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屬下,穿着制式工作服,臉色微黑,身材不高,由於驚嚇過度,顯得精神非常亢奮,情緒也極其不穩。
武靈耀也戰戰兢兢的,撥開人羣后,只見一個身材高挑的傢伙,穿着病號服,被幾條醫用束縛帶,緊緊的捆綁在牀上,這個人面色扭曲,雙目通紅,都快要暴出來一樣,一邊瘋狂的掙扎,一邊怒吼,張大的嘴巴里,布面血液,在嘴角似乎還有一些肉屑。
他的左臂已經被包裹上了厚重的紗布,可殷紅的鮮血依舊滲透了出來。
周遭的胡工,手中各自拿着器械,如臨大敵般警戒着,哪怕武靈耀這個老闆到來,誰也不敢挪動一步。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大驚失色,跟描述的果真一模一樣,真是啃食了自己胳膊上的血肉啊。
小賤一咧嘴:“唉呀媽呀,這比瘋子還瘋子呀,瞎子你趕緊看看,要有髒東西,趕緊給打散了,這不是禍害人嗎?”
瞎子一聽這個,倆腿都打哆嗦,他就知道我帶他來,就是預備這事兒呢。
他眼睛一翻,迎着頭皮看了一下,隨後就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衝我搖了搖頭,那意思,不是鬼上身。
而此刻,我也用觀氣術看了一下,驚駭的發現,此人的體內隱隱釋放着一道道綠光,自身氣血非常的旺盛,至於煞氣,根本沒瞧見。
嘿,真是奇怪了啊,不是鬼上身,也沒有煞氣,這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難不成是那些綠光在作祟。
武靈耀臉色煞白,早已方寸大亂,不停的問我:“西涼,你看這是什麼情況,好端端的一個人,暈倒在了工地,然後就瘋了。”
我一擺手:“叔,你別急,我暫時還看不出什麼,先問問大夫吧。”
這時候,門外的大夫進來一個,恐懼的搖搖頭:“原本病人的各項生命指標非常穩定,但病人卻突然瘋了一樣啃食自己的胳膊,被制服後,又進行了檢測,心肺,血壓,都算正常,但,但……”
“但什麼?”我蹙起了眉心。
“但是他的胃裡卻有一個東西,似乎是個瘤狀物。”醫生道。
“似乎?!”我詫異的問:“並不確定嗎?”
醫生苦笑:“想要進一步明確,只能進行胃鏡插管,但病人現在的情況,根本不能完成這項醫學作業。”
我立馬就迷惑起來,難不成病人散發出來的綠光是因爲胃裡的瘤狀物?難道這是一種非常罕見的疾病嗎?
就在這個當口,更多的醫生從外面涌來。
“因爲這個病人的特殊情況,我們醫院的各科室大夫,專門進行了會診。”跟前的醫生,指着一個高大的老者說:“這是我們的劉院長。”
打頭的劉院長,穿着大大掛,脖子上掛着聽診器,長相方方正正,帶着乾淨的眼鏡片,滿頭的銀髮,眼底閃爍着睿智的光芒,看起來像一個既公正又充滿智慧的長者。
不過面對我們這些‘病人家屬’,他卻略顯慚愧。
他主動跟武靈耀握手,只說了一句話:“剛纔各科室的專家進行了討論,遺憾的是,誰也沒見過這種病症,現在只能先注射安定,然後強制插管。”
武靈耀點點頭:“那就趕緊的吧。”
小賤還跟我嘀咕:“這幫醫生太菜,注射安定還討論什麼呀,早就應該注射。”
我一瞪眼:“你懂個屁,在沒確定病情之前,誰敢給病人注射安定,萬一病人死了,誰能負責?”
“可是精神病院裡,都是給瘋子注射啊。”
“那是因爲精神病院裡的病人,都已經確診了。所以可以隨便注射。”
我倆正吵嘴呢,安定已經注射完畢,病人不再叫喚了,最後終於閉上眼睛,隨後有醫生推來了胃鏡儀器,開始操作。
通過儀器的屏幕,可以清晰的看到,食道,胃部的組織結構,等插到胃底後,鏡頭開始轉動,隨後就yd_sj;看到了一些糊糊狀的東西,應該是吃進去的食物還有他自己的血肉,緊接着就看到了那個瘤狀物,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血色腫塊,個別醫生的眉頭也逐漸舒展了,似乎找到了病症所在,不過劉院長的臉色卻更加低沉。
然而就在這個當口,令人不可置信的一幕發生了,那個血色腫塊突然爆裂,從裡面噴出了一團黑色氣流,這氣流沸騰如煮,最後竟形成了一張巴掌大小的人臉,猙獰的叫人頭皮發麻。
啊!!!
在場的醫生全都尖叫了起來,那屏幕‘嘭’的一聲,自行關閉了,甚至都冒出了火星子,病牀上的病人,先是渾身一顫,就跟甦醒了一樣,但緊接着腦袋一歪,僵硬不動了,旁邊的心電圖呈直線狀態,延伸,延伸……
一條生命就這樣終結了,但衆人還沒有從剛纔的恐懼中掙脫出來,一個個傻在了原地,劇烈的喘息着。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直勾勾的看着牀上的屍體,因爲在他死亡的一剎那,我清晰的發現,一股濃烈無比的煞氣從他體內鑽了出來,那渾身的綠光大漲,然後,生命氣息瞬間消失。
就如同,此人的靈魂,被那些煞氣和綠光吞噬了一樣。
煞氣離開身體已經徹底消散了,再也尋不到任何一點痕跡。武靈耀滿臉都是冷汗,渾身顫抖着,恐怕大腦都短路了。
現在誰也解釋不了,屏幕中爲何會出現一個猙獰的鬼臉,更加無法接受病人已死的事實。
可我卻明白,那從血色腫塊裡爆出來的就是煞氣,煞氣先凝聚成鬼臉,然後就要了病人的性命,最後才消失不見的。
奶奶的,我一開始看不到任何煞氣,還以爲是某種疾病呢,原來都藏在腫塊裡了。
不過這煞氣怎麼會叫病人渾身冒綠光呢?
可就在這個當口,武靈耀的大哥大又響了,他接通之後,身子一晃差點兒摔倒,大哥大‘啪嗒’一聲就掉地上了。
“西,西涼,工地裡又暈倒了十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