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賣關子了,趕緊說!”李開明興奮的湊了上來。
“她死的太自然了,這就是這件事最大的破綻。”曾明明冷笑。
“死的自然?什麼意思?”李開明有點迷糊。
“錄像咱們都看過,雖然只有個背影,動作也不會很快,可整個過程絲毫沒有停滯,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她報着必死的決心,絲毫都沒有猶豫,看她頸部的勒痕就知道了,只有一道,一點偏離都沒有。”
施琅亦是冷笑。
“這女人夠狠,不但親手殺了自己老公,對自己,也這樣無情。”
“你想錯了。”曾明明輕搖了下頭。“林筱簫雖然殺了人,可她對李林海還是有感情的,只不過因愛生恨罷了。”
“我錯?”施琅面上浮起一絲不屑,“你們女人辦案就是容易情緒化,什麼感情不感情,殺人就是殺人。她不僅殺了自己的丈夫,還用同樣的方法殺了她自己。這種人有什麼值得同情的。”
“問你件事?”曾明明沒繼續這個話題。
“問!”施琅皺眉。
“你通常睡醒之後第一件事做什麼?”曾明明看着施琅。
“睡醒之後,起牀啊。”施琅有點懵,不知道曾明明這時候問這話有什麼意義。
“起牀之後第一件事呢?”曾明明接着問。
“刷牙洗漱,還能幹嗎?”施琅有點不耐煩,但依舊回答了這個問題。
“如果是午睡後呢?”曾明明又問。
“你問這些有意義嗎?你這麼關心我有這個必要?”
施琅終於耐不住性子了。
“很有必要,不是你,我問的這個問題可以延伸到每一個人,也包括你而已。”
曾明明淡定的看了施琅一眼,“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如果白天你睡了好一會,睡醒之後,第一件想做的事是什麼?”
“你這問題太無聊了,剛睡醒迷迷瞪瞪的,誰知道自己想做什麼!”施琅狠狠白了曾明明一眼。
還說她很有刑偵天賦?一個自以爲是的小丫頭罷了,連指紋鑑定這樣簡單的東西都看不懂,談什麼破案。
有點小聰明罷了。
“這話說對了,人睡醒之後一般都會有點迷糊,下意識只會做自己最熟悉的幾件事,洗漱,喝水,去衛生間,我想即便是做一些別的事,幾分鐘內很難徹底清醒過來,對不對?”
“你的意思是……”施琅怔住,他好像明白曾明明的意思了。
“你猜對了,我就是這個意思。”曾明明微微一笑。
“你們倆意思來意思去的說什麼呢,我都聽懵了,說重點!”
李開明抓了抓後腦勺,一點沒聽懂。
“小曾的意思很簡單,所有人睡醒之後都會有幾分鐘精神麻痹的時間,這個時間段不僅反映速度慢,而且心思不容易集中,這是人體神經系統的正常反映,尤其是我們老年人,這個時間更長。”
周叔慢條斯理的解釋。
“就算你們說的對,和這個案子有什麼關聯?”李開明還是不明白。
“你傻啊,林筱簫是什麼時候自殺的?”施琅將一腔火氣轉移到李開明身上。
“下午一點多啊。”李開明答的莫名其妙,他本來不擅長觀察和推理好吧,他擅長的是追蹤,用腳不用腦。
“自殺之前她在幹嘛?”施琅又白了他一眼。
“午睡吧,對啊,她在睡覺!”李開明恍然,結結巴巴開口:“你們的意思是她剛睡醒就自殺這件事有問題?”
“肯定不正常了,普通人剛睡醒,腦子都有點迷糊,怎麼可能會馬上就自殺,而且死的還這樣義無反顧,絕對不正常。”施琅答,心裡卻有點遺憾,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居然遺漏了,該死!
“如果她根本沒睡,只是閉着眼躺着一隻醞釀這件事呢?也許她在等這個時機,午後一點,正是監控室的人午飯的時候,這個時間段比較鬆懈。只有這時,她才能錯過監控,自殺成功。”
李開明猛然想到一個可能,洋洋灑灑的解釋起來。
“說你腦子不轉圈兒還不承認,看守所的房間里根本沒有表,她如何知道時間!”施琅忍不住拍了李開明後腦勺一下,冷着臉說,“你忘了巡邏警員的證詞了,每天午餐後她都會休息兩個小時,十二點開飯,十二點半躺下,二點左右起牀。”
“對啊,我怎麼把這事忘了,這還是我問出來的,可她今天爲什麼一點就醒了,甦醒後立刻就自殺!難道睡迷糊了?”李開明摸了摸後腦勺。
“肯定不是睡迷糊了,而是算準了這個點兒,我建議將這段期間她午睡的錄像帶都找出來,確認下她是不是裝睡。”
曾明明輕咳了一下,接着說:“剛纔只是我說的第一個疑點,不是最關鍵的。”
“你還發現了什麼?”施琅來了興致。
“她的指甲和手掌沒發現任何傷痕和異常,你不覺得奇怪嘛?”
“這有什麼奇怪的,她如果下了必死的決心,裝睡,算準時間點,自然不會強力掙扎,又怎麼會留下傷痕。”
施琅低頭思索了下,說的十分肯定。
“不對,就算她報了必死的心,也不可能一點都不掙扎,甚至連四肢的肌肉都沒僵硬,你也說過法醫的鑑定,除了頭部能看出來窒息和勒痕,一切就像自然死亡一樣。”
“也許她性格很堅韌吧,畢竟自殺是需要勇氣的,尤其她那種自殺方式,若是猶豫了,很可能就死不成了。”
施琅辯解。
曾明明看了看其他兩個人,也是和施琅一個表情,顯然,他們都贊同他的話。
曾明明有些無奈,可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服他們。
“試一下就知道了。”正當她苦思冥想如何讓他們信服她的推斷之時,沐言忽然說話了。
曾明明朝他站的方向看去。
沐言淡然立在遠處,一臉平靜,雙手卻掐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一個手勢。
曾明明一怔,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太危險了,不行。
曾明明不着痕跡的搖了搖頭。
“他們這麼死心眼,如果不能被說服,如何相信你的話?”沐言言語溫和,心中卻暗自冷笑。
明明心直看不出他們在排擠她,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敢欺負我的女人?看我怎麼收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