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樹林子裡昏暗無比,靜的滲人,小賤跪在爛樹葉上,手裡拖拽着那個皮包頭骨,並沒有全部爛掉的死人,直接下嘴啃呀。
但是等我吼完這句話之後,小賤的身子便僵住了,緩緩的扭過了腦袋。等我看清他的面孔後,嚇得我媽呀一聲。
只見他的臉已經完全扭曲了,上面爬滿了蛆蟲,兩個眼窩子黑黢黢,嘴角還掛着一塊死人皮,那滿嘴的牙齒,嚼着人皮,發出令人作嘔的聲音。
我噔噔噔倒退了三步,要不是一棵樹擋住我,我非得坐地上。
他到底是怎麼了,小賤,我的兄弟,你他媽鬼上身了不成?!
這時候,我雖然受了驚嚇,但還算清醒,就明白這事兒沒有那麼簡單,我從懷裡拽出了犁天匕首,剛要開啓觀氣術,就見從紅松後面走出來一個人影。
這是個穿着灰色衣褲的女人,面容煞白,眼神幽怨,彷彿對世間任何事物都保持着一分敵視與歹毒。
我瞪大了雙眼,這個女人又是哪兒冒出來的?她一個人在這深山老林裡做什麼?
等等,這個女人怎麼如此面熟,她的嘴脣……她的嘴脣鮮豔如血,就跟剛咬穿了別人的大動脈一樣。
我日,紅嘴脣的女人,她怎麼又出現了?!
這個神秘的女子先前共出現了兩次,第一次在易縣高家莊墳場,第二次在開往吉林白城的綠皮火車上。她曾經在墓碑上畫過一個扭曲的狐狸臉,應該是無仙派的成員。並且袁冰池也說過,是這個人把她拐賣到蘑菇村的。
呸呸呸,袁冰池也不是好東西,她說的一切都是假的。不過既然她能說出來,就證明跟這個紅嘴脣的女人有關係。
我的腦海中猛地劃過一道閃電,難道袁冰池也是無仙派的成員?這紅嘴脣的女人之所以來到了這裡,就是袁冰池給帶的路。
對了,一定是這樣,袁冰池故意接近我們,然後鑽進隧道,半路遇到了難得一見的聚陰草,她不惜暴露自己,搶了聚陰草逃遁。
我滿世界的尋摸,想把袁冰池也找出來,既然都是一夥兒的,肯定得在一起啊。
就在這個當口,紅嘴脣的女人衝我詭異的笑笑,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小賤的身旁,撫摸着他的腦袋,就跟……就跟摸一條狗差不多。而小賤竟開始衝我衝呲牙,一臉的爛肉翻翻着,兇光畢露。
這特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能眼看着小賤被這個紅嘴脣的女人玩弄,我不要他當狗!
我大吼一聲,攥着犁天匕首就衝了過去。
但就在這時,有人一巴掌抽在了我的臉上,我吃痛,睜開了眼睛,就發現上空出現了一個又一個腦袋。小賤喘着粗氣,舉着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老陳,你特麼抽什麼風?!”
萬里雲手裡攥着犁天匕首:“你攥着匕首做大夢,要不是我手快,這刀尖子就得扎進蕭掌櫃的肚子裡。”
蕭大瞎子臉色煞白:“我說姓陳的小子,咱蕭老八對你不薄啊,你特麼做夢也得給我一刀?”
我愣在了當場,發現狗皮褥子都被斬破了,蕭大瞎子就睡在旁邊,真是一動手就能給他個透心涼。我渾身起了冷汗,心說原來是做夢啊。但是那個夢太真實了。我都反應不及。
我坐了起來,扭頭看着那顆紅松,發現那片土地平整,並沒有被翻弄的痕跡,難道說自己的壓力太大,心裡有火,才做了大夢?!
“洗洗臉吧。”冰妃給我遞來了水囊。
她一邊倒,我一邊摸臉,冰冷的泉水刺激着汗毛孔,我徹底精神了。
“對不住啊大夥兒,我的確是做夢了。”我苦笑一聲,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但心裡這個彆扭。
水聞一拍拍我的肩膀:“你還是個孩子,從河北到這裡,經歷了太多事情,換做別人早就崩潰了,你比我們都堅強,放心吧,水姐會跟你們進入飛虎神廟,幫你找到玄黃地脂。等出去了,我稟告上級,全力對付邪教,爲你報仇。”
我呼出一口濁氣,感謝道:“水姐你費心了,我沒事。”
這時候天光大亮,大家看我沒問題,就開始收拾細軟,準備繼續前進。我摸着半邊臉,斜了小賤一眼:“你特麼下手可夠狠吶。”
小賤還裝蒜:“打你最狠的人,纔是對你最好的。”
我特麼沒一腳踹死他,不過在趕路的時候,我總在思考那個夢,不知怎麼的,心裡特別不安,總感覺要出什麼事兒。
途中我問小賤,你的胳膊怎麼樣了,小賤擼起袖子給我看,說已經全好了,你看,痂都脫落了。
我一看,可不是麼,小臂上出現了幾個粉紅色的牙印,已經基本痊癒了,我這才放了心。
小賤問我到底夢見啥了,你這賊大膽,還至於這麼驚慌?
