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秋水漫和蕭絕早已疲憊不堪,便早早的在驛站睡一下。
已到午夜,蕭絕卻是突然之間睜開了眼睛,見秋水漫睡得香甜,心裡疼惜,直接點出了她的睡穴。
與此同時,四名黑衣人闖了進來,走路極輕,慢慢地接近着牀。
而走到了才發現,牀上早已沒人,不由大驚,連忙往外退去。
卻是不知道,只需要擡頭,便能夠看見他們要找的人。
蕭絕抱着秋水漫,此時正在房頂上,看着四個黑衣人退去,心裡卻是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那四個黑衣人,便是當時的四個刺客,卻是沒有想到追他們追到了這裡來,看來林城是不安全了。
過了良久,刺客依舊沒有回來,天色卻逐漸亮了起來,蕭絕心裡鬆了一口氣,把秋水漫抱下來,放在了牀上,身後的衣服早已被血打溼,臉色蒼白如紙。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卻只得拿着衣服走了出去,走進了另一個房間。
天亮之後,秋水漫慢慢醒了過來,卻發現身邊早已沒有了蕭絕的影子,不由坐了起來,輕聲叫道:“蕭絕?你在哪裡?”
聽到秋水漫的聲音,蕭絕從外面走了進來,一臉溫和的看着她,打趣地說道:“太陽都已經曬屁股了,小懶豬該起牀了。”
聽見他的調侃,秋水漫不由失笑,卻是見蕭絕又走了出去,不一會拿着早餐進來。
放在桌子上,笑着說道:“飯菜還沒有涼,快過來吃一些吧。”
秋水漫點了點頭,卻是發現蕭絕臉色更加蒼白,擔心地問道:“是不是昨夜沒有睡好?臉色怎麼會如此難看?”
蕭絕點了點頭,轉移話題說道:“快吃吧,吃完之後我們要去林縣令家中。”
秋水漫心中有疑惑,卻是都壓在了心底,蕭絕想要告訴她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秋水漫吃完之後,走了出去,卻發現林縣令早已等候多時,不由滿是歉意地說道:“讓林縣令久等了。”
林縣令連連搖頭,臉色有些難看,但是觸碰到蕭絕的目光,卻滿是微笑的說道:“王妃娘娘,驛站簡陋,多日無人居住,現在您與王爺身上都有傷,不如去下官家裡居住吧。”
秋水漫挑眉,回頭看去,卻見蕭絕點了點頭,心中疑惑,卻只好說道:“那就麻煩林縣令了。”
林縣令連連搖頭,高興地說道:“你能去家裡居住,已經是下官天大的福氣了,怎麼會有麻煩之說呢?”
秋水漫笑了笑,和蕭絕一起上了馬車,卻見蕭絕臉色幾乎透明,心中驚訝,連忙問道:“不是說身體裡只有一些餘毒了嗎?怎麼會越來越嚴重?”
蕭絕搖頭,抓住了秋水漫,直接擁入懷中,疲憊的說道:“不要說話,讓我抱一會兒。”
見他如此疲憊的樣子,秋水漫心裡不由一疼,卻是乖巧地任由他抱着,不再多加詢問。
到了林縣令府,秋水漫無奈,只好把蕭絕叫醒,兩人一起下了馬車,住進了客房。
林縣令看着兩個人,心中不由疼惜,他們兩個爲對方做的事情,卻都瞞着彼此。
一個爲其吸毒,瞞着不說,一個爲其撕裂傷口,血染整個背部,卻也是不說。
這樣的感情,令人羨慕的同時令人心疼。
中午時分,蕭絕和秋水漫剛吃完飯,卻高興地見到了一個人,魅影!
魅影看着兩個人臉色蒼白,但卻安然無恙,立馬高興地跪在了地上,真心說道:“幸好二位安然無恙!”
秋水漫和蕭絕相視一笑,卻是秋水漫親自把魅影扶了起來,自嘲一笑:“在蕭寒和顏卿沒有死之前,我和王爺是不會那麼輕易死去的。”
魅影點了點頭,看着蕭絕蒼白幾乎透明的臉色,知道他傷的不輕,只得把回京的事情壓在了心裡。
有了魅影在,可以爲蕭絕輸送內力,傷自然好得快一些。
而就這樣,又過了一日,京城卻也已經收到了飛鴿傳書。
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來,卻是見到了一個令人意外的人物。
蕭容澤看着跪在下面的人,喜笑顏開地說道:“你能夠回來真的是太好了!”
底下的人微微苦笑,卻是回答道:“無論如何我也都是昭月國的子民,能夠出一分力氣的時候不應該偷藏着。”
蕭容澤欣慰的點了點頭,高興地說道:“不愧是朕認識的秋夜痕!”
秋夜痕掩飾住嘴角的苦笑,思索了良久,還是開口問道:“我妹妹還好嗎?”
蕭容澤的神情深了,秋夜痕叫的不是漫兒,而是妹妹,恐怕是真的放手了。
“她和蕭絕中了埋伏,這個時候在林城,不過沒有生命危險。”蕭容澤一口氣說道,卻也是怕秋夜痕擔心。
秋夜痕蹙眉,想起秋水漫滿是無奈與寵溺:“只要有並肩王在她身邊,她就會是安全的!”
蕭絕對於秋水漫的感情他知道,也相信他不會讓自己失望,更不會捨得讓漫兒受傷!
