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好吃好喝的等着,榮驊箏洗了一趟澡出來之後大家就開始用膳了……這次,他們並不在客棧外面的大廳用膳,而是在榮驊箏的房間裡直接吃的,明明才一頓沒吃好但是榮驊箏卻有一種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一頓的感覺了。
榮驊箏嚼着宇文璨夾過來的落蓮雪子雞,一雙清眸滿足得半眯了起來,小屁孩臉上的模樣其實和榮驊箏差不多,歡快得邊吃着邊晃動着一雙小腿。
其實他是一個非常排外的人,中午人太多,那個柳懿心還坐在他旁邊時不時裝模作樣的關愛的看着他吃,讓原本的好胃口他一下子就沒了。
他雖然到鬼王府也不久,但是好的事情總是特別讓人上心,王府裡每一頓都吃得異常的好,每一頓都是歡聲笑語的,中午用膳的情景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嘗試了。
現在四個人坐在一起,房間裡的燈光暖暖和和的,桌面上的菜餚雖然是這天早上做好的,但是在熱一番吃起來滋味完全沒有什麼不同,他小小的年紀也懂得了滿足。他人小,之前榮驊箏考慮到他和榮驊亭的身子和胃口問題,所以做了好些燕窩粥冰鎮着上路,如今他正喝着噸熱的燕窩粥,一雙大眼兒笑眯了,得寸進尺的要求道:“箏姐姐,這段時間用膳我要坐在你和璨哥哥中間。”
哼哼,雖然知道璨哥哥可能會有意見,但是他纔不要和那個柳懿心一起坐呢,他發誓,如果榮驊箏敢再敢安排他和柳懿心鄰座而坐他一定要離家出走!
榮驊箏瞟他一眼,“爲什麼?”其實小屁孩沒提她還真的沒有注意,自從嫁進了鬼王府之後她和宇文璨好像一直都是相伴而坐的,而且好像從來就沒有分開坐過。
嗯,好像有點不可思議……
宇文璨優雅的夾着米飯進嘴裡,黑眸一動,臉上面無表情,彷彿根本沒有留意到小屁孩的話。
小屁孩嘟嘴,奶聲奶氣的嫌棄道:“我不喜歡別人坐在我旁邊。”當然,他指的其實是柳懿心。
榮驊箏想了想他在馬車上好像和她嘀咕過這麼一件事,明白了,挑一下眉,“王爺?你的意思呢?”宇文璨畢竟是當事人,問一下他是最起碼的尊重。
宇文璨手中的銀著一頓,不答,一雙俊眸緊盯着她的,“箏兒,你說呢?”
“咳咳!我,我說……?”她瞪眼,“我再問你呢!”
宇文璨黑眸深深,像是漩渦似的,紅潤的脣角一翹,“嗯。”
“咳咳!”榮驊箏被刺激了,再度咳了一把,丫的,宇文璨這是在向她放電?!
上輩子總聽人說一個人的眼睛可以電死人,一個眼神可以迷死人,她從來都覺得那說法着實誇張白癡,但是她現在才發現,有些東西的說法從來都不是捏造出來的。宇文璨本來就長得非常好,一雙眼睛更是像是會讓人沉溺似的,她方纔不過是不經意的一瞥,然後就覺得整顆心都顫動了了,然後全身像是流過了電流一樣。
丫的,丫的,明知道自己長得好就不要出來胡亂放電啊,方纔在外面她已經欠他一把了,如果他再向她放電她就算是唱着義勇軍進行曲也要再一次將他撲倒把他
那啥給啃了!
宇文璨看她目光熾熱的盯着自己的嘴脣看,意味深長的勾脣一笑。
榮驊箏這回眼珠都凸了,再度咳咳兩聲就想開口說些什麼,宇文璨卻不急不慢的搶先說了那麼一句:“吃個東西也能咳,就別喝了。”話罷,他明目張膽的伸手將榮驊箏手邊的白玉酒樽就放到自己的另一側。
榮驊箏臉都黑了,立刻忘了男色的you惑,“宇文璨!”
