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很快的,孩子已經都已經三個月了。
兩個月來,除了之前太后來吵鬧過一遍後便再也沒發生什麼事兒,榮驊箏在喬韜的府上過得還算平靜。
滿月宴過後,訪客倒是多了不少,宇文霖和宇文廣隔幾天便會過來看看侄兒,來的頻率比宇文璨還要勤,每一次來都會帶一些小孩的玩意兒。對於他們帶來的玩意,小王子坦然處置,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喜,漂亮的大眼睛淡淡一瞥,然後扭過屁股想自己的事兒。倒是小公主非常喜歡,每一次看到宇文霖和宇文廣眼睛都笑眯了。
孩子乖巧,榮驊箏要忙的事兒不過是爲喬韜看賬本,他外出辦事時替他看着府邸。
喬韜前些日子前往南方那邊去處理事務了,北方這邊的賬本榮驊箏幫忙看着,各商行有事兒都會過來找榮驊箏作定奪,榮驊箏有時候難免會忙碌一些。這一天,北方的商行來了好幾個人,紛紛報告冬季的商品的處理方法,榮驊箏必須一一想出對策,這一忙便從中午忙到了晚上。
好不容易解決掉所有問題,榮驊箏纔想吩咐人熱飯菜,但是人剛出書房,一個照顧孩子的奶孃急匆匆的跑過來,看到榮驊箏的時候頓住,氣喘吁吁的對榮驊箏道:“夫人,不好了,王子,王子……”
榮驊箏眼皮一跳,趕緊迎上去,“弦兒?弦兒怎麼了?”
奶孃很無措,“奴才也不曉得王子怎麼了,王子的身子在發紅,方纔王子還哭了。”
榮驊箏心一跳,趕緊的朝自己寢室走過去。
榮驊箏不能不急,從出生到現在,小王子的眼眶都沒紅過一次呢,這回卻哭了,事兒定然不簡單。
奶孃一看榮驊箏急急的跑,也邁着胖嘟嘟的身子在後面吃力的追,邊追邊問:“夫人,要不要去請大夫過來看看?”
“去吧。”榮驊箏雖然醫術也不錯,但是她沒什麼藥材啊,讓大夫過來拿藥材方便些。
一路上榮驊箏的人心都揪得緊緊的,她人還沒到寢室門口呢,就聽到了兒子撕心的哭聲。小王子的哭聲真的非常大,光聽那聲音榮驊箏的心就忍不住突突的發疼。
“弦兒……”她靠近,一看小孩子的臉色,看看小孩脖子上的紅印,一看,心就再度的揪起來了,“水痘?”榮驊箏心疼死了,她兒子怎麼三個月就出水痘了?通常小孩子不是在一歲到十歲期間長水痘的麼,她兒子才三個月啊!
小孩子的皮膚多嫩啊,三個月怎麼受得了?
小王子的哭聲一浪高過一浪,在看到榮驊箏的時候哭得更厲害了,一把嗓子幾乎都要撕裂了。
榮驊箏眼圈當場就紅了,她忍住,對旁邊愣住的奶孃道:“快將竹兒抱出去!”
“夫人?”兩個奶孃有點不解。
“別問那麼多了,快些!”榮驊箏有些焦躁,水痘是會傳染的,趁着小竹兒還沒有傳染之際還是快些將她爆開爲上,孩子太小了,能不在這個時候遭罪便不在這個時候遭罪爲好,她一個人擔心兩個孩子真怕會忽略其中任何一個,造成不好的後果,所以不得不防。
兩奶孃趕緊的抱着小公主下去了。
吩咐完奶孃,榮驊箏趕緊讓人找來筆墨紙硯,在上面寫好自己所需的藥材,對一個丫鬟道:“快些拿着單子去找大夫,按着上面寫的用藥材熬一大盤水出來。”水痘和一般的病痛不太一樣,吃藥什麼的是不管用的,首先要做的還是將孩子的皮膚感染降到最低,讓他在過程中少遭一些罪。
榮驊箏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小王子得的是水皰疹,當天小孩子身上的紅便轉變爲巨大的水皰和紅呼呼的丘巴。小孩子才三個月,細皮嫩肉的,抵抗力又差,小小的身板才那麼一點兒大,這水痘一來,不但是身上,就連他漂亮的小臉蛋都沒放過,原本白嫩嫩的漂亮的小臉蛋全數佈滿了水皰和紅色的小點點,現在小孩子無論是躺着還是怎樣,全身都在發疼發癢。
榮驊箏一看兒子身上的水皰的陣仗還有拔起的速度就知道她兒子得的是急性水痘了,這麼一丁點的小孩怎麼受得了那樣一大塊一大塊的水泡瘙癢,所以一直哭一直哭,榮驊箏心裡又急又痛,村部不移的守在小孩子身邊,當天晚上都沒沒合過眼,臉晚飯都沒心思吃了,紅腫着眼睛餓着到了天亮。
快要天亮的時候小王子哭累了,安靜了一會便睡了過去,榮驊箏靜靜的看着小孩子的睡臉,也跟着睡過去了。
不過,這一睡沒睡多久,便被物體落地的聲音給吵醒了。
榮驊箏睜開睡意的眼睛,立刻看到往日伺候的丫鬟腳邊摔了一盆水,臉色蒼白的看着牀上的小王子。
榮驊箏皺眉,啞着嗓子道:“怎麼了?”
