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面一坨黑影,若不是她發出聲音,齊素素根本就不知道那裡還有一個人。
舉着手裡的火摺子,仔細查看平兒,齊素素覺得她實在是被折磨的體無完膚,片布遮體,嘴脣微微抖動着知道她在說話,渾身大大小小的傷痕,無神的眼眶流淌着串串淚珠。
尤其是大腿根部點點血跡,周邊烏青的傷痕 ,看的齊素素觸目驚心。
“你是平兒?”還是相信眼前這個苟延殘喘的女人就是在宮裡面的那個狗仗人勢的宮女,齊素素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那個看上去沒有任何生氣的女人感覺齊素素的靠近,猛地一下子撲過來抱住她的腿,用十分悽慘的聲音叫道:“王妃,求你救救平兒吧。”
平兒如此悽慘的出現讓齊素素感覺很意外,觀看其他的女人雖然也很悽慘,好歹還能自由行走,眼前這個女人似乎連行走的力氣都沒有了。
“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裡?”看到搬弄是非的平兒,齊素素感覺不到一點可憐,對於她的哀求也表現的平談無奇。
想到那個西周太子應該在平兒身上得到不少快樂,隱約能從平兒的身上看到一些咬痕,感覺那個男人的手段變態到令人髮指。
“我也不知道,我本來在宮裡面突然眼前一黑就在這裡了。”被齊素素一問,平兒說話有些支支吾吾,抱着齊素素的手也鬆開。
剛纔死命的哀求自己幫她,卻因爲這個問題而有些想放棄,說話也是前言不搭後語,頓時明白她是有意要隱瞞什麼?
心領神會的齊素素知道這平兒身上肯定有問題,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摺磨如此還想欺瞞,心裡忍不住冷笑,這個女人還不知道接下來的命運如何。
“原來是這樣啊,還以爲是你在落霞苑丟失的,我是擔心太后怪罪下來,一路追蹤,想要將你帶回去,既然你不是在落霞苑丟失的,那我就回去了,你就等着太后派人來救你吧。”
假意起身離開,齊素素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平兒見狀又急忙抱住齊素素的腿:“王妃,您不要不管平兒啊,公主如果知道您見死不救,也不會善擺甘休的。”
眼見救命的稻草就要這樣沒了,平兒甚至搬出公主,希望齊素素看在謝靈雅的面子上救自己,哪裡知道再次得罪了這位祖宗。
“你這是在威脅我?”一個小小的宮女死到臨頭還要耀武揚威,簡直就是死性不改,齊素素心裡甚至已經放棄救她的念頭。
死鴨子嘴硬,什麼都不肯說,要是將這樣的人救出去到時候反咬自己一口,齊素素自然不會做無本的買賣。
“平兒不敢。”察覺到齊素素的怒氣,平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立馬撐起身子努力站起來,渾身的傷口撕扯的她的嘴角一陣抽搐,還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跪在她的面前。
平兒對齊素素的態度讓其他被困的女子感到一陣疑惑,她們面面相覷心裡都在猜測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好像是來頭不小。
“姑娘,你能救我們出去嗎?我們家裡還有八十的老孃,嗷嗷待哺的孩子……如今遭受奇恥大辱,本想一死了之,想到家裡的老小,我們就……”
抓來的其他女子雖然不知道齊素素的真實身份,卻知道她有本事完好無損的進來,肯定是有些本事的。
有了希望,每個人的眼神都閃閃發光的看着齊素素,似乎她們的希望都眼前的這個女人的身上。
這些都是大瀝朝的女人,齊素素心裡到沒有想那麼多,她其實進來就是想看看平兒是不是真的在這裡,還有那個西周太子到底想要做什麼,卻沒有想過要救這麼多女人。
想着來的時候,自己在路上也留下記號,相信蓮微和蓮蓬應該找到謝唯影,若是他們能找來,救出眼前的女人自然不是問題。
不過現在還不能透露實情,齊素素自己能不能出去還是後話,好不容易找到平兒,就剩一口氣,還不願意說實話,她是一定要將平兒去落霞苑的真實目的給試探出來。
“不能,我也是被她們抓進來的,這個女人瘋了,胡言亂語而已,我只不過看她可憐,才安慰一下她。”齊素素巧妙的將平兒說成一個瘋子,也化解了這些婦人心裡的疑問。
婦人們本來還抱着滿滿的希望的眼神瞬間變得失望無比,甚至有個女人開始抱怨:“我就說她沒什麼本事,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屋子裡面再次陷入沉默,對於齊素素的加入引起的騷動,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
“我不是瘋子,她真的是晉王妃。”平兒不甘心被說成一個瘋子,要是能夠成功的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逼迫齊素素不得不將她們都救出去,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可是平兒的如意算盤似乎落空了,本來就虛脫的聲音很小,加上地窖裡面時常有女人被折磨成瘋子,她們也是見怪不怪,早就習以爲常,更何況誰相信堂堂的王妃也會被抓到這裡來。
