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煞氣太濃,楊奇陽火微弱,的確容易招惹髒東西,但誰都沒想到,竟然在衆目睽睽下被鬼上了身,並且還是個女鬼!
一瞬間,我們全都嚇了一跳,剛纔還氣焰囂張的孫丟丟直接蹦起來了,但是仍強裝鎮定的抓着小鱉的胳膊。
小賤虎着一張臉嚷嚷:“唉呀媽呀,咋一轉眼變成老孃們兒了?!”
特碼的,我不管這個女鬼是誰,反正敢在小爺面前撒野,那就只能給予最嚴厲的懲罰!
我剛要過去打鬼,冰妃比我還快,直接來到了楊奇近前,揚手就是倆大耳帖子,大冬天,扇的‘啪啪’作響,我當時就傻了,楊奇鬼上身,你打他幹什麼玩意兒,驅鬼才是硬道理啊。
冰妃手勁不小,楊奇被打的暈頭轉向,臉蛋子上出現了兩個紅巴掌印,扭捏嫵媚的神態也不見了,再看冰妃,手腕子一抖,三根銀針就夾在了手指頭縫裡,冷氣逼人的說一句:“走不走,不走就扎你了!”
我擦,冰妃真夠猛的,原來這句話是說給那個女鬼聽的,先扇兩巴掌是下馬威,再拿出銀針恐嚇。她可是瑤山派的弟子,一手鬼門十三針太過厲害,一紮一個準兒,比我的道術都不逞多讓。
誰知道楊奇卻咯咯直笑,眼中綻放出幽藍光彩,無不詭異的說:“來呀,扎我啊,我看你有什麼手段。”
冰妃怒極,俏臉上的寒霜一層蓋着一層,抖手就扎出了三根銀針,可就在這個當口,她明顯的驚叫一聲,脖子一下扭到了別處,身子也僵硬了,就跟有什麼東西掐着她後脖頸子一樣。
小賤把眼睛瞪成了牛蛋:“咋回事,落枕了咋滴?”
小鱉面色陰沉,不由的退後兩步:“不好,有古怪。”
我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略顯驚恐的看着冰妃,也多虧我眼神好,清晰的發現,她那後脖頸子上,竟出現了兩個烏黑的大手印,手印的力量使得冰妃無法動彈。
臥槽!
這是傳說中的鬼斷氣!
濃重的陰煞之氣,會吸引很多髒東西,而有一類髒東西專門喜歡掐人的脖子。我聽老煙鬼說過,曾經有一對兄弟,大半夜過墳地,爲了壯膽就一邊聊天一邊走,可走着走着,哥哥就說不出話了,無論怎麼使勁就吐不出一個字兒,臉色憋得通紅,脖子上出現了黑手印,發生了這個情況,沒把弟弟給嚇死,趕緊搶救吧,但弟弟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耽誤來耽誤去,哥哥就被給鬼給掐死了!
這並不是傳說,而是真事兒,可我沒想到這一幕竟然在我的面前上演了。
這院子看起來風平浪靜,可真心是龍潭虎穴啊,先是鬼把門,後是鬼上身,緊接着就鬼斷氣!
我現在沒別的想法,要趕緊滅掉這些狗日的!
可沒等我出手呢,冰妃把手中的銀針猛地掉了個兒,衝自己腹部的三個位置就紮了下去,這可不得了,我發現她身上猛地漲出了一股濃烈的陽氣,蒸蒸騰騰,就跟沐浴在了陽光中差不多。
而她脖子後面猛地出現了氣爆聲,一聲鬼叫傳出老遠,那個黑手印頓時消失,絲絲血色蔓延上來。可是冰妃的面容卻更爲煞白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剛纔刺激的正是,關陽穴,智久穴,天闕穴,這是三個聚陽的穴位,刺激之後,整個人體內的陽氣能瞬間爆發,對鬼祟有致命的打擊。
但冰妃是女人,本來就屬陰,現在猛地聚攏陽氣,在把惡鬼打跑了的同時,對自身也有不小的傷害,不然的話,她不會那麼痛苦。
這時,原本詭異的楊奇忽然動了,雙手探出,指甲全長出來了,就跟刀刃子一樣,衝冰妃的臉就劃了過來。
“這閨女長的俊呦,要是在上面劃出十幾個豁子,不知道還能不能這麼俊!”
楊奇娘裡娘氣的說着,但瞳孔中寫滿了怨毒和冰冷,出手一點也不含糊,眼看着就要刺穿冰妃的麪皮了。
也就是咱老陳眼疾手快,爆喝一聲:“找死!”
緊接着犁天匕首可就紮了過去,我知道楊奇被控制了,所以匕首無眼,不能傷了他,專門衝兩隻手招呼。
‘噗嗤’一聲,幾根手指頭就被削了下去,非但沒有噴血,反而噴出了一團黑霧,我知道這並不是楊奇的肢體,是鬼怪幻化的,不然怎麼可能長出這麼長的指甲!
楊奇淒厲的慘叫了一聲,沒等反應,我調節內外的氣息,一隻腳灌注千斤之力,可就踹了過去。
‘嘭’的一下,楊奇就跟一張弓差不多,倒飛出去,摔在地上直接就暈了。
在觀氣術的作用下,我發現一道濃烈的黑氣從楊奇胸口跑出來,我手腳麻利,直接丟出了核桃手串,砸在冤魂身上,又是一聲慘叫,但是我卻是低估了這冤魂的實力。
它竟然沒死,是這樣的,被砸了一下,黑氣消散了不少,但還有絲絲縷縷的跑開了,直奔那口井而去。
我想追都來不及,心裡感覺,還是救人要緊。
шшш ★TTκan ★C O
從書包裡掏出一片生薑叫冰妃含在嘴裡,而後又緊走幾步來到了楊奇近前,二話不說,咬破了手指就在他腦門上畫了一道穩神符,有這道符在,他自身的陽火就能強壯三分,髒東西就不敢來了。
揚起迷迷瞪瞪的睜開眼,身子軟的像麪條,我使勁扶着他,把我給薰的,連出氣兒都費勁了不少。
“咋回事兒?這是咋回事?!”
