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向村民調查過你的家庭情況,知道你接過兩次婚,你的兩任妻子都和你發生過矛盾,這些事,整個村子人盡皆知,你不否認吧。”曾明明篤定的看着他。
“就算我們矛盾,這也不能證明什麼,哪對夫妻不吵架?這不能被當做證據。”周仁禮的聲音有些氣急。
“我沒說這是證據,這只是一個誘因。”曾明明掃了他一眼,又偷瞄了一眼身邊的沐言。
等着他提示。
沐言有點無奈,這丫頭還真以爲自己是復讀機了。
不過,她復讀的水平還算不錯,自己說了一大堆專業術語,語速也不慢,她居然一個字沒記錯。
“你的第一任妻子和你生活了四五年,後來,卻和別的男人走了,從此再沒有回來。對不對?”
沐言一開口,曾明明趕緊複述。
“別提那個女人!”周仁禮咬牙切齒,“自從我入贅進她家,她就沒給我一個好臉色,她嫌貧愛富,覺得跟着我沒奔頭,我也不稀罕她,這樣的女人走就走了,沒啥可說的。”
“那何秋琴呢,她也嫌你窮嗎?”曾明明問。
“纔不是!秋琴嫁給我不久,我就開始學做生意,也賺了一些錢,就連她的病都是我花錢給她治好的。”
“這麼說你們的感情似乎還不錯了。”
“這是當然,秋琴可不是香草,她雖然身子弱,可家裡的活兒從來沒讓我操心過。”
“如果真是這樣,她爲什麼要選擇離開你呢,我聽說,她和鄰村的一個裁縫好上了,你很生氣,差點殺了那個裁縫,還把秋琴毒打了一頓,將她關了起來。”
“這都怨那個裁縫不檢點,看秋琴長的好看就勾引她,我是去找過那個人,可我只是嚇唬他,沒真動手,我也沒毒打秋琴,我們只是大吵了一架。發生了這種事,誰不覺得丟人,我把她關在家裡也正常。”
“不止這樣吧,據我所知你不但將何秋琴關了起來,還天天打罵折磨她,否則,她也不會日日啼哭擾的四鄰不安。”
曾明明盯着周仁禮的眼睛,對方躲開她的目光,卻沒反駁。
“我知道你給強子看過一張紙條,當年你是這樣和他解釋的,說她姐姐跟人跑了,犯了重婚罪,所以,不能去找她,我想那張紙條應該是你僞造的吧。你之所以隱瞞何秋琴去世的事實無非只有一個目的,掩蓋你殺害她的罪行!”
曾明明的聲徒然拔高了一個音節。
“你胡說!那張紙條根本不是僞造的,是她自己寫的,後來被我發現了,我是打過她,可我沒殺她,她真的是自己上吊死的,你們是警察可以去調查,不能這樣強行把罪責加註在我身上,我不服,有你們這麼辦案嗎?還沒審訊,就已經定罪?我不服!我不會再回答你任何問題了。我抗議!”
周仁禮大嚷。
“不用你回答,我來幫你回答!首先,先說說關於這次拆遷,你爲什麼負隅反抗,死活都不肯走。”
曾明明環顧了下這間屋子,目光轉向衆人。
“大家都知道他堅決反對拆遷,可能大家以爲他害怕何秋琴的屍首被人找到,可有一點大家想過沒有,何秋琴的屍體不是被埋在底下,而是被裝在這樣一個器皿中,他如果想轉移她的屍體,應該不是太難的事,畢竟這一帶已經荒無人煙了,爲什麼他不肯這樣做?”
“對啊,他這不是犯傻嘛,我要是他,早將人找個旮旯埋了,拿着拆遷款瀟灑去,守着這破房子幹嘛!”
何宇宸環顧了下髒兮兮的屋子,臉上都是嫌棄。
“你說中了這個案子的關鍵,他拼命守護的就是這座房子!而不是何秋琴的屍骸!”
曾明明覆述完這句話,自己也吃了一驚!
這什麼個情況?
她詫異了看了眼沐言,對方卻對她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示意她繼續。
“撇開何秋琴的死不談,我們單純的看看這三間房和對面的三間老屋有什麼不同。”
曾明明強忍着不解,繼續複述沐言的話。
衆人一陣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曾明明的意思。
“我進過所有的房間蒐集取證,沒發現這些房間有太大不同,只是這三間新一些,那幾間更舊,尤其,這間屋子的空間似乎更狹窄一些,我想,這也許是視覺上的錯覺,畢竟屋內的陳設可以影響人們的視線,這屋子裡堆放的東西太多了。”
一名警員猶豫了下,說出自己的看法。
“你觀察的很仔細,大家可以看一下這間房子的主牆體,很明顯這房屋的牆比其他房間的牆厚很多,因爲這些房間從外形上看一模一樣,所以,這間屋子纔會其他房間略顯狹窄。這不是視覺的錯覺。”
曾明明隨着沐言走到先前存放何秋琴屍骸的那面牆體前站定,用手敲了敲牆壁,“我懷疑,這面牆是中空的。
周仁禮的臉‘唰’的白了。
“接下來,我們在分析下這面牆的裡面究竟隱藏這什麼秘密!”
曾明明猛的將頭轉回來,盯着周仁禮。
“你的第一任妻子跟貨郎跑了,捲走了你所有的財產,想當年,你是這樣和相鄰們解釋的吧。”
“我說的是事實,這件事村裡人都知道!”
周仁禮梗着脖子辯解。
“可我問過那天那個大叔,他說,誰也沒看到香草是怎麼走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講的,因爲香草想和你離婚這件事,村裡誰都知道,所以她的離開沒引起太多的懷疑。其實……”
“香草和那個貨郎統統沒有離開過這個村子,甚至,一直沒離開過這個家,我說的對嗎?”
“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明白……”周仁禮訥訥低下頭。
“好,那我就說的再清楚一點。”
曾明明被沐言突如其來的分析驚呆,複述的聲音也有點不太自然。
可在場的人都被她神一般的論斷震住,誰也沒在意她的語調有什麼不同。
“香草死了,貨郎也死了,他們是被你殺害的,爲了徹底湮滅罪證,你將他們的屍體沏進了新房的主牆中。所以,你纔會一個人親手蓋了這三間房子,不肯接受任何鄉親們的幫助,甚至,連院牆都是你一個人建起來的,你不是因爲過度傷心和疏離相鄰,你是害怕自己的罪行大白於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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