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砍不砍我手指呢?”我伸高了左手,還露出了光溜溜的左手臂。
來者眼一閉說:“你別晃了,我受不了你的美。”
“你不砍就滾蛋,嚕嗦什麼?”我罵了來者一句。
“那我砍了,真砍了。”來者閉眼砍下時,我聽到“當”的一聲,顯然,者來砍到我的鬼頭刀了,鬼頭刀戴在我手指上就是戒指。一隻神器,哪是一把普通的刀可以砍的?
我的手指沒有被砍下,來者怪叫一聲:“媽呀!我真見鬼了我。”
來者自行遁去了,此後,房內再無聲音。
我縮回手臂,心想剛纔那個來者是從房門口進來呢?還是爬窗進來的?如果我洗澡之前忘了閂上門,那個來者極可是爬窗進來的,但是他離去之時,窗戶並無聲息,相反,門口卻有響動。他一定是自開我的房門進來的。我想起身去閂門,可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這樣的身體狀況,讓我想起我上次贖身之前的一個時辰,我也是全身飄浮,彷彿處於失重的水裡,是七叔公將我抱到了大嶺山的後山,連衣服都是七叔公替我穿上的。
來者見到我的凡身了,不忍心對我不軌,只求得到藍瑜的木箱子,他說他是拿人錢財的,那麼他是拿了誰的錢財呢?
從京城到紫金山道觀,除了永清見過木箱子,另有理順和永潔見過。理順當時還接過木箱子,端詳了一會,而永潔只是見過。永清雖然接觸過木箱子,可是以她的道行,她不致於起了歪念,要將木箱子據爲已有的。
但是,永清是跟我,還有木箱子接觸最多的人,她對木箱子極感興趣,我將木箱子投進水井後,她顯得極爲可惜,難不成,她在送給我的齋飯裡下了蒙汗藥之類?
不會吧?永清明明知道木箱子投進了水井的?也不對,永清沒有親眼看到我投進木箱子,如果她對木箱子另有企圖,她應當找人打撈,而不是請人逼問我木箱子的去向的?
那麼這個請人逼問我木箱子去向的人不是理順道長,就是永潔道姑了。明裡兩人都不接受藍瑜的木箱子,但是兩人都認知到這極可能是藍瑜當年遺失的“界”。
永潔摸都沒摸過木箱子,她是如何看出來的?我送木箱子時,理順和永潔一唱一和,兩人的態度一如永清所說,兩人的意見高度統一,就是不接受一隻來路不明的木箱子。
相比之下,永潔的道行應當在理順之上,理順不接受藍瑜的木箱子,以她的身份,她又豈能首先認同?依此類推,理順張冠李戴,編輯《南京紫金山道觀》一書,永潔也是無話可說的,甚至永潔只是掛了“副主編”的銜頭而己。
一步步梳理下來,理順想獨得藍瑜的木箱子的可能性最大。
理順該有七十好幾歲了吧?按書上的說法,他是儀珠當年收養在道觀裡的孩子,是吃齋長大的,學歷高中,從二十六歲開始戴發修行,快五十年道行了吧?一把年紀,請人假扮強人,逼問木箱子的去向,然後據爲已有,理順想得到什麼呢?
如果那人真是理順請來的,那麼現在,他一定回道觀向理順稟報去了。
一個年輕的大學生,突然變成了一個“鬼”,理順會如何想我的身
份呢?
還有,永清回道觀後,她會及時替我問候永潔,甚至向永潔稟報她私自見我的事嗎?
我一時無法起牀,如果不是嚇走了那個強人,我現在是無法靜靜地想事的。
睡到子夜時分,寒潮似乎真來了,天氣預報是這麼說的,大風降溫六到八度。窗外的呼呼聲已經告訴了我,可我起不了牀,失重的感覺,讓我只能想事和說話。
一時無法入睡,我開了手機,手機裡有李鑫發給我的信息。他說他到南京了,住進了道全酒店,問我怎麼就真去了上海?也不給他電話?
我沒有回李鑫信息,因爲太晚了,他一定睡着了。
過了一會,又有人進我房間來了,聲音極小,可我卻聽得清清楚楚,是人的氣息的,而且是剛纔被我嚇走的那個人,他的心跳很亂,是基於錢財再次光臨的。
但是他並不象前半夜那樣撩我的睡被,而是先去了浴室,我想他一定在那隻找木箱子。
木箱子已經被我投進水井了,他怎麼找得到?這個強人也太笨了。
我感覺到他的氣息衝我而來時,我使盡力氣問:“你怎麼又來了?剛纔沒嚇着你吧?”
“你怎麼知道我給嚇着了?你是人還是鬼?”那人停在了牀前兩米處。
“你說呢?”我反問那人,看他會如何反應。
“你半人半鬼。怎麼地?我說得沒錯吧?”那人反而得意起來。
“你說對了,你還找那隻木箱子,是吧?”我問。
“當然了,不然,我一分錢都拿不到,白乾活了今晚。”那人的確是爲錢而來的。
我問:“請你的人給你多少錢?”
