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樣就是調情啊。”小屁孩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一手摸着下巴,一邊煞有其事的眯眸頷首,語出驚人的道:“箏姐姐天天在摸我的臉呢,那箏姐姐和我也是在調情麼?”
“啊?!”榮驊亭驚了一下,趕緊的再次捂住他的嘴巴,細聲細氣在他湊近他的耳邊,咬耳朵道:“希晏世子,這麼多人在,你別亂說話啊。”
“唔……”小屁孩用力的掙開榮驊亭的禁錮,“我纔沒有亂說呢,明明是你剛纔說那樣就是調情的!”
榮驊亭扶額,有點無力的道:“調情是男子和女子做的事,你還小……”
“我纔不小呢,我也是男子漢啊!”小屁孩傲氣的拍拍胸脯,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擡眸看向榮驊箏,笑米米的道:“驊亭哥哥,你放開我,我要下去和箏姐姐調情去!”
榮驊亭嚥了咽口沫,頓時傻了眼。
如果是平日,榮驊箏或許會機警的聽得到背後不遠處的兩個男孩在說什麼,但是如今她全副心思都在百年佳釀上面,對他們的談話愣是一點也沒注意,不然的話她現在肯定是滿頭黑線。
榮驊箏聽不見,但是宇文璨,夏侯過,宇文廣都是習武之人,耳裡驚人得很呢,兩人以爲自己說得細聲沒人聽到,卻不料被三人全數聽進了耳朵。
對於兩人的對話宇文璨不但沒生氣,俊美的臉龐意外的柔和了不少,深眸還盪漾着一種溫柔。
夏侯過則嘴角抽三抽,替榮驊箏倒酒的時候差點將酒往桌子上倒去。
相對於其他二人的輕鬆,宇文廣也是看着宇文璨對榮驊箏方纔做的動作的,頓時前所未有的失落起來。心頭一悶,端起榮驊箏遞給他的那一杯酒昂頭就喝盡了。
呃,三殿下好像太猴急了吧?榮驊箏看着宇文廣的動作,想着天家之人不是最懂規矩了麼,怎麼不等人就先行喝了起來了呢?
“王妃,您的酒。”即使沒有宇文璨的示意,夏侯過還是先將倒出來的一酒樽的酒遞給了榮驊箏。
榮驊箏瞄了瞄宇文璨,咧嘴一笑,將酒遞給了宇文璨,討好的道:“王爺,您先喝。”
宇文璨挑眉,心裡知道她這麼做不過是爲了能夠喝上更多的酒。他沒有點破,也沒有馬上接過喝了,眸子輕飄飄的往她白嫩的臉蛋上一掃,眯眸道:“你倒挺是有心的,不過就算如此,今ri你還是隻能喝一杯。”話罷,慢條斯理的端起白玉酒樽淺呷一口。
“王爺,你也太小氣了吧,區區一杯酒是連塞牙縫也不夠啊。”榮驊箏聽了宇文璨的話,再看看面前一大壇的酒,心裡像是割了她一塊肉似的突突的疼着。瞪一眼翹着脣好笑的盯着自己的宇文璨,她擡眸瞪了回去,冷哼一聲就想伸手端起白玉酒樽。
宇文璨彷彿是生來就和她對着幹似的,恰好在此時放下酒杯,制止她的動作道:“先別喝。”
榮驊箏伸向白玉酒樽的爪子一頓,清眸狠狠的瞪向宇文璨,咬牙切齒的道:“尊敬而偉大的王爺,您又有何事?”
宇文璨對她的憤怒視而不見,慢條斯理的對夏侯過吩咐道:“夏管事,三王弟是貴客,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也要再爲三王弟滿上一杯,待會本王要和箏兒一起敬三王弟一杯。”
“是!”夏侯過領悟,對宇文廣道:“三殿下,小的爲你在滿上一杯如何?”