“嗯,我聽着。”宇文璨不去看她,一派悠閒優雅的夾着菜放進嘴巴,然後細細的嚼着,突然覺得這菜確實是比中午吃的美味多了。
榮驊箏從來沒有看人裝無辜裝得如此的優雅而高貴的,彷彿世上所有的一切不美好有他表達出來都是世上最美妙的桃花源。
她哼了一下,“把酒還我。”
“明兒要趕路。”
榮驊箏跺腳,“宇文璨!”趕路趕路,趕條毛啊,原本她就倒了半杯酒,才喝了一口呢,這點酒就想把她醉倒還真嫩着呢!
宇文璨瞟一眼她女孩兒嬌態全露的模樣,眸色深了一下,聲音一沉,“箏兒,爲夫聽着呢,別那麼大聲。”
爲夫?!榮驊箏喉嚨一噎,立刻臉紅炸毛,“你別太過分了!”話罷,她側身過宇文璨身前就想把屬於自己的梨花釀拿回來,宇文璨脣邊泛笑,慢條斯理的伸出手將酒放得更遠一些。
“宇文璨!”這回榮驊箏發飆了。19sgs。
宇文璨挑眉,也不在意她剛洗的頭髮溼漉漉的,伸手就摸了一下,“乖,乖乖吃飯,下次給你更好喝的。”
榮驊箏眯眸,“下次就是下次的了,我現在想喝,而且這天氣喝酒多緩和啊。”
“原來你是冷啊。”宇文璨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溫柔一笑,然後招招手對靈兒道:“去拿一件貂裘披肩給夫人披上。”
“你!”榮驊箏氣結,她就不明白了,宇文璨平日裡是不會對她在吃喝上面如此刁難的,今兒忽然之間怎麼又變得小氣起來了?
宇文璨眉眼此刻都在笑,一雙帶笑的黑眸深深的凝視着她,對她淺淺一笑,接着端起榮驊箏喝過一半的梨花釀仰頭就盡了。最後,他在榮驊箏不敢置信的目光放下酒杯,感嘆一句:“這樣喝果然是比較可口啊。”
這樣喝?喝酒不都是喝麼爲何要分這樣那樣?
榮驊箏真想一口牙將他咬碎,她纔想這麼做小屁孩卻鄙視的瞟一眼榮驊箏,道:“箏姐姐,你真笨,璨哥哥喝了你的,你把他的給喝了不就好了麼?”箏姐姐真是越來越笨了,嗯哼,果然是吃了別人的口水就是不一樣,他決定了,以後無論如何都不隨吃人口水。
榮驊箏聞言恍然大悟,嘉獎的拍了小屁孩的腦袋一下,然後嘿嘿一笑,眼明手快的端起宇文璨剩下的半杯酒仰頭就喝了。
宇文璨從來就沒打算阻止她的動作,在她一臉滿足的喝完之後甚至還淺笑出聲,溫柔的替她夾上一筷子菜餚,輕聲道:“喝了那麼多酒,快吃些東西。”
在放下杯子的時候榮驊箏就總覺得有哪一點不對勁,但是怎麼想卻想不到,看到宇文璨的笑的時候更是不解了,但是想着好歹也喝了好酒就不再多想了,低頭拿起筷子吃着宇文璨夾過來的東西。
“誒!”榮驊亭忍不住扶額嘆息,箏姐姐有時候的腦袋還真是比不上他。
在榮驊箏衝動的端起宇文璨的白玉酒樽的時候他就想出手阻止了,王爺喝箏姐姐的酒,箏姐姐喝王爺的,怎麼想就怎麼覺得親密,甚至還有一種是在喝交換杯子喝酒的感覺。
不過……榮驊亭偷瞄一眼一派優雅的用着膳的宇文璨,眯眸,暗忖,也許這纔是王爺的本意了吧……
小屁孩覺得自己替榮驊箏想了一會主意,原本以爲宇文璨會有點不高興的,但是看到他此刻脣瓣微翹,一副心情甚好的模樣,人小鬼大的眯着大眼兒,道:“璨哥哥,我方纔的話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宇文璨瞥他一眼,淡淡道:“吃飯坐在哪裡不是一樣吃?”