“一萬元,不過,我只得一半,還得幹活。”
“另一半給誰了?”我得問細點。
“廢話,另一半當然是給我老闆了。”
“你老闆?他貴姓?”我想知道此事是否跟理順有關。
“我老闆姓李。”那人也不瞞我,直說了。
我愣了一下,心想李鑫也許前半夜就住進酒店了,會不會是他請了這個人呢?我急問道:“你老闆是高是矮?是醜是帥?他幹嗎要得到木箱子?”
“他不高不矮,不醜不帥,怎麼的?木箱子放哪去了?快點拿出來,不然,我這次真不客氣了,你別怪我對你不軌。”那人威脅我說。由此我認定,此事與李鑫無關,因爲那人說的他老闆的特徵,跟李鑫相去甚遠。姓李,只是一個巧合。
“你前半夜砍我一刀是吧?我一會要是還你一刀,看你不大出血纔怪。”
“你砍我?你刀呢?你刀都沒有,怎麼砍我?我剛纔砍你不成,是因爲我心虛、閉上了眼,這一回,非要你命不可。”那人素質不高,說話很羅嗦。
我輕哼一聲說:“你怎麼就知道我沒有刀?你大約沒見過斬鬼的刀吧?不信,你動我試試?”我大膽誘了那人動手,我試試我的鬼頭刀,是否真如傳說中所說能飛將起來。
“你不要裝鬼嚇我喲!我纔是鬼。”那人走近我,對我亮了相。這一次,他將自己打扮得鬼模鬼樣,可是一來就被我識破了,還來不及換裝。
“哼,你是
鬼嗎?我看到你的腳了,還有你的頭。”我直戮那人的要害,還伸出左手臂。
那人一瞧,倒退兩步說:“你別亂來喲!我真是個鬼,跟你一類的。”
“誰跟你是一類?你是人扮鬼,我是鬼扮人。”我一點戒指菜單,戒指從我的中指上飛將出去了,那人被我嚇呆了,“撲嗵”一聲,跪於地下。
“幹嗎呢你?”我往牀下一瞧,那人瑟瑟發抖着,連頭都不敢擡了。
“幹嗎?你怎麼就真有刀?”那人用手指了指空中,我擡眼一看,鬼頭刀果然輕輕的浮在了那人的頭上。這麼大一把刀如果掉將下來,那人距大出血就不遠了。
“說吧!誰讓你來的?”機時已到,我反逼那人說出背後人。
“鬼姐姐,你饒了我吧!我真是我老闆派來的。”那人擡眼瞧了我一眼,立馬又低下頭,似在尋找脫身之機,但是我不能給他機會。
“你不說,那我的刀可不客氣了,你能逃出這間房嗎?說不說?”我威脅那人說。
那人並不立即回我話,擡眼瞧了一眼一直只是停在他頭上一動不動的鬼頭刀,忽然說:“三十六計走爲上,我就逃了。”
但是那人剛走到門口,鬼頭刀有如小李飛刀般立即殺到了門口,將那人堵在了門口內。
那人被逼再次回到我牀前,對我求饒說:“鬼姐姐,你大神有大量,饒過我這一次吧!我不問你木箱子去向了,咱倆就此了了。”
“就此了了?你兩次私闖我的客房,剛纔還非禮了我,我報警算了。”我不這麼說,他真以爲我是鬼扮人,吃他一個賊的豆腐了。
“嘻,你報警?你一個鬼,你知道報警電話怎麼打嗎?”那人真以爲我是個鬼了。事實上,這是鬼頭刀給那人造成的錯覺。
“我當然知道了,110報警電話,全國通用的。”我說完摸出手機。
“原來你不是鬼,而是人。”那人趨近我一步,鬼頭刀立時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輕聲說:“你還是說出來吧!不然,我不報警,我的刀也饒不了你。”
那人跪下求饒說:“鬼姐姐,哦不,靚妹,你放過我好嗎?”
“放過你?你是想跟我說你上有老下有小嗎?我呸,你拿人錢財時,怎麼就忘了這點?”
那人拉下臉,再次求饒說:“你怎麼就知道我想說這句話?你究竟是人,還是鬼?”
我用盡吃奶的勁說:“我亦人亦鬼,你別磨嘰,你再磨嘰,我真動刀了。”
“別動刀呀!鬼姐姐,我說。”那人終於屈服了,他說:“我老闆昨天傍晚受了人家的錢,要我乾的這事,我真的只知道這些。”
“你就知道這些?你這不是等於放屁嗎?”我讓那人給氣暈了,一番周旋,竟只得到這麼一點信息?我不甘心,我說:“你老闆昨天傍晚見了什麼人了?”
我想如果真是理順想得到這隻木箱子,他肯定不會出面的,那麼他會派誰跟那人的老闆溝通此事呢?找不到真正想得到這個木箱子的人,能知道其中方向也是不錯的。
“我得到這個事之前,有一個紫金山道觀的人見過我老闆,我不知道會不會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