“好。”宇文廣餘光瞥見榮驊箏已經迫不及待了,有點不忍心,再加上這麼好的酒放在他的面前,就算是宇文璨不開口他也會開口再多喝幾杯的。
榮驊箏爲宇文廣迅速的回答很滿意,宇文璨在夏侯過爲宇文廣滿上一杯酒之後優雅的端起酒樽,淡淡的道:“三王弟,謝謝你今天到府上來看我和箏兒,二王兄這一杯酒敬你!”
喝酒的時候榮驊箏其實最討厭就是這種場面話的了,喝酒就喝酒,痛痛快快的讓人滿上,然後痛痛快快的醇酒下肚,有什麼好說的呢?但是宇文璨丫的都開口了,她也不好駁他面子,畢竟這地方這酒都是人家的呢。暗歎一口氣,她也跟着端起酒,學着宇文璨一本正經的道:“三殿下,我也敬你!”
宇文廣心看着合拍的二人,斂下眼中的異樣端起酒來,回以一笑,“二王兄,二王嫂,你們太客氣了,就算是敬酒也是王弟我竟你們,你們才新婚,王弟我也沒說什麼祝福話,如今說也不遲。”話罷,他一頓,笑着道:“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話落,仰頭就將一杯酒盡了,滑落喉嚨的醇酒不知爲何卻帶上了一種苦澀。
“謝謝三王弟。”宇文璨深意的睨他一眼,不鹹不淡的道謝後,輕輕的抿一口。
白頭偕老,早生貴子,聽起來就非常不錯了。
榮驊箏觀察到宇文璨喝酒都是淺呷輕抿的,抿過一口後他都會頓一下好一會才繼續第二口,動作輕描淡寫,溫和自如,狀似不經風雲卻又像是在品嚐在回味,感覺非常的優雅貴氣。
榮驊箏看着,覺得自己永遠也學不來這種渾然天成的優雅貴氣,她就是一粗人,在自己的手摸上白玉酒樽的時候心情就激動得不得了,怎麼也做不到不經風雲的淡雅。她只感覺到白玉酒樽捏在手掌之後,手掌和指尖傳來的觸感非常溫潤,溫溫的,暖暖的,舒服得讓她嘆息,怎麼世上有這麼美好的酒杯呢?
白玉酒樽就是白玉酒樽,或許是宇文璨和宇文廣兩人曾經都接觸過它,也用白玉酒樽喝過酒吧,他們雖然面露享受和讚歎,但是並無太多別的表情。榮驊箏對白玉酒樽就像是大姑娘上花轎,冰鎮着的酒被夏侯過倒進杯子裡的時候她立刻看到了杯子內翻滾着的液體在迅速的變化着,片刻之後,原本就香濃的梨花釀在翻滾的液體平復之後就更加的香醇好聞。
榮驊箏端起來時忍不住閉上眼睛,將酒樽靠近鼻子,輕輕一嗅,頓時懷疑起自己是身處滿庭梨花開的蒼穹下,濃郁的梨花香縈繞鼻尖,一縷一縷,延綿不絕,她還沒喝竟然就有種自己已經醉了的感覺。
她脣角微翹,眼睛緊閉,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着,放置在鼻尖下的白玉酒樽閃耀着瑩瑩金光,金光映襯着雪白美好雪頰,再加上她靈氣的嬌顏,還有在白玉酒樽旁跳躍的指尖,整體看來像極了一個調皮的仙子。
宇文璨眯一下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美好臉龐,餘光瞥向看得有些呆愣的宇文廣,一雙眸子頓時幽深得可怕。
“真香……”榮驊箏不知道自己方纔令多少人側目而視,沒心沒肺的突然吐出二字,然後睜開眼睛將酒杯移至脣邊,輕輕一抿,一縷帶着馥香的醇酒立刻如絲般滑過喉嚨直達腹部。酒進了肚子,但是它彌留在口中和鼻尖的那一股純淨香甜的馥香卻還是濃烈不已。
“好酒!”忍不住再度抿一口酒,榮驊箏淺眯清眸細想哪一種感覺,卻怎麼也無法形容,張嘴忍不住就再度說了兩個字。
宇文廣/聞言,瞬間回過神來,然後不着痕跡的掃一眼一臉享受的榮驊箏,道:“二王嫂果真是酒中豪傑,品嚐得非常到位呢。”
