寒毛。這微風吹不去這壓抑的氣氛,卻早已將我的心吹得冷冷的如冰箱裡的水果。
我們三人在路上走着,街道上除了兩旁的柳樹之外,一個人影都沒有。
路一直是直的,可是,再往前二十來米,便突然擋出一扇牆來,讓我們只好向右邊走。
我們走過去,一右轉,三人立即又露出一臉驚愕來。
丫的,前面,又是那我們之前避雨的小屋!
安貴看到這情形,嘴裡不禁喃喃道:“完了完了……”
我也慌張不已。
按理說,我們一直走直路,應該會遠離這小屋纔對,可就一個轉彎,這小屋卻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這實在是詭異至極!
難道這小屋長了腿,自個兒跑到這裡來了?呵呵,這說法,連小孩都不一定相信!
還是這園子裡面,本來就有很多這樣的小屋?這不可能呀,之前我們幾乎將整個院子都逛了一遍,分明就只有一座這樣的小屋!
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哇哇”叫聲。
我們擡頭一看,一隻烏鴉撲哧撲哧地落到了那小屋的屋頂!
丫的,這動作,這站姿,和剛纔見到的,一模一樣!
如果說屋子自己長腿跑過這裡來,如果說這園子真有相似的小屋子,那麼,這烏鴉怎麼解釋!這烏鴉,絕不可能也相同呀,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那叫聲,那動作,沒有一絲的不同,就像是重播一般!
恍惚間我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我們在重複着剛纔的時空!
老道此時已平靜了不少,他看着那小屋,神情凝重,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說:“我們走!”
說着,他便果斷調頭,往左邊走。
下過雨的天空變得白茫茫的,也不灰暗,但陽光卻很弱。
這園子,如古墓裡面一樣死寂,一點聲音都沒有。
空氣中壓抑的氣氛,似乎被添加了分量,變得更加沉重了。
我和安貴都不再說話,只跟着老道,一直往前走。
慌忙走了也不知道多久,前面的路,又是一個拐彎。
我們慌忙走過去。
一轉身,立即就驚呆了!
還是那小屋!
那硃紅色的橫樑,那深灰色的瓦,那退色的棕色大門,一模一樣!甚至就連屋裡面的那幾張凳子,擺放的位置,都沒有變!
安貴看到這情形,腿腳不禁一軟,向後踉蹌了幾步,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瞪着眼看着,感覺喉嚨在打結,完全說不上話來。
可更讓我驚訝的還在後頭。
“哇哇!!”
如女鬼尖叫般刺耳的烏鴉叫聲,從空中傳了過來!
那隻烏鴉,又撲哧撲哧地落到了屋頂!
每一個動作,都沒有變!一模一樣!
我們一直在重複着什麼,就像是被詛咒了一般!
走了三次,三次往不同的方向走,可是,卻都走回這小屋面前,更讓人崩潰的是,這小屋裡呈現在我們眼前的事,三次都一模一樣!
老道本已平靜下來的情緒,又泛起了微微的震驚來,就像是湖面扔了個石子那樣。
我乾笑幾下,說:“看來無論我們怎麼走,都會走回這小屋面前。”
老道聽了我這話,立即一愣,自言自語說:“真的和夢裡一模一樣!”
“道兄,你夢裡究竟夢見了什麼?”安貴嘴脣顫抖着問道。
老道說:“我不太清楚,我只隱約記得一些片段,比如這屋頂上的烏鴉,比如你們這驚慌的表情,還有剛纔功南說的那句話,這些片段,和我夢裡的一模一樣!”
我說:“那你還記得夢裡的其他片段嗎?”
老道想着,突然瞪大了眼睛,搖了搖頭,回答了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這不可能……”
我又趕緊問:“什麼不可能?”
老道卻不鳥我,突然身子一震,然後像是發瘋了似的,猛然往那小屋跑去。
我們還來不及反應,便已見老道跑到了屋子前面,他猛然一躍,便飛上了屋頂。
他腳還沒落到屋頂,手卻已經一伸,閃電般抓住了那隻烏鴉。
老道手指一用力,那烏鴉“哇哇”慘叫兩聲,尖尖的腦袋便已經掉到了瓦頂上面,再從瓦頂咕嚕咕嚕地滾下來,掉到門前的臺階上。
我們見老道表情猙獰,如走火入魔了一般,都不禁愕然。
我趕緊大喊:“老道,你這是幹嘛?”
老道卻不理會我,只掏出口袋裡的符紙,擦了擦手上的烏鴉血。
他飛身一躍,便從屋頂上下了來。
我和安貴趕緊跑過去,這時,他卻一轉身,面向那小屋的門口,冷冷地說:“我們走!”然後便徑自往小屋裡面走了。
我和安貴對他這行爲更加不解了。
我正想問他爲什麼要往屋裡面走,這時,他已走進了屋裡,來到了最裡面的牆面前,然後猛然一起腳。
“轟隆!!”
這小屋的牆壁,就這麼被他踹出了個洞!
我們看着,完全驚呆了。
老道這時卻轉過身來,對我們說:“走呀,現在我們只剩下一個方向沒有走過,就是這屋子的背後。”
我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跟上去。
老道這時嘴裡狠狠地說道:“要再出現這破屋,我就把它拆了!”
我和安貴戰戰兢兢地跟着老道走。
又是直路,往前走了好一會兒,又是一個轉角。
這一切,雖然有點不同,比如這條路兩邊沒有柳樹,上一條路兩邊都有柳樹,可是,又似曾相識,比如,都是直路,前面,都是一個拐角!
我的心在碰碰跳,很害怕在前方轉角處,一轉身又見到那小屋,如果真那樣,我可能就要瘋了。
戰戰兢兢走到了轉角,還沒等我擡頭看,老道就冷笑了一聲,這冷笑,帶着淒涼、無奈以及掙扎。
我心裡立即涼了半截,擡頭一看,果然,又是那小屋!
這小屋,門裡面的牆壁上還有一個洞,門前面的臺階上,還有一個血淋淋的烏鴉腦袋!
“哇哇!!”
一隻烏鴉撲哧撲哧地落到了屋頂,然後用它那堅硬的嘴巴啄食着屋頂上那隻沒有了腦袋的烏鴉的身體……
“啊!!”安貴見到這情形,瘋魔一般大叫了出來。
老道又怔怔地說:“真的和夢裡面一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