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萬里雲的這句話,我們全都面‘色’大變。
怎麼這麼會兒功夫又出現勾魂厲鬼了?小山子雖然沒回來,但也不能用這麼牽強的理由吧。再者就是,這裡這麼多人,憑什麼別人就沒被勾走呢?
wWW ▪ttκá n ▪Сo “我說老萬,你還能不能整點兒有用的,這大雪封山的哪兒有厲鬼?”小賤咋咋呼呼的問。
萬里雲明顯不願意提及這個話題,低聲道:“之前我就講過,進山要拜神,要守規矩,不然就下不了山啦,這個勾魂厲鬼就是山中的一個禁忌,如果不是節骨眼上,我也不會說出來,這樣會惹的五山老爺不高興的。”
得!
萬里雲這個守規矩的勁兒又上來了。可我明白此事沒那麼簡單,就問:“這勾魂的厲鬼到底是啥意思?”
萬里雲道:“古往今來,這山裡死的人多啦,有些個老獵人進山,大晚上的會看見一些很奇怪的東西,直接就追過去看,拉都攔不住,但是這一走就回不來啦,等哪天再找到他,就變成了一具乾屍,或者一副骨架。久而久之,都說是山裡的厲鬼在勾魂,再索命。幾天前小山子的狀況跟這個如出一轍啊,你想想,這麼惡劣的天氣,根本不可能出現外人,既然沒人,那又有什麼東西能把小山子給引出去呢?不用猜,指定是鬼,所以這三天來,我才叫大家原地休息,只能等,若是貿然出去,恐怕也會遭遇邪乎事兒。”
說完話他還謹慎的向四周望了望,生怕山神爺爺聽見似的。
可冰妃卻突然冒出一句話:“或許我們都想錯了,可能小山子什麼都沒看見,他之所以跑出去,就是想離開我們。”
蕭大瞎子虎着臉道:“他瘋啦?這冰天雪地的。”
其餘人也是一愣,水聞一七人對小山子瞭解不多,現在也‘插’不上話。
冰妃沉着道:“你們仔細想想,小山子之所以跟咱們進山,是因爲他爹死在了狼嘴之下,當初信誓旦旦的要殺狼報仇,可剛出了隧道,遇到羣狼,他又說曾經發過誓,永遠不會打狼,還給咱們講了一個離奇古怪的故事。難道這不是最大的矛盾點嗎?”
不說不要緊,我們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說是啊,這不是前後矛盾了嗎?當初擺脫了兇靈子就遭遇狼羣,緊接着就聽故事,聽完故事小山子就失蹤了,這三天心急火燎的,大家夥兒都沒往這方面想過。
“這麼說來,這個小山子絕對有問題,他跟着咱們進來是有別的目的。”我道。
萬里雲蹙着眉頭思考,眼神出現了遊離。或許他也想不通是怎麼回事兒。
我嘬着牙‘花’子就尋思開了,先是袁冰池失蹤,後是小山子失蹤,這兩個原本跟飛虎神廟並沒有任何關係的人,都顯現出了另一面。我的天,這個隊伍看似團結一心,但暗地裡卻各有心計。
我偷偷的掃視着水聞一七人,又看了看萬里雲。心中百感‘交’集啊。
“不管怎樣,我們也不能停留了,走吧,再詭異的事情也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水聞一說話了。
我們都點點頭,‘胸’口就跟壓着一塊石頭般沉重。
離開山坳之後,一行十二人捋着峽谷向前行進,縱然是中午,但可見度仍舊低的可以,我們平均一個小時休息一次,天黑前終於離開了這個鬼地方。
第二天白‘毛’風終於停了,一絲絲極爲罕見的溫和陽光撒在了崇山峻嶺當中,四周山頭上的積雪反‘射’出刺目白光,霧凇上的冰晶流轉璀璨光華,哪兒哪兒都是亮的,儼然成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我們看着四野的景‘色’,心中的‘陰’霾消散了不少,並且現在靜極了,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沉睡。
這大興安嶺如此惡劣,卻有如此‘迷’人,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我真的好好領略一番。
這時候萬里雲跟我們講,陽光出來了也不是好事,光線反‘射’到了雪面上,會晃到我們的眼睛,久而久之,便會形成雪盲,要是翻山的時候,眼睛不好使了,一腳蹬空,那就摔成爛西瓜了。
所以,他又從麻袋裡拿出了一個個自制的墨鏡,看上去就是兩個黑‘色’的瓶子底,被繩子拴着,能箍在頭頂。我和小賤他們本來買了墨鏡,但是一路上跌跌撞撞,早就壓碎了。
等修正完畢後,我們便衝着極遠處的‘斧腚子’山進軍。隨着時間的推移,小山子的事兒逐漸淡出了,但每個人心裡的疑‘惑’卻怎麼也解不開。
十天的時間,我們翻過了‘斧腚子’山,又越過了名爲‘媽媽頭’的‘亂’沼澤。當時我就問,爲什麼叫‘媽媽頭’。萬里雲笑了笑,指了指天空,說從高處看,這處‘亂’沼澤是兩個大圓圈,就跟‘女’人用的‘胸’.罩差不多,這裡管‘胸’.罩就叫‘媽媽頭’。