宇文璨聞言,雲淡風輕的瞟他一眼,優雅的淺抿一口酒,沒有說話。
榮驊箏回以一笑,看着手中的白玉酒樽嘆息道:“三殿下說笑了,我算什麼酒中豪傑,我就是個粗人,太好的話我說不出來,就只會說這麼兩個字。”話罷,微微揚起細長的脖子,將白玉酒樽裡的酒一抿而盡。
放下酒杯,她側頭看一眼輕飄飄的在抿着酒的宇文璨,伸出一手拍一下他的肩膀,一手撐着下顎,眯着眼看他,道:“王爺,能讓我榮驊箏佩服的人不多,但是老實說,你好像越來越讓我刮目相看了。”
宇文璨瞄一眼擱置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微微頷首抿一小口酒沒有回話。
他沒有回話榮驊箏也沒在意,反正宇文璨這個人古怪慣了,她還不至於因爲他不回話而和他着急,而且她還要喝酒呢!
榮驊箏心裡還是牽掛着桌子上的酒,笑米米的移開放置在宇文璨肩膀上的手,賊呼呼的伸手想要再爲自己倒一杯,宇文璨卻突然伸出一隻手將她的手攔下,在榮驊箏的瞪眼中拉着她的手放回她大腿處。
榮驊箏甩掉宇文璨的手掌,忿然而委屈的瞪他,“你該不會這麼小氣吧?”
“隨你怎麼認爲,只是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宇文璨一杯酒還沒有喝完,輕輕淺淺的抿着酒,嗓音卻帶着絲絲的溫和。
榮驊箏聞言只差沒吹鬍子瞪眼,手掌往桌子上一拍,“憑什麼你說我不能喝我就不能喝?”17281776
“這是我的酒。”宇文璨瞥她一眼,淡淡的提醒道。1avMk。
榮驊箏暗忖自己怎麼忘了這一茬,到了嘴邊的話頓時憋回了肚子裡,不甘心的噔的一聲放下手中的白玉酒樽,掀脣罵道:“小氣鬼!”
宇文廣看着,忍不住道:“二王兄,既然二王嫂想喝……”
“三王弟有所不知,箏兒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宇文璨伸手打斷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轉而對榮驊箏道:“剛纔靈兒和我說,葉姨娘在走的時候說過,你今兒的任務是繡一百朵花,而你才繡了一朵而已。”
榮驊箏有些心虛,摸摸鼻尖,想到什麼倏地回頭瞪着靈兒。
“王妃……”靈兒有苦說不出,垂着頭一雙手使勁兒的捏着手中的手絹。嗚嗚,夫人,這真的不能怪奴婢,奴婢也不想揭你短的,只是有些事情就是這麼湊巧,不過是前腳出去找三殿下王爺後腳就從書房來到正堂想到門口迎三殿下,王爺在經過正堂沒見到你人問了那麼一句,他是主子,奴婢不能不說啊。
葉姨娘?宇文廣/聞言皺起了眉,片刻之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二王嫂在學刺繡?”
榮驊箏原本還是熱情高漲的,即使是宇文璨不讓她再喝她的心情還是可以的,現在聽到刺繡二字當下就苦了臉,學着宇文璨輕飄飄的嗯了一聲之後一瞬間蔫了,
趴在桌子上沒有了聲響。
丫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果然是痛並快樂着的。
“二王嫂爲什麼現在纔開始學?”宇文廣有點想不通,據他所知刺繡女紅是郢國所有女子必須會的東西,好像還沒聽過有誰不會的。
榮驊箏涼涼的瞥他一眼,“不喜歡所以不學唄!”
