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陳爺,叫的我渾身抖了三抖,這小王八可是一張陰沉臉,現在冷不丁這麼敬重我,我特麼哪兒受得了啊。
大夥兒可別見怪,不是我陳西涼賤得慌,不是我受不住禮待,只是這反差太明顯,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我坐在椅子上,有些詫異的看着小鱉。這小子年紀不算太大,也就是二十多,但能成爲龍門幫第一高手,肯定是有兩下子的,一開始看到我,就跟防賊一樣,跟我說話綿裡藏針,能把人寒死。現在都尊稱爲爺了,簡直把我捧上了天。
孫大炮哈哈大笑:“媽個bi,小子,你就知足吧,小鱉在我手底下也好幾年了,從來沒有服過誰,除了我,你就算是第一人了。”
小鱉又衝我恭敬的笑笑,看着挺做作的,也不知道他的面部神經爲什麼這麼僵硬。
我算是明白了,像他們這種混江湖的,不服天地,就服有本事的人,我清晰的記得,在我除去厲鬼後,他對我的態度委婉了很多,稱呼陳師傅,這次又找到了金蟾,他算是對我五體投地了,才稱呼爲陳爺
。
他made,這怎麼有一種見人下菜碟的感覺。不過我又想起了老煙鬼的一句話,他說錢壓奴婢手,藝壓當行人,雖然我是玄門,小鱉是黑道,我們不同宗,不同路,但我三番幾次亮出了手藝,他終究還是心悅誠服了。
呵呵,這龍門幫貌似有點意思。
孫大炮是個愣種,胳膊都爛了,也沒有任何懼怕。孫丟丟厲害起來能拿刀砍人,但溫柔起來又跟髮廊的小姐差不多,還偏偏纏上了我,總想跟我玩老鷹抓小雞。
至於這個小鱉,典型的孤傲冷酷,只佩服有能耐的高手。
好吧,要不說咱的人格魅力大呢,幾個回合,就把他們三人全都征服了,說句託大的話,我現在就是分孫大炮半壁江山,他都不帶有二話的。
這種人認死理,你對他有恩,他肯定對你掏心掏肺,跟他們打交道,我心裡還真踏實下來了。
我坐在椅上,乾咳了幾聲,用眼神瞟了瞟小鱉,還嚥了口吐沫,小鱉眼神一亮:“原來陳爺渴了,我這就去泡茶,您稍等。”
嘿,還真特麼好使。
等我端着一杯香茶,潤了潤喉嚨之後,我才發現身旁的小賤正一臉鄙夷的看着我,我當時就怒了,特麼的,你這貨懂不懂什麼叫氣質。
他還是看着我,最後我沒辦法了,猥瑣的笑笑:“要不你也坐會兒?”
……
等天擦黑的時候,薛林山,孫丟丟終於露了面,聲稱金蟾已經下鍋,大約晚上十點就燉熟了,我提及的材料也一樣不少,不出意外的話,孫大炮的傷勢在今天晚上就會得到緩解。
我很滿意的點點頭,看天也不早了,便捅了捅坐在椅子上的小賤,那意思是,要不咱回去?
小賤大馬金刀的坐着,一直在培養自己的氣質,看我的眼神,他似乎懂了不少,就點點頭:“行,那就吃了飯再回去
!”
臥槽!
我特麼什麼時候說吃飯了?!
孫大炮嘎嘎笑:“媽個bi,吃飯的事兒妥妥的,你們也跟着跑一天了,必須得吃點好的。”
小鱉說:“大哥,飯菜已經在路上了,一會兒就能吃。”
我心說得!
這還死氣擺列的噌人頓飯吃,不過咱的肚皮真心咕咕叫了,跑了一天就喝了點水。不說還沒事,一說吃飯,我的胃都在抽筋,好像再說:再不給我飯吃,我就自殺!
等酒菜端上桌子,小賤這個沒出息的玩意兒直接下手,這個丟人勁兒,氣得我肝兒都疼。由於孫大炮胳膊擡不起來,小鱉負責伺候,幾口菜下去,這貨就想喝酒,還是我給制止了,孫丟丟一個勁兒的衝我拋眉眼,向着我說話,孫大炮只有媽個bi,媽個bi的叫喚,這頓飯是滴酒未沾。
薛林山高興的很,大禿腦袋吃的紅彤彤,總是給我夾菜,話匣子不知不覺就打開了。
“要說西涼這小夥子,那絕對沒的說,心善,有能耐,爲人還正直。你看別人有了困難,他連個奔兒都不打,忙前忙後不知道疲倦。還有姓胡的這小子,也是不可多得的好幫手。我老薛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了,反正你們是好樣的。”
薛林山喝了一杯茶水,灑脫的就跟喝了三碗不過崗的武松一樣。
我和小賤對視一眼,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咱也表示表示,我倆立即回敬,反正是茶水,今天就不醉不歸拉!
孫大炮跟我信誓旦旦的說,以後只要有困難,只需要一個電話,龍門幫上下保證隨叫隨到,說着把小鱉的號碼給了我,順便還問,要是不方便,給你個大哥大也成。
大哥大的事情被我謝絕了,咱出手幫忙也不是爲了這些身外之物,不然老煙鬼這麼牛逼,豈不早就成了富翁了?