“天,天花……”丫鬟說話時顫顫巍巍的,腿兒一抖一抖,一副非常害怕的樣子。
榮驊箏想不到會聽到天花這個詞兒,覺得很刺耳,抿脣反駁道:“不是天花,是水痘。”
丫鬟卻聽不進去了,大驚失色的猛地後退,退了幾步猛地拔腿跑了。
榮驊箏看着那大驚失色的背影,原本就沉重的心情變得更加難受了,咬牙切齒道:“古人就是古人!”
她話音剛落,原本已經睡過去的安靜了的小王子可能聽到了聲響被吵醒了,紅腫的眼睛一睜,扁着小嘴巴扯着小嗓子哭了起來。
“該死的古人!”榮驊箏一聽到小王子的哭聲忍不住罵道。
因爲要照顧生病中的兒子,所以女兒榮驊箏是完全的交給了奶孃,並不讓奶孃帶着女兒踏進寢室一步。
因爲榮驊箏命令,再因爲之前哪一個丫鬟,喬韜的府上小王子得了天花的傳言便在府邸裡傳得沸沸揚揚起來了。
關於這一點榮驊箏並不知曉,當天一早上宇文璨來了一封信,榮驊箏沒心思看,隨隨便便的放在桌上她一心都撲在了兒子身上,沒人敢進來房間送吃的,她也就忘了要吃東西這樣的事兒,一直陪在兒子身邊的她在晚餐和早飯都沒吃的情況下竟然也沒有感到餓。
哭着哭着,小王子身上的水皰還沒有絲毫消退跡象,倒是身子開始發熱高燒。
於是,榮驊箏的擔憂便更上一層樓。
幸好,榮驊箏對自己ide醫術相當有信心,小孩子發熱高燒這些事兒對她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她輕輕鬆鬆便能解決,然而,她怎麼也想不到的是,在喬韜的府上,她也算是主人了,卻想讓人打一盆熱水來卻怎麼也叫不到人!
怎麼回事?
榮驊箏原本淡定的心也忍不住心急起來了,再度對着門口叫人,卻依舊沒人迴應。
榮驊箏急得眼圈都紅了,兒子不能在這個時候才吹冷風,她只好將兒子放到牀上自己走出門口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本熱絡的前院此刻一個人影也沒有,顯得異常的蕭條。
榮驊箏第一感覺便是奇怪,但是腦子一轉,立刻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頓時氣得咬牙切齒,“丫的,氣死了我了!”
身邊沒有一個伺候的人根本不行,喬韜府上的人都沒有什麼硬性要求的,他們不肯過來伺候,榮驊箏這個現代人當然也不能將他們怎麼樣,她現在不僅有點埋怨宇文璨是山高皇帝遠了。
榮驊箏當時候醒得早?,她不過是剛埋怨,宮裡立刻派來了不少人,個個鞍前馬後的不敢有絲毫怠慢,這才讓榮驊箏鬆了一口氣。
現在她的根本不敢離開自己兒子半步。
其實水痘並不是什麼很大不了的病兒,榮驊箏之所以那麼擔心不過是因爲水痘對三個月大的孩子來說委實狠了些,她是心疼兒子。
然而,榮驊箏卻忘了,惡性加紅疹的水痘很容易讓人誤以爲是天花。
在宮裡來了一幫伺候的人不過片刻,喬韜的府上再度多了十多年老有經驗的御醫。
榮驊箏看到他們的時候臉兒頓時黑了。
那是多個御醫看榮驊箏的臉色心頭也尷尬,榮驊箏沒什麼身份卻還是忍不住朝她跪拜,而後,戰戰兢兢的道:“夫人,請讓臣等進去看看王子殿下。”
榮驊箏半點好臉色都沒給他們,直接道:“滾!”不用看也知道是一羣庸醫!
