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男人之所以害怕女人哭,不是因爲他害怕眼淚。
而是因爲他愛那個女人。所以,看不得她掉眼淚。
這個結論曾讓魅一度欣喜若狂,難道說,女兒的眼淚也是一種超級厲害的武器?
能讓男人兵不血刃就俯首稱臣,這不正是魅惑的極致?
愛!愛是什麼鬼東東她懶得琢磨,估計就像她愛吃蟹黃包,油炸臭豆腐,麻辣燙之類的吧,幾天吃不到,就會心裡癢癢的,幹什麼都沒有精神。
人類真是膚淺,不過就是口腹之慾吧,反正吃個男人和吃個包子查不了太多,她反正是這樣認爲的。
不過既然是厲害的武器,身爲魅惑鼻祖的她又怎麼會輕而易舉的放棄呢?
魅想盡了一切辦法學哭,用胡椒粉,洋蔥頭,滴眼藥水,拼命擠。
反正能用的法子都用了,眼屎擠出來不少,眼淚半滴不見,更別提那些人說過的什麼心酸甜蜜悸動衝動各種動了。
最後,魅氣急敗壞的總結出一個真理。
哭,是人類最弱智,最無聊的舉動。
眼淚是天底下最讓人心煩的東西,只有弱小的人類才需要喜歡,而她,是一個強大的魔,不需要那東西。
可爲什麼?
魅對着主上眨巴了半天眼,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爲什麼強大如斯的主子竟然也哭了呢?
……
就在魅對着房門深深回憶,苦苦糾結之際。
曾明明那邊也進入了心懸一線的緊要關頭。
眼前,是一片焦黃的土地,寸草不生,只有不遠處鼓起一個個墳包,荒涼的讓人心驚。
曾明明一遍遍查看這周圍的環境。
只有強烈的壓抑感和讓心驚肉跳的懼意,看不出一絲異樣。
這種感覺最讓人惶恐。
明明危險就在眼前,可你卻什麼都看不到。
曾明明往前踏出一步,腳底下的土鬆軟的異常。
腳背深陷入土裡,她低下頭,三個人的影子交錯在地上,映射的地面的顏色比其他地方深了一些。
曾明明心裡一動。
她想起小時候在孤兒院時院長講過的一個童話故事。
最讓人容易忽視的地方,不是遠在海角天涯也不是深山的盡頭大海的海底,而是,你的腳下。
離你最近的地方,往往就是人最容易忽略的地方。
心,強烈的跳動起來。
她集中眸光,雙眼泛起一陣清涼。
她明顯覺得眸光更清晰了一些。
她佯裝向遠處一處墳包眺望,眸光卻輕輕落在腳下。
日光將他們的影子倒影在土地上。
三人重疊的身影深處,好像還隱藏着一個彎曲的身影。
他就在她的腳下,和黃土融合在一起,曾明明的腳底不偏不倚的猜在他的胸膛上。看不清他的臉,可腳底****寒的感覺卻讓曾明明騰起一種莫名的緊張。
他不是真的躲起來逃避他們的追捕,而是時刻準備伺機反撲。
“哪不對嘛?”沐言覺察到曾明明的緊張,忙不迭詢問。
“我看不太清,不過,那個墳包好像有點不對勁兒!”曾明明故意爲難的皺了皺眉,擡腳離開了這片危險區。
“別怕,有我呢!”毛裕興胸脯一挺,往前走了幾步,曾明明趕緊跟了過去,她回手攥了下沐言的左手,輕輕一捏。
沐言一怔,不動聲色的跟了過來。
“就是那個墳包?”毛裕興從攜帶的揹包內摸出一把鋼釘。
這些釘子比普通的要長一些,釘頭上還刻着繁複的符文。
曾明明認識這個東西,毛阿婆和她講過,這叫穿心釘,可以困住鬼物,讓它們無所定型。看樣子,毛裕興是想用這些東西將那個墳包困住,逼他現身。
“師父,我幫你!”曾明明靠近毛裕興,伸手抓起兩個釘子。
“你會用嘛?”毛裕興一怔,“這東西可有講究的,不能瞎釘。”
“放心,阿婆教我怎麼用了,你先手,我幫你補漏,沒問題的。”
曾明明斜了眼剛纔站立的位置。
沒了他們陰影的遮擋,那塊地明顯比剛纔淺淡了一些。
能看到那個‘人’側躺在地底,蜷縮成一團,好像蛇一樣盤着身子。
雙頭蛇的聲音和那個人講話聲一模一樣,他這麼像蛇,軟肋一定也像蛇一樣脆弱!
曾明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先下手爲強。
她看了沐言一眼,腳下一滑,佯裝跌倒。
趁着身子撲倒地上的瞬間,擡起雙手,對準那人腰部下方,模擬七寸的位置,狠狠釘了下去。
鋼釘剛插進土裡。
一股黑血忽然竄起,土沫飛濺,有低吼聲從地底深處萌發。
曾明明剛要閃避,胳膊已被人拽住,身體一彈,避開漫天揚沙。
沐言一直注意着曾明明的舉動,眼看她一擊成功,立刻將她拉離了危險。
毛裕興駭了一跳,可他反應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
他抓了一把穿心釘,咬破舌尖對着釘子噴了口血。
擡手一拋。
六道烏光朝六個角射去。
穿心釘深深釘在地面上。
每一刻釘子滲入地面,就有一聲慘呼響起。
地面的土開始往兩側涌動,好像流沙似得裂開一道口子。
一個身材纖長的男子從土裡鑽了出來。
曾明明駭了一跳!
這還算是個人嘛!
他的個子足有二米多高,身子好像被擠扁了一樣,整張臉被擠成了三角形,頭骨高高鼓起,一雙眼睛黝黑鋥亮,嘴角,甚至還長着幾根稀疏的鬍子,橫在臉頰兩側,口中一對利齒凸出脣外,牙齒又尖又利,看起來就像長着支耗子的頭,可口中偏偏吐出猩紅的蛇信。
頭部以下,身子扭曲變形,肩膀特別窄,頭部直接連在肩頭,幾乎看不到脖子,不僅身體又扁又長,就連四肢軟的也和麪條似的。
他從土中鑽了出來。
腹部緊貼在焦土上,兩條腿卻像蛇一樣在地面上扭動。
看起來,就像一個長着耗子頭,蛇身的怪物,一點兒人的模樣都沒有了!
“柱子!你真的和這兩個東西融成一體了?你瘋了嘛,他們根本不是人!”毛裕興失聲喊道。
先前他就懷疑過,可他怎麼也想不到,他真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