小屁孩猛地搖頭,哼哼道:“當然不一樣。”
宇文璨來了興致,挑眉道:“如何不一樣?”
小屁孩小胖手抓着小調羹,側着腦袋想了一下,猛地搖頭,“不知道。”
宇文璨輕飄飄的瞟他一眼,“既然不知道就罷了。”
小屁孩不依,“璨哥哥你不是說坐在哪裡吃飯都一樣麼,那我坐在你們中間有何不可的?”
盡職在侯在一旁的夏侯過聞言輕咳了一下,感覺到自家主子的氣息低了一下才收斂,恢復了一本正經,但是絲毫不損他對小屁孩涌起的那一股崇敬,因爲能這樣駁主子的話的人還真的沒幾個。
宇文璨不急不慢,也不燥,淡淡的道:“小孩子吃東西時不要要求太多了,總是想些有的沒的,吃了和沒吃一樣,到時候休想長高了。”
四歲的小屁孩日思夜想的都是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長大,什麼時候才能成爲和自己父王一樣頂天立地的人,如今被宇文璨這麼一說,真的被嚇到了,驚心的道:“真的麼?”
宇文璨慢條斯理的扯一下嘴角,“你說呢?”
“你少在這裡嚇唬小孩子。”榮驊箏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小孩子開開心心的吃東西對健康成長才最有幫助。”話罷,替小屁孩夾一根青菜,道:“當然想快高
長大青菜必須吃。”
小屁孩一張小臉蛋頓時皺成了苦瓜狀,嘟着嘴巴看着碗裡的青菜,沒動調羹,奶聲奶氣的反駁道:“我不喜歡吃青菜,吃了青菜我就不能開開心心了,如何健康成長?”箏姐姐說話明顯就自相矛盾嘛!
榮驊箏一噎,直想立刻抽自己一個耳光讓自己清醒一下,她平日裡邏輯思維可好了,現在說一句話竟然連四歲的小屁孩都能抓到毛病,着實不應該。纔想說什麼補救宇文璨卻慢條斯理的道:“希宴,男子漢大丈夫計較這些有的沒的作甚,男兒自當什麼都不怕,你連一根青菜都怕吃,日後如何成就大事?”
榮驊箏黑了臉,宇文璨丫的也太會掰了,這不喜歡吃青菜和成就大事怎麼就掛鉤了呢?她記得她軍長就不喜歡吃青菜的,但是人家每次出的任務都是頂尖的呢!
小屁孩直覺自己不應要相信宇文璨的話的,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他說得非常對,一根青菜而已,不會咬人不會殺人,這麼沒有威脅力的東西他都怕,那日後上戰場殺敵的時候豈不是也畏畏縮縮?這麼想罷,他二話不說的用小調羹挖起那一條青菜放進嘴巴里嚼。
榮驊箏傻了眼,如果說她的言辭自相矛盾的話,那麼宇文璨的簡直就是謬論!原本她以爲小屁孩還挺聰明的,現在真的想一巴掌把她拍醒,這個小屁孩忒不會思考了,自己那一番話雖然有錯但是起碼是真理來着,怎麼也比宇文璨的謬論來得好吧,他怎麼就……
夏侯過聽着三人的對話,怎麼聽就怎麼覺得好笑,但是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還是這樣用膳的氛圍有趣啊,只有在這樣的場合之下王爺纔會笑還會有心情說笑。
而且,總覺得他們真的是越來越像一家人了,親密而和諧。
其實,好像不只是夏侯過一個人是這麼想的,小屁孩明顯也有這種感覺,從飯碗擡起頭來,道:“璨哥哥,我只喜歡我們四個人用膳,我們以後都四個人吃飯可好?”