宇文廣其實覺得不懂刺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想到一件事不得不出言相勸,“二王嫂,刺繡真的要好好學,不能懈怠了。”
“爲什麼啊?”不學刺繡難道還會被殺頭不成?
“二王兄沒和你說過麼,一個月後就是皇祖母生辰了,皇祖母這個人最講究規矩了。她喜歡規規矩矩,溫柔賢淑的女子,更喜歡精通刺繡女紅的女子。”話罷,宇文廣一頓,盯着她道:“你是天家新進門的孫媳婦,按照她的脾性到時候一定會對你進行刺繡女紅的考覈的,如果你手藝不精恐怕有點不妙。”
榮驊箏心一沉,“不妙?怎麼不妙?”
“到時候她會親自替你找來人教你,並監督進度。”
“這麼嚴重?”榮驊箏一聽,眉頭頓時像打了結似的。
親自監督?她一個四品官女出身的人哪裡敢勞煩堂堂皇太后出馬監督她啊,她又不是想找死!
宇文廣認真的點點頭,“嗯。”
榮驊箏頓覺頭大,可憐兮兮的睨着宇文璨道:“王爺,聽起來情勢好像非常嚴峻啊,一個月無論如何我都是學不來的,要不你現在把我休了?”看來宇文璨這丫的好像並不是故意爲難她,那個什麼皇祖母好像是真的非常看重這個。
宇文璨一聽,眯眸瞪着她冷聲道:“你在胡言些什麼!”
“你兇什麼兇啊,我這不是……”她現在沒技術沒武力的,如果人家皇太后想要抓了她剮了還不易如反掌。
“閉嘴!”宇文璨一張臉頓時黑沉得可怕,手中的白玉酒樽咚的一聲重重的放回桌子上,指着正堂命令道:“現在,立刻,馬上給本王去刺繡!”
榮驊箏何時聽過別人這樣對她說話,她以前好歹也算是半個領導,她出任務出色就連她的上司都要對她客客氣氣的,從來沒有人敢給她指手畫腳。如今一聽宇文璨的話,頓時炸毛了,拍案而起,瞬間就和他扛上了,“你在這裡嚷嚷些什麼啊,你以爲我不敢啊,以爲我稀罕你啊,我告訴你,你不休我是麼?好,那我休……”
榮驊箏你字還沒說出口,一個丫鬟用一小盤捧着一小盤開得明豔的梅花進來,道:“王妃,您要的梅花奴婢給你送來了。”
“你,我……”榮驊箏正氣頭上,一看到那一盤色彩美好的梅花,視線就忍不住往桌子上芳香的五十年佳釀看去,頓時腦子混沌成了一團漿糊。
夏侯過原本還心驚膽顫的,現在看榮驊箏猛地嚥着口水得喉嚨忍不住翹一下脣,暗道:沒志氣!
宇文璨看她這樣想氣卻怎麼也氣不起來,她就是這樣的性子不是麼,她還小,他們將來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自己現在到底在急什麼?
