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閒無奈,走到小芊身邊,伸出雙手搭在她的肩上。
“李閒哥哥,你是木樁子嗎——”小芊的話未說完,她的表情又僵在了臉上。
李閒也覺得身子一硬,有一種被水泥牆卡在裡面的感覺。
鷹爺的鬼術,這次把他們兩個都困在了屏障裡。
李閒拼命扭動身子,憑着天級神符那強大的氣場,這次竟然直接從內部把屏障震碎了!
鷹爺亦知媚術有加持一說,從李閒抱住小芊那一刻,他就做好了撤退的準備,一邊和小芊鬥術,一邊往牆邊移動。
他這一次學聰明瞭,不再往天花板上飛,而是準備先穿越進側面的牆體裡——只要進入牆體,小芊的媚術就拿他沒辦法了。
一旦有機會讓他出去調兵遣將,那這裡就是他的主場了!
“李閒哥哥,你要氣死我嗎!抱住我,撫摸我!”小芊氣急敗壞地吼道。
李閒不敢再浪費時間,自小芊身後抱住了她——之所以沒再站她前面,是擔心影響到她施展媚術。
這一抱果然見到了成效,一條胳膊已經伸進了牆體的鷹爺,身子忽然一抖,又跌倒在地上。
他的臉越發紅了。
“繼續!”小芊高聲道。
李閒試探着將手按在小芊的腹部,但一碰之下,又立即緊張地移開了。
小芊的年齡讓他有心理障礙。
小芊猜到他是怎麼想的,立時道:“別把我當成愚蠢的人類好不好!再說了,我們更出格的事情都做過了,那天晚上你很勇猛呢,這一會兒就別裝純情了!”
她的話說得粗糙,卻又是事實。
李閒死前的一個月裡,她夜夜入他的夢,他雖拒絕了數次,最終還是沒有逃脫掉。
一時之間,李閒似乎又回到了死前那一夜的夢裡——
紅衣少女,柔情似水,和他耳鬢廝磨,說着天長地久的情話。
“你沒有談過戀愛嗎?”她問。
他搖頭。
“挺帥的大男生,怎麼會沒有女孩喜歡你?”
“我還要賺生活費,沒有時間談戀愛,”夢裡的他,在媚術的影響下,像個笨拙的小男生,所有的心裡話都脫口而出,“而且,我還擔心冷落李惠,一直以來,我們都相依爲命……”
“那我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放心,我只做你夢裡的女朋友,只在夢裡和你好——”她說着,拉着他的手,輕輕地放在自己那平坦的小腹上,輕輕地划着圈,又緩緩地向上移動着……
當李閒感覺到手下一軟的時候,他忽然從回憶中反應過來。
發現常有財和常詩謠正盯着自己看,他的臉紅得快要燒起來了。
現在可不是夢!
李閒做賊似的,忙移開了自己的手。
“哎呀,氣死我了,馬上就要成功了!”小芊懊惱地大叫。
遠處的鷹爺,身子正抖作一團,小芊這邊的鬼術稍一遲緩,他又將李閒和小芊困進了牆術裡,然後他立即將頭扎進旁邊的牆壁裡,準備遁牆而去。
鷹爺這一次的鬼術更弱,李閒只一揮手,便將他和小芊身上的屏障打碎。
小芊突然伸出手,將他拉到了她的側面,說了一句:“想着你最喜歡的人!”
然後,小芊踮起腳尖,將嘴緊緊地貼在李閒的嘴上。
她的目光仍盯着鷹爺。
剛把頭扎進牆體的鷹爺,頓時繮在了那裡,像一頭只知道把腦袋藏進草垛裡的鴕鳥。
李閒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只好配合着她。
但也只是配合着,他不想接吻的事情,只想像着是一塊涼絲絲的,甜滋滋的雪糕,放在自己的脣上。
因爲鷹爺的腦袋在牆體裡扎着,無法再施展他的鬼術,所以小芊輕鬆了許多。
她悄悄地用媚術影響了一下李閒。
毫無防備,且又如此零距離和她接觸着的李閒,一下子中招,
他的目光變得空洞起來。
脣間的“雪糕”,也變得有溫度起來。
隨着脣齒間的碰撞,眼前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張臉。
朦朦朧朧的,是一個女孩的臉。
又一點點清晰起來,一點點精緻起來,一點點迷人起來……
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充滿了笑意和信任——
李閒忽然呆住了,這分明是林薇!
自己怎麼可以和林薇如此親近,這會要了她的命的!
再說了,老者讓自己保護林薇,自己有這樣的非分之舉,豈不是監守自盜嗎!
莫名的一陣慌亂,李閒一把推開了懷裡的人。
定睛再看,卻是小芊。
小芊的目光中竟然也閃爍出一絲慌亂,表情頗爲不自然。
李閒疑惑道:“困住鷹爺了嗎?”
“早困住了!”常詩謠在一邊冷言道。
李閒忙向鷹爺看過去,只見他此時如同樓上那三個壯漢一般,倒在地上,身子抖動着,甚至拿頭直撞地板。
“太好了!”李閒鬆了口氣。
小芊臉上的慌亂只保持了幾秒鐘,便又變成了之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驕縱。
“李閒哥哥,剛纔讓你想你喜歡的人,你不會想的是我吧?”她似真似假地說道。
李閒沒有理她,直接走到那些屏障面前,一層一層地奮力砸着。
他心裡覺得怪怪的,怎麼會在那個時候想到林薇!
人鬼殊途,他此前從來沒有一絲這方面的想法!
他搖搖頭,迅速將這些雜亂的思想拋到九霄雲外。
仗着強大的氣場,李閒將鷹爺剛纔佈置的全部屏障都打碎了。
三個半鬼,一個魂魄,都站在了被小芊的媚術徹底困住的鷹爺面前。
“喂,小老頭,想不想報仇啊?”小芊對常有財道。
“女兒,你動手!”常有財心潮澎湃。
常詩謠咬着牙,點了點頭,後退兩步,一個助跑衝到鷹爺跟前,飛起一腳,正踢在他的脖子上。
鷹爺的腦袋像球一樣,脫離了他的身體,飛到了十幾米外。
李閒掏出燃燒丸往地上一摔,那因爲缺氧而像鬼火一樣的藍色火焰,登時燃起。
小芊將鷹爺的身體直接扔了進去。
常詩謠也將鷹爺的頭撿回來,扔了進去。
“爸,咱們終於報仇了!”常詩謠喜極而泣,緊緊抱住了常有財那球一樣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