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然很深很深,窗外明月高懸,掛在城市高樓大廈的頂端。
曾明明軟軟地趴在牀鋪上,撐着上半身,往窗外癡望。
忙碌了整整一晚,早已筋疲力盡,卻還是一點睏意都沒有。
沐言均勻的呼吸聲從背後妥帖的響起,他緊貼着她,扣着她的雙手,臉輕貼在脖頸間,這樣的姿勢就像是將她整個人都佔據。
這樣曖昧的依偎並沒有讓曾明明羞澀,相反,心頭多了一絲失落感。
剛纔在醫院做檢查的時候,她假裝玩笑似的問了沐言一句。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怎麼辦?”
玩笑似的一句話,令沐言瞬間沉默下來,盯了她很久,竟不顧走廊中還有其他病號,忽然走過來,緊緊將她攬在懷裡。
“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不許說這樣的話,我不愛聽。”一向沉穩淡然的沐言,竟也有這樣孩子氣的時候。
略帶撒嬌又溫柔之極的口氣,讓曾明明的心軟的一塌糊塗。
“我隨口說說的,你別這樣,有人……”隱約感受到幾縷投射過的眸光,曾明明略微有些尷尬。
“不管。”沐言強勢的哼了一聲,雙臂攬她攬的更緊。
“別鬧,乖啦,該咱們檢查了,先放開我,聽話。”曾明明扭了兩下,卻是掙不不出來。
他又攬緊了些,脣慢慢靠近,聲音又輕又柔。
“一會去你那,說定了。”
曾明明一楞。
沐言提完了要求,也不理她是不是發呆,圈着她走到沒人的拐角,埋下頭,用耳朵和側面,輕輕蹭她的脣。
也不用力,就這樣,一下下靠近她,很輕,但很堅決的觸碰她的所有。
……
他很少這樣熱情,曾明明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應對,就這樣耳鬢廝磨了良久,直到廣播中傳來兩個人的名字,才緩緩鬆開了她。
好不容易檢查完,安排妥一切,返回四合院的時候已經凌晨三點多了,檢查結果很樂觀,他們只是中了一種叫***的神經麻醉劑,劑量很重,索性吸入的不多,沒有影響大腦,只是沐言的各項數據指標都不太穩定,低於正常數據指標。
尤其紅細胞血小板這一塊,低了正常範疇很大的數值。
中度貧血,亞健康,建議食療,注意休息。
醫生給沐言開出了診斷書。
“我還會貧血?這怎麼可能?”沐言斜了眼診斷書,隨手丟進一旁的垃圾桶內。
“都檢查出來了,怎麼不可能。”曾明明手忙腳亂將診斷書撿了回來,抹乾淨,小心翼翼放在揹包裡。
一直到上了車,都輕輕挽着沐言的胳膊。
沐言很受用的被她攙扶到駕駛座上,沒等曾明明坐好,他就關緊了車門一把將她拽到懷裡,捧住她的臉,低頭親了下來。
這個吻來的如此兇猛如此突然,曾明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按住,坐在他大腿上,他一手圈着她,另一手捏緊她的下巴,脣舌極爲霸道的撬開她的,肆虐又纏綿。
曾明明被他吻的喘不過氣,對方的舌頭火熱滾燙,攪的她心煩意亂。
“沐言……”曾明明微微抗爭了一下。
他卻完全不理,自顧自探求摩挲,口脣移開她的脣,沿着脖頸上細膩的線條,一寸寸用力吻她。
……
曾明明被他挑撥的渾身火熱,卻又擔心他的身體,生怕他失血過度還這麼激動影響他的健康,軟玉溫聲勸了半天,沐言總算放開了她。
回到家中,翻了半天,只找到半袋紅糖,好久沒住這兒了,幾乎沒有什麼吃食,做了開水衝了濃濃的紅糖水哄着沐言喝了。
屋裡只有一張小小的單人牀,兩人合衣躺在牀上,沐言從後邊緊緊圈住她,他的身體又熱又燙,曾明明能覺察到那控制不住的慾望蔓延。
她不忍拒絕他,又怕他身體吃不消,兩人就在小牀上耳鬢廝磨了半天,沐言的熱情終於徹底釋放了出來。
除了沒突破最後那一步,能做的,幾乎都做了個便。
身體的糾纏,靈魂的碰撞,沐言的眼黝黑的像暗潮起伏的湖水。
曾明明覺得自己就是波浪中漂浮的落葉,被一波波力量盪漾着,完全迷失了自我。
“明明,不要離開我。”也許他真的累了,狂熱過後,沐言緊摟着陷入了沉睡。
口中還喃喃不斷重複這句話。
…………
我怎麼捨得離開?
曾明明輕輕摩擦着沐言的手,那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掌,此刻緊貼在腰際,十指相扣,內心暖流涌動。
曾明明一點都不畏懼死亡,這一年多,她見了無數鬼魂,甚至還去過地府,深知生命的結束並不是終結。
有時候,死去的人並不會很痛苦,傷心難過的都是活下來的人。
如果自己註定要先一步離開這個世界,她能做什麼才能稍稍減輕沐言心裡的傷痛,讓他有勇氣渡過漫長的人生,沒有她陪伴的人生。
孩子?
曾明明心裡騰起一個強烈的念頭。
如果她還有時間,給沐言留下一個屬於她們倆的孩子,也許,他就不會這麼孤單了。
…………
案子順利破獲,曾明明得到了嘉獎,連帶九處,都小小的容光了幾天,羅宇文給他們三天假期,讓他們調養身體。
也許爲了給兩人創造獨處空間吧,胡周他們只打了幾個電話,問候了下,誰都沒來探望。
秦醫生和阿峰倒是來過幾次,大包小包放下很多補品就離開了,一句也沒提讓曾明明搬回去住的事,所有人似乎都在給他們創造一個機會。
誰都能看出兩人相愛相守的決心,都不忍打攪他們。
這兩天,兩人同吃同住,一起去超市購物,去街心花園散步,看午夜場,吃大排檔,日子舒心幸福,真好像過日子似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洋溢着幸福。
只是到了晚上,多少有那麼點小小的問題。
不管兩人擦出了多大的火花,沒到最後一部,曾明明總是默默拒絕他最後的要求,沐言用極大的自制力剋制了自己,但次數一多,難免有些怨氣。
曾明明又慚愧又內疚,她何嘗不想將自己全身心都交給他,可她害怕自己沒有那麼多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