“好了,既然回來了,那就做大將軍吧!好好地保衛着昭月國!”蕭容澤說道。
秋夜痕有些驚訝的看着蕭容澤,良久之後微微一笑,抱拳說道:“下官遵命!”
而林城之內,蕭絕卻有了些心急,吃過飯之後便對魅影說道:“如今本王已經在林城三日,應該回京去了!”
魅影看着蕭絕有些猶豫,按理說是應該讓蕭絕早日回京,這樣也有了安全的保證,但是按照蕭絕現在的身體狀況,卻是不易長途跋涉。
秋水漫敏感地注意到了魅影臉色的變化,卻是擔心地問道:“魅影,蕭絕的毒是不是還沒有結?是不是不宜長途跋涉?”
蕭絕無奈的笑了,說道:“在戰場多年,什麼樣的傷沒有受過呢?只不過是一支毒箭,難不成還會要了我的性命?”
雖然聽他如此說,但是秋水漫的心裡依舊擔心。
權衡利弊,魅影清冷的說道:“並肩王的身體的確不宜長途跋涉,不如坐馬車回去吧!”
雖然馬車會慢上很多,但是對蕭絕的身體卻會好一些。
“好。”蕭絕點了點頭,卻也正合了他的意,如今漫兒身體虛弱,自然不能夠騎馬。
“那我去讓林縣令安排。”秋水漫匆匆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林縣令看到秋水漫,立刻笑臉迎了上去,滿是恭敬地說道:“王妃若是有什麼吩咐,直接讓下人來告訴下官就行了,何必親自跑一趟呢?您的身體也不好。”
秋水漫笑了笑,問林縣令說道:“明日本宮便和王爺回去了,還請林縣令爲我們準備馬車!”
林縣令一臉擔心的看着秋水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王妃可否晚幾日再走?現在您與王爺的身體都不宜長途跋涉!”
尤其是王爺的身體,林縣令默默地在心裡補充道。
秋水漫看着林縣令,突然之間似笑非笑的說道:“爲何不宜長途跋涉?本王妃覺得我的身體很好。”
林縣令低着頭,自然沒有看到秋水漫的表情,有些着急地說道:“王爺的身體也經不住長途跋涉呀!”
突然之間,發覺自己說漏了嘴,立刻擡頭,對上秋水漫那是笑非笑的神情,瞬間覺得不好。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林縣令還準備欺瞞我嗎?”秋水漫也不着急,就這麼靜靜的看着林縣令。
林縣令不由在心裡哀嚎,立刻跪在了地上,想起蕭絕的警告兩邊爲難。
秋水漫蹲下身子,嘆了一口氣,說道:“若林縣令告訴本王妃,本王妃絕對不會告訴王爺!”
秋水漫一向在林縣令面前自稱我,如今變成了本王妃,林縣令自然明白其中的含義,深深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罷了,罷了,下官也覺得應該告訴王妃的。”
秋水漫點了點頭,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卻聽到林縣令說道:“在王爺和王妃在驛館的那一晚,刺客便已經找來了,王爺怕他們傷到王妃,便抱着王妃在房頂上呆了一宿,傷口全部裂開,早就失血過多!”
秋水漫微微驚訝,這件事情她竟然不知道!
當初爲他吸毒血之時,就已經流了不少血,看他此時臉色蒼白至此,怕是那一晚流了不少。
心裡嘆了一口氣,滿是無奈,更多的卻是心疼。
“好,我會去勸勸王爺的。”秋水漫擡起頭,一臉感激的對林縣令說道:“林縣令,無論如何我都要對你說聲謝謝,若不是有你的幫助,恐怕我和蕭絕早就已經死了。”
林縣令連連搖頭,滿是震驚的說道:“早先若不是王爺與王妃,我們林城早就已經成了一座空城,如今能夠幫到王爺和王妃,已經是下官的福氣了。”
秋水漫失笑,卻是無心跟林縣令客套,便說道:“那我先去勸勸王爺。”
“王妃慢走。”林縣令恭敬地行禮。
回到房裡之後,魅影早已離去,只有蕭絕一人,秋水漫笑着上前,說道:“看你臉色如此難看,要不然我們就在這裡多留一段時日吧!”
蕭絕嘆了一口氣,堅定地搖頭說道:“漫兒,林城百姓對我們如此,我們又怎麼可以在這裡爲他們帶來危險的?與其這樣,倒是不如儘快回京。”
秋水漫知道蕭絕說的有理,但是觸及到他那蒼白的臉色,不由心疼。
蕭絕無奈,卻是突然之間笑了,挑眉問道:“若是回京可以見到秋夜痕,那要不要趕快回去?”
“大哥?”秋水漫有些驚訝,喜上眉梢:“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他了,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蕭絕點了點頭,想起兩個人在牢中說的話,心中早已經沒有了芥蒂。
“那我們就趕快回京好了。”蕭絕笑着說道:“我早就得到了消息,我們已經往京城這邊來了,我們現在回去應該能夠見到他。”
“再等等也是一樣的,若是大哥想等我們回去,他雖然會多留一些時日的。”秋水漫淡淡地說道。
雖然心裡想見秋夜痕,但是也不能不顧及蕭絕,畢竟兩者比起來,蕭絕的身體重要。
蕭絕看着一臉堅定的秋水漫,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什麼事情都可以商量,但是這一件事情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