衆御醫個個都是過了六十多歲的,屬於德高望重的那一類了,在宮裡妃子皇后什麼的都要客氣幾分的,如今卻被一個小丫頭給吼,臉色難免難看些。然而,榮驊箏受寵的程度他們卻是知曉了,畢竟當初榮驊箏生子的時候宮中所有御醫都出動了,沒有人不知道當今皇上有一個捧在手心上的人。
而那人更是給皇上添了一雙龍鳳胎,這樣的一個人更是讓人不敢得罪。
所以,衆御醫心裡雖然對榮驊箏的無力有點不悅,然而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進寢室。
榮驊箏咬着牙,一直對自己說要尊老愛幼纔沒衝動得一把將人踹出去,還任由那些御醫碰她寶貝兒子。
衆御醫替小王子把完脈,紛紛變了臉色。
看來天花傳言並非假的啊。
他們那自以爲是的目光讓榮驊箏氣得大吼:“滾!”宇文璨讓這些老古董來這裡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相信她的醫術?
老御醫們在宮中幾十年,所見女子哪個不是溫柔賢淑的,就算不是溫柔的也要做個樣子的,哪裡見過像榮驊箏這樣的河東獅吼,瞬間就愣住了。
榮驊箏目光森森,“還不滾!”
老御醫們忍住拔腿跑的衝動,頗有職業道德的規勸榮驊箏道:“夫人請息怒,恕臣等直言,王子殿下真的是染上了天……”
丫的,一羣庸醫!
榮驊箏終於忍無可忍,“滾不滾?再不滾我揍得你們滿地找牙!”
御醫個個惶恐不已,六十多歲的人了,個個跑得比猴子還快,彷彿身後有鬼追似的。
這一個早上,榮驊箏又擔心又生氣,一個早上過得非常的不好,因爲早上的事兒,榮驊箏在宇文璨中午過來的時候都沒給他好臉色。
在宇文璨即將踏入寢室門口的時候她冷聲喝住:“站住!”
這一次興許來得比較急,宇文璨身上明黃色的龍袍都來不及脫掉,聞言穿着同色調的錦鞋的腳一頓。
他優雅的眉淺淺顰起。
“你來做甚?”榮驊箏聲音非常不好,冷笑着道:“那羣庸醫不是說我兒子得了天花麼?就不怕被天花感染?”
宇文璨看着她,俊美的眉眼掃過她的臉,臉色倏地一變,然後以榮驊箏根本無法估量的速度驀地來到了她身邊,伸手捏着她的臉兒,“你……”。
“放開!”榮驊箏啪的一聲將宇文璨的手拍掉,懶得理會他,坐在牀沿轉頭看兒子。
宇文璨俊臉風雨欲來,驀地捏着榮驊箏的手臂將她從牀沿拉起。
“宇文璨,你幹什麼!”
他的手勁非常大,榮驊箏被他捏得生痛,拼命想要甩開他的禁錮。
“和我出去!”宇文璨宇文璨重新伸手去抓她,榮驊箏躲開,朝他咆哮道:“宇文璨,你發什麼瘋啊!”
宇文璨黑眸瞪着她,倏地將她攔腰一抱,抱着她去到化妝臺前。
榮驊箏不知宇文璨發什麼瘋,拼命掙扎,不經意掃到鏡子裡的自己,臉色變了一下。
她臉上現在幾乎紅透了,一塊塊的紅,微微凸起……
榮驊箏第一反應便是——丫的,原來這個身體還沒出過水痘!
第二反應便是,她感染了水痘了誰照顧她兒子?
榮驊箏來不及有太多反應,宇文璨的眼圈瞬間變色,臉色一下子白了,顫着脣咬牙道:“榮驊箏,你,你是不是……”然而他的話根本說不下去,縮緊手臂,圈住榮驊箏的腰肢就往外走。
他的力氣非常大,榮驊箏的腰肢幾乎都要被他折斷,榮驊箏拳打腳踢,“宇文璨,你是不是瘋了!”
宇文璨置之不理,雙手禁錮着她將她抱走,邊走邊道:“夏侯過,將王子隔離起來,讓御醫去看着,不得怠慢!”
夏侯過臉色一變,纔想說什麼,榮驊箏卻大吼:“宇文璨,你什麼意思?你敢將我兒子交給那些老古董試看?!”那些人根本不懂水痘,將人交到他們手裡瞎折騰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
好吧,今天的更新依然沒臉見人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