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找到他們,以肖萍現在的精神狀態和我現在的身份,他們會認了這筆賬嗎?不用說,對方肯定不會認這筆賬的,除非肖萍給醫好了,被醫學證明精神狀態百分百恢復,否則即使找到他們,他們一樣不會認賬,我又何苦替肖萍找他們呢?
現在,最要緊的是照顧好沅沅,讓他健康成長,再看看肖萍的病情如何。
當天下午,適逢周茂才週末不上班,我一人打車直奔海新派出所。派出所民警告訴我,我想見的肖萍今天一早已經被她父母接走了。我於是又去了肖萍家,肖萍家大門緊鎖,沒有誰在家,問左右鄰居,其中一個鄰居反而問我是否也借了錢給肖家的女兒?
我說我不是來追債的。我這才知道,肖萍早就被一些債務人追債了,而且這些天正不間斷的有人來追債,這個鄰居以一分三釐利息借給了肖萍一萬元,現在怕是血本無歸了。
肖萍會被安置到哪裡呢?我猜想會是她大舅小舅的家,可是我從來沒有去過。另一個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高雷市大嶺山醫院,也即專門收治精神病人的市第三人民醫院了。
我還去不去大嶺山醫院呢?萬一肖萍還沒有被送進去,我豈不是白跑一趟?我想打一打大嶺醫院院長蔡琪琪的手機,可我的新手機上沒有她的號碼?怎麼辦?我只好先回家了。
回家好一陣找,也沒能找到蔡琪琪電話,想想華陽市民政局曾經與大嶺山醫院一起搞過活動,我於是拔了民政局幹事於全東的電話,向他問要蔡琪琪的手機號。
於全東說了蔡琪琪手機號後對我說:“小周,市裡的新領導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到任,如果鬼王廟建館項目能重啓,你還能象去年那樣幫我們嗎?”
“東哥,這個不用問呀!我是鬼王廟的繼承人,我永遠都義不容辭的。但是我還有一年就畢業了,時間也很緊的不是?如果可以,有些事,我希望安排在暑期結束之前。”
於全東說暑期結束之前,市裡的分管領導肯定會到任的,要我時刻準備着,我順嘴就跟他諮詢了有關棄嬰收養的事。於全東一口氣跟我介紹瞭如何收養棄嬰的幾個問題。
當得知收養人必須已婚並年滿三十週歲時,我打斷於全東的話說:“東哥,我知道了,鬼王廟那邊,你沒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還是老樣子呀!上次的計劃擱淺後,這半年都沒有什麼動靜的,宣傳方面,最關鍵是藥王何藥清的故事缺少連貫性,連拍個紀錄片都很費力的,拍電影或電視劇就更不可能了,鬼王廟的形象走不出高雷市的話,項目就很難策劃成功。”於全東一吐真言。
我給於全東打氣說:“東哥,你是有心人,如果你有機會調到市旅遊局,哪怕當個小領導吧!對鬼王廟的重建,會不會好一些?我的意思是你調到市旅遊局,專業上更對口。另外,紫金山道觀那邊,她們的確也挺多事的,尤其是管理高層意見不統一,哪一天真請她們來一趟高雷,肯定會讓鬼王水漲船高的。”
“現在,鬼王廟內,每月都多了點香火錢,不過,信衆的熱情雖然比過去好一些,但還是不足以彌補管理虧損的一半,沿途道
路建設是最要命的,上面拿不出錢,羣衆捐款得有個頭由,不然,誰敢牽這個頭?如果你有時間來鬼王廟,我們再細談這個事,好不好?”
“好,回頭咱們再約。”我掛下於全東電話。
周茂才聽到我跟於全東打電話,他又說我做夢,說我是個夢不醒的人,就鬼王廟和何藥清的那幾間破屋子,怎麼會有人去投資呢?
我怒嗆周茂才說:“你知道什麼?我學的就是這個,如果條件好,人家早有大筆資金投資開發了,還輪得到咱們?你去買菜,我要跟沅沅說話。”跟沅沅說話是假,打蔡琪琪電話,諮詢關於肖萍病情的事是真。
“說話?你以爲我會信?想吃什麼?今晚要不要拜一拜鬼王?”周茂才以爲我一回來就得祭祀鬼王,其實,我到京城後,一次都不曾祭祀過,也就去年春節回高雷後祭祀了一次。
“要吧!雞要在市場宰,不要雞血。”我想還是要滿足一下鬼王的口福,他太愛吃雞了。
“就買一隻雞喲!走了。”周茂才說完出去了。
我瞧了瞧沅沅,他正吮着手指。
找來兩隻凳子搭高,我蹬了上去,瞧了瞧我去年藏在藏燈箱上面的鬼頭刀。鬼頭刀還在,我再將鬼頭刀拿下來的話,一會就得跟周茂才解釋我是什麼時候回鬼頭刀的。
算了,我掛戒指在牆上,祭祀鬼王得了。
爲趕時間跟蔡琪琪聯繫,我放下兩隻凳子後,拔了蔡琪琪手機,蔡琪琪不接,再拔,她仍然不接,沒辦法,我只好改發信息,說明我身份,蔡琪琪將電話拔過來了,她問:“紫瑜,你放假回高雷了不是?”