我得發揚陰陽風水師的傳統,不能顯得太市儈。更何況跟薛林山也是熟人,這老小子也沒少幫我的忙,咱就算禮尚往來了。
說真心話,1993年的時候,人們的生活水平已經得道了改善,但那種最爲淳樸的心態卻在逐漸變質,擱着我年紀也小,對錢財這東西看的不重,其實在那個時候有很多風水師都是按價收費的,這種情況,咱們後面會一一講道
。
等吃完飯,已經八點了,薛林山跟孫大炮談起了當年在縣城的生活,我們都全神貫注的聽着,感覺挺有意思。後來話鋒一轉,就轉到半月前,襲擊城北兩家夜總會的事情上去了。
孫大炮又來了脾氣,桌子拍的啪啪響,冷笑道:“媽個bi,黑虎會的這些雜碎,趁我受傷就襲擊我的據點,這樑子說什麼也解不開,等我好了,我親自帶人去縣城,全特馬給多成肉泥。”
小鱉陰沉冷酷的說:“這種事兒不用大哥出手,我一個人就辦了,黑虎會那些人全是慫包軟蛋,別看砸了咱們的廠子,但是他們也丟了幾條人命,咱們也不算吃虧。”
好傢伙,這場戰鬥果然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慘烈,這麼一說,頓時把我的精神頭給勾上來了。原來襲擊夜總會的社團叫黑虎會,爲什麼不叫紅星呢?!
我就問:“這縣城什麼時候又冒出一個黑虎會啊,我就是那塊兒的人,一點也沒聽說過。”
小賤也點頭:“是啊,在縣城混黑道的,我就知道一個叫黃天貴的,但前幾年就被車撞死了,這個東西不幹好事,簡直是死有餘辜。”
說着他還看了我一眼,這貨知道我和黃天貴的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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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炮就罵:“媽個bi,沒想到你們倆也知道黃天貴那個混球,我跟他打過交道,也拼了幾場,他不是對手,就慫了,趴在縣城再也不敢出來,後來聽說搞什麼房地產,貌似賺了倆錢,但走背字,死在了車禍中。而這個黑虎會就跟黃天貴有直接的關係,實話跟你們說吧,黑虎會現在的老大就是黃天貴的養子,黃峰!”
我‘噌’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缺德帶冒煙的黃天貴竟然還有個養子?!怎麼以前沒聽說過?
我的舉動把大家夥兒嚇了一跳,小賤趕緊給我掩飾:“沒事兒,我剛纔撓他癢癢肉了。”
孫大炮哈哈大笑:“媽個bi,你們倆真是比親兄弟還親呢。不過說起黃峰這小子,也算有些門道,我早就派人調查過他,這小子小的時候無父無母,是被黃天貴撿回來的,你們也知道,黃天貴這狗東西不是人揍的,自然生不出孩子
。可是這沒有血緣關係的黃峰卻出奇的聰明,唸完了高中好像就出了國,在國外唸的大學,可回來一看,他爹死了,一大攤子事兒等着他,所以他就撐起了黃天貴的集團,改名爲黑虎會,這小子有頭腦,抖機靈,動用手段和關係,把這個社團發展的很壯大,就連官面的人都開綠燈。要不說流mang不可怕,就怕流mang有文化呢。我特麼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啊。”
孫大炮一臉的汗顏,弄得我憋着一口氣,不敢笑。
孫丟丟一挺大凶器,拍桌子說:“孫大炮你特馬別怕,黃峰撐死了就在縣城那炸窩,上次襲擊咱們的夜總會,也就是試探,想鑽空子,現在被打疼了,以後肯定老老實實的。再敢進犯咱們的地盤兒,我直接端了他的老窩。”
小鱉冷哼:“不如我抽個時間去縣城會會他,我看他究竟長了幾個腦袋!”
薛林山趕緊投降:“我說,你們社團的事情就自己掂量來,別吵吵,人家西涼和胡建坤都是學生,你們尿不到一個壺裡。我看吶,今天就到此爲止,等十點,孫大炮你吃了金蟾,就踏踏實實睡覺,有情況就給我打電話,反正你這條命也撿回來了,我放心。”
這麼一說,也就沒人言語了,不過孫大炮卻用那種眼神看我,嘿嘿笑道:“小子,其實上學吧也不耽誤別的,你要是有興趣就過來跟我幹,我給你發工資,要是乾的好,以後這龍門幫都是你的。”
孫丟丟脫了鞋,在桌子底下,用包裹着黑色絲襪的小腳蹭我的大腿裡子,一股邪火就撞在了小腹上,但我現在哪兒有心思跟他們扯這些。
黃峰可是黃天貴的養子,肯定會調查出我和黃天貴的瓜葛,特碼的,人家現在兵強馬壯,要是對付我爸和老煙鬼還不是玩麼。
你孫大炮可以百無禁忌,但我陳西涼可是有牽掛的。
不行,得趕緊給家裡打個電話才行!
可就在這時,隔壁屋子中忽然傳來了一聲貓叫,尖銳,嘶啞,並且帶有極強的怨念!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