掩下眼中的嘆息,他朝那個捧着盤子的丫鬟招招手,淡淡道:“將花放到王妃跟前吧。”
榮驊箏聞言,心裡百感交集。宇文璨這丫的好像不像自己想象中那麼小氣嘛……
兩個人一下子沒了方纔的弩張跋扈,榮驊箏見宇文璨都沒計較些什麼她也不好繼續腦下去,悻悻然的坐回到凳子上。
小屁孩一張小臉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紅成了一隻2紅蘋果,大眼睛水潤潤的,小嘴巴開開合合,“箏姐姐剛纔好凶……”
榮驊亭臉上也和小屁孩的一樣紅,他手中的書不知什麼時候也滑落在地,聞言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應了一下之後眼睛再度閉上了。
兩個小孩在場的人也沒注意些什麼,也許是因爲喝酒的原因榮驊箏的小臉透露着點點的粉紅,她雖然不知道宇文璨爲什麼要因爲自己剛纔那無心之言生氣,但是他生氣說明自己肯定是觸到他哪一根筋了。榮驊箏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在丫鬟將梅花放在自己跟前的時候輕輕的捻起幾瓣放在了宇文璨已經空了的杯子中。
宇文璨擡眸看向她。
榮驊箏抿着脣,輕輕哼了一下,沒有說話,倒是親自替宇文璨倒上一杯酒,然後移到他的跟前。
在榮驊箏的字典裡,示弱就是最好的道歉。
宇文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移開視線端起那杯酒淺抿了一口,淡淡的道:“冬季的梅花酒還真的別有滋味,不錯。”
榮驊箏一聽,心情大好。挑眉,道:“三殿下要不要也嘗一嘗?”白玉酒樽真的很奇怪,這盤子裡的是新鮮的花瓣,但是在酒下去之後不知爲什麼卻再也看不到花瓣的影子,只是原本清冽的酒頓時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賣相非常好看。
宇文廣有點不敢相信,在他的印象中,他的二王兄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對他有絲毫不敬的,觸到他底線的,那人無論是權貴還是諸侯,從來沒有人能再度看明天的太陽的。
天下第一才子,郢國第一美男,曾經高高在上的郢國太子,他有太多讓人仰視的東西,有太多世人睥睨不到的高度,雖然如今他高位不再,但是二王兄從來都是二王兄,從來就沒有人敢對他大聲的呼呼喝喝,更鮮少有人能近他的身。而他坐在這裡不過是兩刻鐘罷了,二王嫂拉着凳子向他靠近了兩次,她的手輕輕鬆鬆的
就可以搭在他的肩膀上,他還面不改色的任由她將花瓣放置在他和的酒樽中,這……太不可思議了!
宇文廣心裡起伏個不停,但他表面上還是溫和平靜,聞言點點頭,“既然二王兄都說不錯,我怎麼也要嘗一嘗啊。”
榮驊箏點點頭,因爲她和他距離遠,所以她只好招來人讓她們代勞替他往酒樽里加上梅花瓣。
丫鬟辦事比較利索,她們當然不敢直接用手伺候主子,她們都是用銀箸替宇文廣將花瓣夾進酒樽裡的。榮驊箏看着,再看看宇文璨,頓時醒悟自己好像有點不講衛生了……
想到這裡,榮驊箏不禁有些心虛,爲了不讓別人看出端倪來,她用手替自己捻幾片花瓣放進自己的酒樽去,然後不知怎麼的,她覺得自己的臉好像越來越紅了,耳根很熱,腦袋也有點渾渾噩噩起來。
榮驊箏知道,這是喝醉的前兆。
但是,問題是她好像才喝了一杯而已啊,她從來都是被稱爲千杯不醉的,怎麼現在一杯就倒了?沒理由啊!
榮驊箏腦子還有點理智,她記起自己剛纔好像信誓旦旦的和別人說自己是千杯不醉的,現在一杯就倒未免反差太大了。不行,一杯就倒多慫啊,她絕對不能幹出這麼丟臉的事來,更不能因爲這事而被宇文璨那丫的嘲笑!
想罷,她渾渾噩噩的坐下來,然後端起白玉酒樽仰頭就往嘴巴里灌酒。
“箏兒!”宇文璨皺眉,伸手拿下她喝掉了一半的酒樽,“你臉很紅,好像是醉了,別喝了。”
榮驊箏頓覺一個頭兩個大,臉頰也像是燒起來似的,她頓時也覺得腦袋暈的慌,想說什麼,眼睛卻怎麼也看不清四周的狀況,緊接着腰桿子一軟,整個人趴在了桌子上。
“王妃?!”