以後?宇文璨瞟他一眼,再看看榮驊箏,眯起了眼眸。
以後……應該絕對不會只有四個人吧,畢竟子嗣的問題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璨哥哥?”小屁孩見宇文璨不但,嘟起了小嘴巴。
榮驊箏其實也明白小屁孩的話,想起今天中午和旁人一道吃飯着實覺得實在不怎麼好,頓時也期待的看着他。
一大一小的眼神都看着自己,宇文璨翹一下脣角,不急不慢嚼着嘴裡的東西,淡淡道:“也罷,以後不和外人同桌就是了。”
不和外人同桌不是小屁孩說的四個人,小屁孩沒留意到這一點,聽了還是忍不住笑了,樂呵呵的再度將自己的臉蛋兒埋進了飯碗裡。
榮驊箏看着他,纔想說什麼,外面卻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夏侯過看了一眼宇文璨恰好看到他眉宇不着痕跡的皺了皺,他遲疑了一下,門外的敲門聲卻更急促了,還道:“恭謹王爺!恭謹王爺……”
夏侯過看到四個人同時頓下了動作,他聽出來這個聲音是屬於誰的,不得不開口道:“王爺,這事交給屬下處理還是……”
宇文璨揮揮手,放下手中的銀著,淡淡道:“打開門讓她進來吧。”
榮驊箏挑眉,“你知道是誰?”她對聲音對事物比較敏感,這個聲音在她的記憶裡是有出現過的,但是並不能確切到底是誰,也忘了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聽過了。
宇文璨看着她,緩緩開口,“她是菱兒的貼身丫鬟。”
榮驊箏眯眸,脣瓣微微抿起。
宇文璨不是沒有看到她不高興,只是有些事情還是要面對的。
這時候夏侯過已經打開門了,谷婷菱的貼身丫鬟猛地衝進來,在距離宇文璨三尺的地方跪下,猛地磕頭,淚流滿面的道:“王爺,求你救救郡主!”
宇文璨看着她,沒有說話。
丫鬟見宇文璨不置一言,突然之間就沒了底氣,磕頭的動作更快了。
小屁孩看着丫鬟的頭都磕出血來了,微微皺眉,美味的燕窩粥突然之間多了一股血腥味還真的不怎麼舒服。他放下手中的調羹,看向榮驊箏,“箏姐姐……”
榮驊箏吃飯的動作在方纔一頓很快就繼續動了起來,聞言瞟他一眼,冷冷的道:“叫什麼叫,吃東西!別人的事管這麼多作甚?”
宇文璨沒好氣的看她一眼,然後伸手捏捏她的臉頰,輕聲問道:“還在生氣?”
榮驊箏冷笑,“怎麼,覺得我太小氣了?”
搖搖頭,宇文璨嘆了一口氣,好半響突然道:“菱兒曾經救過我一命。”
榮驊箏手中的動作驀地一頓,眼睛一睜,“什麼?”
宇文璨目光淡淡,靜靜的看向一端,不想多提卻還是說了淺薄的一句,“三年前,母后的事對我打擊太大,做了一些傻事,是她救了我。”
榮驊箏挑眉,母后?三年前?
聽到母后一詞榮驊箏腦海裡立刻浮現的就是他們多次提到的孝頤皇后,而三年前,她記得之前宇文霖說過宇文璨的腿就是在三年前瘸了的,但是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會讓他如此大受打擊,他這腿到底是自殘的還是出了不好的事才至此,他爲什麼會說是谷婷菱救了他?