爲這事兒我還臉紅了一陣,瞄了瞄冰妃和水聞一八個‘女’人,等過了‘媽媽頭’我們就來到了一大片原始森林的近前。
這一眨眼進山就有半個月了,說實在的,這特麼真不是人乾的活兒。走雪地的時候,雙‘腿’差點兒凍掉,寒風都給我們退了一層皮,要不是萬里雲經驗豐富,我們根本到不了這裡。現在看到密集的老林子,我暗中鬆了一口氣,心說萬里長征,我們終於踏出了一地步,等過了老林子,那飛虎神廟就不會遠了。
此時,空中鉛雲密佈,貌似又要颳風了,我們站在老林子的近前,細細打量,就發現這老林子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齊整,簡直成了‘賴利頭’東倒一片,西倒一片,真應了萬里雲那句話了,到處都是積雪和斷木,本來就沒有路,現在就更加難走了。
“我的親孃呦,終於看見樹了。”蕭大瞎子差點兒沒哭了。
長達十天面對積雪,任誰都‘挺’不住,靈魂都快麻痹了。
萬里雲謹慎的打量四周,隨後道:“又要變天了,咱們必須在三個小時之內進入老林子的深處,不然的話,會發生危險。”
他的指的危險是,颳起白‘毛’風,樹木會成片傾倒,‘弄’不好就得把人砸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們再苦再累也得堅持,啥都沒說,順着山林的縫隙就鑽了進去。
等進去之後才發現,這裡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積雪遍地,斷樹雜‘亂’,有時候堆積在一起,比二層樓還要高,我們只能見縫‘插’針,實在‘插’不過去了,就跟萬里雲一起賣炸‘藥’,炸路。
這些炸‘藥’都是土製的,像二踢腳,但比二踢腳要長,埋好了炸‘藥’,接了引線,點着了火,我們就趴在早就挖好的土坑裡,‘轟隆’一聲,地面顫了三顫,前方雪‘花’翻飛,樹木挪位,憑空撕開了一道口子。
就這麼着,我們過五關,斬六將,兩個小時之後就徹徹底底的突破了外圍,進入了老林子的深處。同時,我們的炸‘藥’也用光了,這下每個人身上都沒有了負擔,最爲艱難的時刻終於過去了。
萬里雲跟我們說,這封山後鑽老林子,就是這麼費勁,但只要過了外圍,裡面就好走了,不過呢,越是裡面,樹木越密集,溫度,溼度,都有很大的變化。
我們在在老林子深處放眼四望,發現到處都是合抱粗的筆‘挺’大樹,密匝匝的老林子密不透風,溫度跟外圍相比,簡直差到了姥姥家, 而我們腳下也由原先的積雪變成了一尺深的爛樹葉,一段段粗大的橫木就倒在眼前,並且橫木上還有大片的糞包,就跟果凍一樣,黏糊糊,滑溜溜的,小賤一個沒留神,就被滑倒了,沾了一身的草屑樹葉,加上衣服裡面還有汗,都‘混’合在一起了,沒難受死他。
並且走不了幾步,就會有蛛網,藤蔓呼在臉上,腳下的路也不好走,到了這個時候,我們都有些氣喘吁吁的,不停感慨,原來這老林子裡比外面的雪地還難走。
萬里雲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下午四點半了,他就從麻袋裡面掏出了兩把鋸子,丟給我和小賤,叫我們去鋸十幾根碗口粗細的原木,這裡晚上溼氣太大,得鋪着木頭睡覺。
而他則摘下了隨身的弓箭,準備去給我們打點野味。因爲隨身待的乾糧已經吃完了,現在想要活下去,就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至於蕭大瞎子則率領着八個‘女’人拿着皮囊去打泉水。好歹他也在老林子裡廝‘混’過,有一些經驗。
等人都走了,我和小賤把行李歸置了歸置,拿起單手鋸就幹起來了,好在四周都是木頭,材料很充分。
四下昏暗一片,腐爛的氣味很重,除了我和小賤鋸木頭的聲音,就剩下了草叢中悉悉索索的昆蟲叫喚,還有是不是傳來的鳥叫聲,就好像又人在怪笑一樣。
功夫不大,我們就鋸了好幾根,天氣一冷,樹木都脆,特別好鋸。不過我倆身上的汗水就更多了,嘴裡還哈着白氣呢,貼身都溼透了,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非常難受。
可就在我擦汗的時候,猛地發現小賤正在直勾勾的看着我。
把我嚇了一跳:“你看我幹什麼玩意兒,趕緊幹活兒。”
誰知小賤卻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低聲道:“別吵吵,你身後的樹上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