“是呀!大姐,我那個手機弄壞了,換了個號碼。”我沒叫蔡琪琪職務,只叫她大姐。
去年國慶節放假,蔡琪琪家珍藏幾十年的木箱子由我交回南京紫金山道觀,這事我去年春節回高雷時就跟她說了,蔡琪琪說是她本人的造化,我和蔡琪琪從此有了私人關係。
“說吧!什麼事?”
“呃,你明天在醫院那邊嗎?還是回市區?”我得確定蔡琪琪是否在醫院纔好找她談事。
“我明天在市區,後天週一再過去,怎麼了?你要去我們醫院?”蔡琪琪託我尋找她義母蔡怡珍女士的身世,我直到現在還毫無頭緒,上次在南京發生了太多事,但沒有一件事與她義母的身世有關,所以我沒有說。
“呃,是這樣的,我有個同學因爲做投資虧了好多錢,前些天精神失常了,我想知道她家人是否將她送到了你們醫院?另外嘛!如果你有時間,我想跟你聊聊木箱子的事。”
蔡琪琪聽了我的話,她撇開肖萍的話題問我:“你最近又去南京紫金山道觀了?”
“沒去,但是那邊的永潔道姑跟我說了一些關於木箱子的事,我得見你當面聊聊不是?你是不是太忙呀!太忙的話,就不打撓你。”我說得很婉轉。
其實,如果肖萍的精神分裂症一時無法治癒,我得給沅沅找一個可收養的人家,因爲我才二十二歲,還沒結婚,而且不滿三十週歲,是無法收養沅沅的。蔡琪琪四十有餘,雖然平時事情多、工
作忙,但她單身一人,又事業有成,收養沅沅是再合適不過了。
“我忙是忙,但這事我得擠點時間,這樣好了,明天下午三點吧!我在加州陽光等你。你剛纔說你同學的事,我今中午回市區時,醫院好象沒收過你說的病人,我打個電話,先替你問問。”蔡琪琪說完先掛電話了。
過了幾分鐘,蔡琪琪將電話再次拔過來了,她說:“紫瑜,有個年輕病人,剛剛收進去的。她住三號病區309房,會不會是你同學?你剛纔沒說她名字,我也忘了問了,她病情比較嚴重,你如果去看她,還是隔玻璃窗瞧瞧就行了,我們下週一纔會診。”
“我知道了,大姐,明天下午三點我準時到。”木箱子的事,就留待明天再聊了。
“好的,先這樣。”蔡琪琪說完掛下電話。
WWW⊕тт kΛn⊕¢ 〇 周茂才此時還沒回來,我快速上戒指菜單見鬼王,鬼王又給我擲過一個不滿的表情包。
我說:“王,我一會用閹雞祭祀你,你別不高興,我的有緣人肖萍瘋了。”
鬼王寫道:她自己走火入魔的,也是應得的懲戒,你還是由她去吧!
我急問:“那沅沅,她兒子怎麼辦?”
鬼王寫道:收養他,給你積業。
我說:“東哥說我條件不夠,主要因爲我年齡不滿三十歲,又沒結婚,沒有工作收入。”
鬼王非常不滿人間的規定,寫道:東哥是誰呀?他說不行就不行嗎?年齡不夠,要想辦法破例;結婚不是快了嗎?你前幾天都見到他了,你不滿意他?
我說:“我當然滿意海揚了,但是我現在沒有工作收入,這個最難辦了。”
鬼王不愧是鬼王,他繼而寫道:沅沅還小,你過三年再辦收養手續也不遲的,現在,有一筆你們的錢,正埋在戴醫士過去住的那間房子的地底下,你敢不敢去挖?
我驚問道:“戴醫士房子地底下真有錢?”
鬼王寫道:春池跟我說的,肯定沒錯,你去遲了,別人過幾天用鉤機一勾,指不定就是別人的了,記着,挖錢時要報上你名號,燒點紙錢給戴醫士。
我急問道:“報我名號?哪一個名號?”
鬼王寫道:當然是“紫瑜天使”了。
我說:“我讓我爸去挖行嗎?他現在是物業公司的職工。”
鬼王寫道:要一起去。
我問:“戴醫士會不會有意見?又要在實場現形?怪嚇人的。”
鬼王寫道:戴醫士跟春池合二爲一了,這是她當年配陰婚時送給我的嫁妝,我轉贈給你了,你不想要嗎?
我笑開了,說:“我當然要了,只是不知道是存摺呢?還是現金。”
鬼王也笑了,寫道:那你喜歡是哪一樣呢?
我想如果是現鈔,肯定是一些舊的十圓版現鈔了,應當不太多的,因爲戴醫士在世時還沒有百元大鈔,那時的工資也就一、兩百塊錢一個月;如果是存摺,戴醫士走了二十八年了,沒有她的身份證,這筆錢是拿不出來的,我雙眼一閉說:“我要現鈔。”
鬼王寫道:好,它就是現鈔,你答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