關於這些其實榮驊箏很想問的,但是她看宇文璨一臉淡漠,目光還有一點憂傷的模樣還是沒有問出口。
“恭謹王爺……”兩人在淡淡的聊着,谷婷菱的貼身丫鬟卻急得像是螞蟻上饒熱鍋,急急的道:“請您看在郡主救過您一命的份上請您這一次就救救郡主啊,王爺就只有郡主一個女兒,如果郡主有什麼不測……”
“菱兒怎麼了?”宇文璨看榮驊箏的臉色好了一點,伸手打斷她,道。17129884
“郡主身上的兩道鞭傷非常嚴重,這裡荒山野嶺的大夫的醫術着實很一般,他看郡主的傷口根本就不敢貿然動手醫治,郡主之前撲倒過在雪地上,身上又冷又難受,再加上傷口的重傷,郡主現在高燒不止啊。”
宇文璨看着她,一言不發。
丫鬟急了,嗚嗚咽咽的道:“王爺,請您一定要救小姐啊,大夫說小姐的傷口實在過深,這番失血已經過多,如果不及時醫治的話不出一個時辰定然就沒命了!”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主子出事了他們定然也逃不過要走進鬼門關的步子,她還年輕不想就這樣死了啊。
宇文璨不答,看向榮驊箏,道:“箏兒,這件事……”
榮驊箏看他一眼,打斷他,道:“你想我救她?”
宇文璨明確的點點頭,“嗯。”
榮驊箏抿脣,在衆人的目光中靜默好半響,擡起頭來:“好!”
宇文璨臉上沒有高興,也沒有鬆一口氣,突然之間伸手將榮驊箏摟入懷裡,讓她側身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道:“箏兒,只要是你覺得委屈一點的,以後我會千百倍的還你。”
如果可以,他永遠也不要讓她有委屈有難過有傷心,她還是活得肆意一點好,她想怎樣就怎樣,他保證,所有的爛攤子他收拾……
“喂喂喂!”榮驊箏想不到宇文璨會有這樣的動作,即使是隔着幾層布料但是她還是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的體溫正向她襲來,讓她的心一下子就暖了。面對宇文璨略帶煽情的話她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得不用粗聲粗氣的道:“就算你感激我也不要抱那麼緊嘛,你想勒死我啊,有你這樣對待好人的麼!”
宇文璨一笑,沒好氣的放開她,伸手用力的扯一下她的臉頰,暗忖這臭丫頭的臉皮這時候倒是薄!
“痛死了!”榮驊箏瞪他,伸手一把拍掉他的,看向那個還在跪着的人哼哼兩聲,道:“這次我救了她你以後就不再欠她的了,如果你以後還讓她上你的馬車我立刻把她揍得滿地找牙!”
宇文璨溫柔一笑,“好。”
“哼!”榮驊箏冷哼一聲,看向小屁孩,“你滿意麼?”
小屁孩猛地點頭,笑眯了大眼兒,“滿意,滿意!”以後馬車總算是不用有外人在了。
這頓飯也沒心情吃了,榮驊箏站了起來,讓靈兒打開她的包袱,從裡面取出了好幾樣東西才慢條斯理的向着谷婷菱的房間走去。
“二王嫂!”
榮驊箏還沒去到谷婷菱的房間就聽到宇文霖的聲音了。
榮驊箏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不好好去吃飯呆在人家女孩子的房門口作甚,想偷窺啊?”
宇文霖笑眯了一雙桃花眼,道:“聽說谷郡主快不行了,來給她送個行。”
“四王弟!”宇文廣輕聲喝住他的胡言亂語,看向榮驊箏,鄭重道道:“二王嫂,谷郡主真的不能在這時候出事。”
“我知道。”既然她說會出手救她,她就沒有進入閻羅殿的機會。
“二王嫂你能明白就好。”榮驊箏的脾性他是見識到了,宇文廣真的擔心榮驊箏會意氣用事。
榮驊箏不和他們過多糾纏,跟着谷婷菱的貼身丫鬟進了房間。
老實說,谷婷菱的狀況確實比她想象中還要嚴重,特別是在看到她背部發黑的皮膚的時候,她清眸一下子就冷了。
尋常人都知道,傷口通常都是紅色的,而谷婷菱的傷口怎麼會變黑,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被人下毒了。
“果真夠狠心啊,在別人的傷口插上一刀……”榮驊箏冷笑着,覺得那人還真的不簡單。先是她的銀針被下毒,然後再是她繡給宇文璨的衣袍被盜,現在谷婷菱被下毒。
谷婷菱的傷因她所賜,這是大家都有眼睛在看的事情,但是那些傷其實並不至於置谷婷菱於死地的,稍微收拾一下,一兩個月就可以結痂完好了。而現在,別說是好了,榮驊箏可以肯定,如果谷婷菱的身上的毒不在兩刻鐘之前清理出去她立刻就會毒發身亡!