“二王嫂?”宇文廣一驚。
“她應該是喝醉了。”宇文璨瞄一眼身側睡成一團的榮驊箏淡淡的道。
“但是二王嫂不過是喝了兩杯不到。”宇文廣的記憶力還逗留在榮驊箏在貴賓樓的酒力。
“我想你應該發現了這一罈梨花釀並非一般的就,幾年前我往裡面注入了大量的內力,所以酒的純度非常高,再加上白玉酒樽的特性,尋常人聞到氣味就會醉了,好些的半杯也就倒下去了,如今箏兒卻喝了一杯半,也算是可以了。”
“二王兄,其實我從這酒一開封就感覺到裡面蘊含的那一股強大的內力,但是,老實說二王嫂並不懂武,難道你就不怕讓她喝這樣的酒會對她的身子造成創傷麼?”
宇文璨抿脣,十分堅定的道:“不會。”
宇文廣不贊同,“但是……”
宇文璨睨他一眼,伸手打斷他的,“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其實在第二杯酒喝到一半文廣俊朗的臉頰就紅起來了,再和宇文璨說話的時候腦子更是有點昏昏沉沉起來,現在聽着宇文璨說了幾句話,纔想說什麼,突然身體一軟,驀地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
“二王兄……”宇文廣驚心這酒的純度竟然如此之高,想說什麼手掌也無力了,抓住的白玉酒樽咚的安安穩穩的回到了桌面上。
宇文璨以爲宇文廣的酒力會更好一點的,想不到他竟然也倒下了,頓時皺起了眉。
夏侯過看着醉倒在桌子上的男子,眉頭不着痕跡的皺了一下,“王爺,三殿下他……”
“你讓幾個機靈的人立刻送他回府上去吧。”宇文璨瞄一眼宇文廣,“剛纔他喝了兩杯,如無意外要兩天才能醒來,關於這點你到時候讓人和他們府上的人說清楚,免得惹來麻煩。”
“三殿下是騎馬來的,他來時還帶了好幾個侍從。”想了想,夏侯過道。
“既然如此,那你和他們說一聲就可以了省得麻煩這些。”話罷,想了想,他眯眸道:“王府順便提供一輛馬車吧。”來屁眸麼手。
“是。”夏侯過總覺得主子這次好像格外的仁慈,畢竟三殿下的心思他都看出來了,王爺竟然還要讓他用馬車伺候三殿下回去,這根本不像是王爺一向的做法啊。
“嗯,去吧。”宇文璨說時,目光看向一旁張着小嘴趴在桌子上的榮驊箏,勾脣笑了一下。
“唔……箏姐姐……”
一直被人忽略的兩個人突然軟綿綿的開口說話將宇文璨的思緒拉了回來,看到兩個男孩都紅了臉,醉醺醺的軟倒在一旁。他側眸掃過榮驊箏的臉,說了一句,“
就你麻煩,喝個酒也要那麼多人陪着你一起醉。”
說罷,他對站在門口處,雖然嗅到酒味卻沒有醉的人,道:“你們找些人來,現在將世子和榮少爺送回他們的房間去。”
兩人得令,立刻找人辦事去了。
那些人下去了夏侯過剛好領着幾個人從外面進來,他指揮着那幾人將醉倒了的宇文廣搬上一張軟榻,在幾人駕着軟榻將人擡了出去。
雖然這樣讓人回去不太好看,但是……夏侯過真的覺得他們主子這回真的仁慈了甚多了,他想,幸虧這是三殿下,如果是四殿下那沒心沒肺的,王爺會直接將他扔到大街上去。
所有人都安排妥當,就只剩下榮驊箏了。
“王爺,那夫人……”夏侯過看到正堂裡面的所有丫鬟都醉倒了,剛纔也讓人帶走了。
“找幾個丫鬟來吧。”
“是。”夏侯過領命,立刻出去了。
最後,偌大的正堂只剩下榮驊箏和宇文璨。
而在那個清晨,一個神明般的男子目光一直逗留在小那個臉紅透了的女子身上,目光雋永悠遠,彷彿他看到的就是他的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