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停滯了一般，每一分鐘都顯得那麼漫長。
李閒感覺到身體快要爆掉了，蛋殼空間裡的壓力，像食人蟻一般，撕咬着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又像巨大的怪獸，扯着自己的四肢，幾乎就要散架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就像在地獄裡被困了二十年，大腦裡只有一個念頭，快飛出去，快結束這無邊無際的痛苦。
“呀……”
李閒隱約聽到了小芊不自禁發出的聲音。
他忙看向小芊，卻見她的身體正哆嗦得越來越厲害，她的表情因爲無法忍受的痛楚，已有些扭曲了。
李閒一眼就看出來了，小芊的氣海已經枯竭。
根據她的表現，她的氣海應該在一兩分鐘前便枯竭了。
她一直在忍着。
她現在承受的是氣海枯竭和殼內壓力這雙重的痛苦。
李閒再次對小芊刮目相看，平日裡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有着如此強悍的忍耐力。
但李閒不能再這樣持續下去了，他不忍心小芊再受這樣的折磨。
再說了，如果自己和她的磁場不合，再多的堅持也是無用功。
李閒正要張口喊停，忽然感覺蛋殼空間裡像颳起了颶風一般，鋪天蓋地的陽氣直接撞進了自己的身體。
李閒立即內視着體內的情況，只見那高濃度的陽氣進入自己的身體後，並不進入氣海，而是直接衝到了丹田處，圍繞着金色珠子旋轉起來。
陽氣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以至於最後，分解成了一明一暗的兩部分，看起來就像八卦圖一般。
很快，明色的陽氣，被金色珠子吸了進去。
暗色的陽氣，像失去了吸引力似的，被高速旋轉着的那“八卦圖”甩出了身體，直接衝進了小芊的體內。
原本已經缺陽到極致的小芊，在接受到這一部分分離出來的陽氣後，枯竭的氣海，一下子充盈起來。
那陽氣實在是太充足了，轉瞬間便將小芊的氣海裝滿了十兩陽氣。
氣海滿了之後，那暗色的陽氣便繞過氣海，直接衝到了丹田處。
小芊的丹田裡有三枚珠子，一枚是讀心術，一枚是媚術，一枚是瞬移術。
讀心術和瞬移術都只是剛融合時的狀態，而媚術已是一級初期的境界。
對普通半鬼來說，一次只能修煉一種鬼術，而鬼術境界的高低，也只看主修的那一種鬼術。
小芊以意念引導着那強烈的陽氣，一刻不停地衝擊着媚術珠子。
那已經生出了芽並長出一片葉子的媚術珠子，在陽氣的衝擊下，猶如被澆灌的禾苗，越來越充滿活力。
那一片剛冒出頭的葉子漸漸大了些，厚了些；再大了些，再厚了些……
…
…
蛋殼空間裡的陽氣似乎是無窮無盡的，持續不斷地衝進李閒的身體，持續不斷地被分解成陰陽兩部分。
陰性的部分不斷地衝進小芊的丹田。
陽性的部分，一直被金色珠子吸收着。這情影很像幾天前，李閒在酆都銀行自動櫃員機裡的情況。
但此時的陽氣比櫃員裡的強橫數倍，速度也快了數倍。
也不知那金色珠子吸了多少陽氣後，終於放緩了吸取的速度，有越來越多的陽氣滯留在金色珠子外面。
這些沒來及被吸收的陽氣的量，遠遠多於在酆都銀行櫃員機內的時候。
李閒大喜，終於可以痛快地去衝擊那金色珠子了。
他以意念引導着那些陽氣，一次次地衝撞着金色珠子。
金色珠子越來越光滑，越來越絢爛奪目，漸漸的，一個針尖一樣的小芽，自那金色珠子的底部，冒出了頭。
只是那芽實在是太小了，而且也是金色的，看起來似有似無。
但這對李閒來說，已經是奇蹟了！
只要鬼術珠子發芽，就算是正式擁有初級鬼術了。
當然，那芽實在是太小了，只能算是初級的初期。
受到鼓舞的李閒，越發奮力地引導陽氣去衝擊金色珠子，但金色珠子仍然會吸走大部分的陽氣，衝擊力並不強烈，所以雖然持續不停，那芽仍是極其微小的樣子。
…
…
此時，在源源不斷的陽氣的衝擊下，小芊媚術珠子的第一片葉子已經變得又大又厚。
她知道，此時自己的鬼術，已經達到了一級巔峰的境界。
她的媚術從剛融合的狀態到一級初期，一連修煉了幾年的時間。
這幾天她不眠不休，車輪戰一般地修煉着，她媚術的進展仍微小得根本看不出來。
但現在，這麼短的時間，她竟然從一級初期，直接跨過了一級中期，達到了一級巔峰。
而且，那陽氣仍源源不斷地衝進來。
漸漸的，她的媚術珠子上，生出了第二片葉子。
葉子很小，但也說明，她的媚術已經是二級境界了。
她激動得快要發瘋了，但也疲憊到了極點。
她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了幾年時間才能達到的程度，她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住了。
即便如她這般超強的毅力，她也終於要放棄了。
“李閒哥哥，停、停下來吧——”小芊說道，“我感覺再堅持下去，身體就要爆掉了。”
“嗯。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停下來！”李閒答應着，但他竟然無法停止。
他那金色的珠子，像填不滿的無底洞，一邊瘋狂地分解着陰陽兩道陽氣，一邊將明色的陽氣吸進去大部分，餘下的小部分又在李閒本能的引導下，衝擊着金色珠子。
小芊的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暈倒了，她也不再有意去引導陽氣了，但那陽氣仍藉着慣性去衝擊着。
李閒甚至結束了內視，但金色珠子仍持續不斷地吸引着陽氣，分解着陽氣……
小芊和李閒四目相對，都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
“李閒哥哥，我的媚術已經二級中期了——”小芊道。
“我的鬼術初級中期了。”李閒也道。
“你主修的是哪一種鬼術？”小芊又問。
“好像是五種鬼術在同步升級。”李閒答。
他們像是真的在對話，又像只是幻覺，還像是雙修到了一定的境界，他們已心意相通，是意念在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