榮驊箏脣邊勾出一個狠戾的笑,“呵呵,好啊,真是太好了,想讓谷婷菱死,然後將這罪推到我頭上?”話罷,她拍桌冷笑,“這如意算盤也敲得太響了!”
谷婷菱的貼身丫鬟看着榮驊箏笑得詭異,不由縮着肩膀嚥了咽口沫。
“在回來的過程到到現在除了你有誰靠近過你家郡主?”榮驊箏邊問谷婷菱的貼身丫鬟邊打開自己帶來的工具。
丫鬟認真的回想了一下,“除了奴婢就只有他們三人了。”說時,她指一下旁邊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的三人。
“他們可都是谷王府的人?”榮驊箏不鹹不淡的問着,然後從一堆工具中取出一把薄片小刀,用一條經過特殊處理之後的毛巾抹了一遍之後再進行消毒,然後在所有人瞪大眼睛之際在谷婷菱黑了的後背劃了長長的一道痕。
丫鬟剛想回答的,看到榮驊箏的動作頓時猛地上前,哭喊道:“恭謹王妃,奴婢知道郡主對你多有得罪,但是郡主該得到的懲罰已經得到了,就請你高擡貴手放過郡主吧,她的傷已經夠重了,不能……”
榮驊箏想說什麼這時候谷婷菱被背後的痛給痛醒,微微轉頭看到榮驊箏拿着刀對着自己瞳孔一縮,聲音沙啞的向後退,“你,你……”
“少羅嗦!”榮驊箏冷哼一聲,身後往她的後頸一劈,谷婷菱再次昏睡了過去。
畢竟是大家閨秀的房間,男子不方便進去,宇文璨幾人都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宇文霖看到榮驊箏眼睛不眨一下的在谷婷菱的後背一刀又一刀的划着嘖嘖兩聲,“二王嫂這一刀一刀的像是畫畫似的,忒過癮了。”
宇文廣瞪他,“四王弟!”
宇文霖聳聳肩,“沒辦法,想象力過剩了,不好好發揮一番難受。”
宇文廣懶得理他,將視線轉到榮驊箏身上。
榮驊箏對丫鬟的話置若罔聞,丫鬟看着自家郡主的被是一刀又一刀的傷痕,一道道黑色的血從裡面涌出來一下子就反胃了,她忍住,略帶不敬的開口道:“恭謹王妃,郡主不需要你醫治了,請你住手!”
如果不是這裡只有她懂醫術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冒險把郡主交給她的!
榮驊箏冷笑,竟然真的點點頭,“好!”話罷,一把站起來收拾東西。
“箏兒。”宇文璨輕聲撫慰她,然後冷聲對丫鬟道:“如果你想保住你的性命的話最好立刻閉嘴!”
丫鬟被宇文璨的話嚇得一個激靈,立刻不敢再度開口了,顫抖着身子躲到一邊去。
榮驊箏深吸一口氣,看在宇文璨的份上她還是再度坐了下來,繼續方纔的動作,直到谷婷菱身上的毒血放得差不多了才頓住手中的動作,然後再用特殊處理過的布料在谷婷菱的後背擦拭着,然後再把銀針消毒,穿針引線,動作迅速的動着手縫合谷婷菱身上巨大的傷口。
她做這些動作異常利落,地上被扔了好幾條站滿黑血的毛巾,她動作完成了也不過是兩刻鐘不到的事情。她這個用刀劃背的動作不是誰都敢做的,看得外面的封貞還有聞聲而來的柳懿心和雲青鸞都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