楊奇就跟大夢初醒一樣,一臉的痛苦,還揉着肚子。
他被鬼上身了,雖然不到兩分鐘,但他的腦海卻是一片空白的,根本啥都記不住。
我說了一聲別慌,你被鬼上身了,那個鬼到底是誰,知不知道。
一聽這個,楊奇差點兒又崩潰了,根本說不出所以然,還是冰妃走過來,告訴我,剛纔那個女鬼經常上楊奇的身,誰也不知道它的來歷。
這時候,小賤,小鱉,兩個人扶着楊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傢伙,冰天雪地的,人們的臉都凍紅了,可是誰都不在乎了,大白天竟然有這麼多鬼亂竄,就跟菜市場一樣,真邪性啊!
我問冰妃:“你有沒有事?”
冰妃搖搖頭:“休息片刻就好,沒想到來這個院子很多次了,這回竟着了道,多謝你剛纔出手。”
我這心裡莫名其妙的涌現出一股熱流,好吧,第一次感謝我,這就跟中了彩票一樣,叫人驚訝震撼,同樣興高采烈啊!
隨後她又問:“以你的看法,這院子到底哪兒出了問題?剛纔問楊奇家有沒有跟別人結仇又是怎麼回事兒?”
我沒搭理她,先招呼孫丟丟,去把兩扇紅漆大門給關上,然後徑自來到了大門後面的一塊空地上,用腳尖點着地,說:“這下面,還有那兩顆大槐樹,以及水井附近,全都被人落了陣術,形成了兇殘的風水局,也就是說,楊奇家裡的這點兒不是偶然,而是謀殺!”
一句話不要緊,冰妃和孫丟丟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謀殺?!”
“什麼叫陣術,哪呢哪呢?”
這是兩個女人下一秒的反應。
我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低聲道:“既然是有人刻意爲之,那咱們就得小心,不然的話,我剛纔就破掉這個風水局了,不至於耽誤到現在。我就怕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眼皮底子底下呢。”
冰妃面色凝重了太多,她絲毫不懷疑我的說法,左右環顧了一下,問道:“那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我沉默了,能夠佈置風水局的人,必定手段高明,但敵在暗,我在明,並且楊奇這個慫貨也被嚇傻了,根本問不出線索,看來只能一步步來了。
“先找到楊奇父母的冤魂。他們都死了,沒準兒知道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
說完我果斷的轉身就走,孫丟丟在後面追我,嚷嚷:“西涼弟弟,你知道他爹媽的魂兒在哪兒嗎?喂,你等等我。”
我沒時間跟這個虎逼丫頭浪費時間,心裡沉甸甸的,果真人心賽過鬼,一個風水局就叫一個家庭支離破碎了。
我心裡是真有火,不知道保定地界是誰這麼喪良心,被我揪出來,一定三刀六洞,狠狠的折磨。
我走到楊奇近前,對小鱉和小賤說:“你倆先別管他呢,他死不了。現在跟我辦點事兒。”
“啥事兒?!”小賤問我。
我從書包裡掏出四道黃符,還有四枚銅錢,交給小賤,說:“你倆在院子四角挖坑,用銅錢壓着黃符,然後埋上土,再大聲嚷嚷一句:羊丟了怎麼還不進圈!”
一句話把倆人都說愣了,小賤嘿嘿笑道:“我說西涼,你這葫蘆裡又賣的什麼藥啊?!羊丟了還咋進圈?這不是廢話嗎?”
我恨不得一腳踹死他,瞪着眼:“趕緊滴,這等着救人呢!”
小賤不言語了,和小鱉抄起鐵鍬,就奔角落而去,不一會兒,院子裡可就響起了:羊丟了怎麼還不進圈,這句話,弄得冰妃和孫丟丟目瞪口呆。
楊奇這貨總算清醒了一點,也擱着天氣挺冷,凍着了,迷茫的說:“我…我家也沒養羊啊。”
冰妃兩人走過來就問我,我面無表情的說:“埋符壓錢,是爲了鎮煞,這無形中就會對風水局產生影響,如果能驚動了幕後黑手就更好了,而羊丟了怎麼還不進圈,這句話有更深一層的意思,屬於我們道門的一種切口,是我再對幕後黑手發出警告!!!”
等小賤和小鱉回來,我立馬擼起了袖管子,一招手:“走,跟我把水井上的石板請下去,咱得問問裡面到底咋回事!”
我這要是要招魂了,不過不是從地府招,而是從井裡,因爲我斷定,不管是楊奇的父母,還是剛纔那個女鬼,可都在裡面,都特馬紮了窩。我不管這些害人精是被動還是主動,反正還留在陽世就是不行。
可沒等我們動手呢,磚垛子上的兩扇紅漆大門‘咣噹’一聲,就被人給踹開了。
一個底氣十足的聲音出現了:“自遊雲水獨崢嶸,不戀紅塵大火坑。萬頃江湖爲舊業,一蓑煙雨任平生。”
吧嗒!
一根棍子從大門外探了進來,緊接着便是一襲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