一個噩夢而已,人們都沒工夫搭理我,也就是小賤喜歡跟我扯犢子。
但要說起這個夢,我的眉毛就擰到一起了,簡單的說了一句:“我夢見了那個無仙派的紅嘴脣女人,還有,你特麼吃死人。”
小賤正喝水呢,一口就給噴出去了,大罵:“你個完犢子,你特麼成心噁心我。”
三天後,我們已經進入了老林子的中心地帶,這裡的叢林更加茂密,大冬天的,竟然出現了蚊子。萬里雲告誡我們,千萬要注意點,這都是毒蚊子,一叮一個大包,還能引起過敏。還說幸好是冬天,要是夏天那會兒,沒經驗的人進老林子,九條命都不夠死了。
首先那溫度太高,悶的你渾身淌小河,但你不能扒衣服,光膀子,因爲林子裡咬人的不光有野獸,還有昆蟲。
要是碰上水泡子,也就是沼澤地,那昆蟲就更多了,蚊子,小咬,瞎蠓,白草靶子。防小咬得用煙燻,有時候一巴掌拍下去,滿手是血。要說最厲害的還是白草靶子,別看個不大,直接往肉裡鑽,要是直接拽,就斷了,一半留在肉裡,得做手術才行,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打火機烤,溫度一高,白草靶子就自己從肉鑽出來了。
要說這幾天最值得一提的是,野味變着花樣吃,什麼飛龍,犴大犴,沙半斤,每頓都不帶重樣的,這也能從側面看出,林子越深,動物越多,並且這個季節,像熊,蛇,等猛獸都冬眠了,也不用防着它們。
我看萬里雲打獵很帶勁,想叫他教教我,萬里雲只是笑着搖搖頭,說想吃這碗飯,心裡先得有根,得有信仰,得懂規矩,不然濫殺無辜,那動物就遭殃了。不過他跟我說了一大串關於打獵的順口溜。
什麼九月的黃羊,十月的狼,九月份的野狐,雪天的野雞盲。飛狐走兔,不見面的狼。野雞臥草叢,兔子臥場坎,鵪鶉落的泥塘地,黃羊跑的塵土揚。
聽得我是迷迷糊糊的,感覺打獵的道道兒也深了去了。
在當天晚上的時候,萬里雲把我們帶到了一個供給站近前。之前提到過,供給站就是專門給獵人準備的,裡面有吃喝用度,武器衣物,你可以隨便拿,但再來的時候得補充齊備。
這個供給站是個一米高的小房子,很簡陋,跟窩棚沒什麼區別,但我們看了都咧嘴,心說這也太矮了,想進去得匍匐着。
但是推開門之後,我們才發現錯了,這房子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我們還得順着臺階往下走。點燃煤油燈之後,發現房樑上掛着臘肉,牆角堆着米麪油,大土炕,上面鋪着皮子,還有風乾的藥草。
嘿!
這地方真是絕了,要啥有啥,還沒人管。
沒進過大興安嶺的可能不能理解老陳現在的心情,風餐露宿,飢餐渴飲,已經二十多天了,我們一個個風塵僕僕,比乞丐也強不了多少,現在冷不丁看見了房子,看見了土炕,那傢伙,就跟進了天堂一樣啊。
吃過晚飯,我們都好生整理一下妝容,女同志較多,她們沒少折騰,而我們幾個臭老爺們負責燒熱水,那個叫清揚的洪門弟子臉色紅撲撲的,貌似很不好意思。
等忙活清了,我們依舊替換着睡覺,等輪到我和小賤的時候,這犢子怕困,就把萬里雲的汗煙給順出來了,捲了倆菸捲兒,說實在的,我跟老煙鬼在一起的時候,沒少抽二手菸,對這味兒早免疫了。小賤攛掇我吸一顆,非常時期,非常對待嘛。要是站崗放哨睡着了,來了野獸不掏了窩子麼。
說實話我不想抽,但架不住這犢子激我,一口吸進去,差點兒把我的肺葉子都咳出來。而小賤更是孬種,抽兩口,咳嗽不說,竟然說肚子疼,拎着軍刀就跑開了,也不遠,影影綽綽的,我能看見他的大屁股。
但是沒三分鐘,我就聽見小賤慘叫了一聲,直接就倒那兒了。
這嗓子尖銳的可以,把房子裡的人都驚動了,萬里雲噌一下竄出來,問怎麼回事。而我已經奔跑了起來,心裡講話,這貨不是被毒蛇咬了吧?!
我心急火燎的,但是等到了跟前一看,那副畫面叫我大驚失色!!!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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