再看看平兒折磨的不成人形,八成也是瘋了很久,從她進來的時候衆人就感覺這個女人有些不對勁,現在聽她說的話,就是瘋子一個。
看着平兒做着最後的掙扎,齊素素就好像看一件好玩的事情一般,想要知道這個女人到底還玩出什麼花樣。
“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再這樣鬧騰下去,那個西周太子起了興趣,再將你弄到牀上折騰一番,一高興讓你做太子妃也說不定。”
齊素素陰笑着說道,嚇得平兒渾身直哆嗦。
齊素素的語言刺激對平兒還是效果的,當即她的眼神變得十分的驚恐,慢慢的靠近她:“王爺,我求求你救我出去吧。”
低眉垂淚,雪白的肌膚之間斑斑血跡,此時的平兒看上去楚楚可憐,加上苦苦哀求,要是男人看了肯定會心軟,可是齊素素要的卻不是這個,她想知道平兒爲什麼要去落霞苑,是怎麼被抓到這裡來的。
“只要你說真話,救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嘴角含笑,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齊素素就坐下。
“奴婢說的都是真話,絕無半句虛言,王妃您心心好救救我吧。”睜着眼睛說瞎話,平兒似乎是聽不懂齊素素話裡面的意思,還在那裡裝傻。
“你還在跟我裝?看來你還是很想做西周的太子妃,你放心等我出去一定跟七公主說明你的去向。”故意將身子移到一邊,齊素素打算不理會這個女人。
緊緊的裹着身上僅剩的幾片布,感覺到空氣中的寒冷,平兒還在內心做着激烈的鬥爭,眼神是不是看向齊素素,最後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王妃,要我說也可以,但是在救我出去之前,您還得答應我一件事情。”狠狠了心,在死亡和榮華富貴之間,她還是選擇報名要緊。
“什麼事情,說來聽聽。”就知道這個平兒不是個省油的燈,落得如此境地,竟然還有膽子討價還價,齊素素覺得還真是小看她了。
“如果我說了真話,出去以後太后一定不會放過我,希望您能保密。”一字一句的說道,平兒知道現在還是保命要緊。
可是平兒還是不能完全相信齊素素,必須要得到她的親口承諾:“如果王妃不答應我的話,那我寧願在這裡算,反正出去也是死。”
“你倒是一分聰明的人,好,我答應你就是了,只要你說出實話。”先聽聽這個平兒說的真相,保密肯定不行的,她可是一個重要的人證,齊素素指望她作證呢。
要是在現代,有個錄音筆將平兒說的話錄下來作爲證據,現在必須要保住她的命,要不然沒法證明自己不是兇手。
“好,王妃說話要算數,要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齊素素已經答應了,但是平兒還是有些不放心讓她發誓。
齊素素倒是不是相信這些誓言,要不然那些喜歡發誓的男人早就死過好幾次了,於是當着她的面發了一個很毒的誓言,這樣平兒纔將事情告訴她。
其實那日平兒在太后面前告狀以後,讓太后抓住了齊素素的把柄,爲了一次能夠將齊素素至於死地,就讓平兒拿了一個寫着謝靈雅生辰八字的布偶上面還紮了幾根銀針,讓她放在落霞苑。
到了落霞苑以後碰巧蓮微出去,裡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平兒按照太后的吩咐將布偶藏到花園裡,在藏匿東西的過程中意外看到岑丹將娜迦的屍體扔到了池塘。
當時她嚇個半死,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還沒有來得及逃跑就被人從後面勒住,掙扎了幾下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過來的平兒根本不知道什麼事情,自己渾身赤裸,旁邊躺着那個殺害西周公主的男人,當她想要逃跑了時候又被抓了回去,被男人折磨了一夜,直到早上才被扔進這個地窖。
聽她講完這一切,齊素素暗自慶幸這個西周太子無意間還救了自己一命,要不然這個詛咒事情要是落在自己身上,那就更加說不清楚了。
只是聽到這個平兒竟然作爲太后的幫兇陷害的自己的時候,心裡有些憤怒,若不是西周太子臨時插了一腳,現在求饒的有可能是她齊素素了。
“哼,聽了你說的話,我忽然不想救你了,要不是你搬弄是非,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我看你根本就是咎由自取。”
是有些看不慣這個平兒的所作所爲,不過齊素素還需要帶她回去做人證,但是也不能這麼便宜了她,便隨口那麼一說。
“堂堂的晉王妃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平兒聽齊素素要改變主意,臉色大變,以爲真的要被騙了。
“那是自然,放心,我會救你出去的。”只要將平兒帶回去,齊素素不僅可以洗清自己,還可以揭開太后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