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已經有幾日,無邪殿的大門敞開着,中間放着一把小藤椅,專門爲無邪量身定做的。
此時無邪靠在躺椅上,一臉鬱悶。
旁邊的洛天笑得樂不可支,無邪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之後白洛天一眼,已經放棄了說話。
自從孃親要給他張羅小媳婦的事情一出之後,每天洛天都要拿這一段嘲笑他一把,讓他十分鬱悶。
“對了,無邪,你聽說了沒有,我們回來那天碰見的奇怪男子,是王爺請回來的,據說十分了解玄石的特點。”洛天偶然間聽到,此時更是覺得驚奇不已。
“原來如此。”無邪坐直了身體,眉心微蹙,小小的手掌十分有力地按在桌子上。
“不如,我們去拜會一下這個人?”無邪起身,從椅子上跳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
“好,我也對這個人很好奇,那天看見那個人,居然沒有說上話就走了。”對於這種連玄石都如此瞭解的人,洛天打心眼兒裡是尊敬的。
到了幽樂居,裡面很安靜清幽,絲毫嘈雜聲也無,卻有淡淡的香氣傳來。
循着香氣走進去,看到裡面升起的火爐,上面放着一口小鍋,鍋裡似乎沸着什麼東西,翻騰着香氣撲鼻。
無邪大步走進去,司徒明警惕,立刻回頭,看到了無邪。
“小王爺。”司徒明低着頭緩緩說道,態度隨意。
無邪也不怪罪,只盯着司徒明的小鍋說道:“司徒先生好雅興,居然能做出這等美味。”
他走上前,看到小鍋裡沸騰的東西,上面飄着一層紅油,一看就十分辣。
這不正是那天孃親做出來的東西嗎?據孃親所說,這是現代纔有的東西,他也從來沒有在這裡見過,難道,這個人,跟現代有關?
靈動的眼睛眨了眨,無邪覺得十分有可能,他斂了神色道:“原以爲先生是世外高人,卻不想在烹飪這方面居然頗有造詣,還真是少見。”
一字一句十分得體,完全不似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說話的時候,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讓司徒明生不出絲毫的惡意。
“那是自然,不管是什麼人,生逢在世,都要衣食住行,這是根本,所以,不管再非凡脫俗的人,都離不開這幾樣,您說是嗎?”
司徒明聲音愉悅,顯然十分喜歡無邪。
洛天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面前的這個司徒先生是個怪人,但說的話他實在是喜歡,在吃着一方面,他很欣賞司徒明。
“先生說的是,看得透,只是先生這做法從來沒見過,無邪雖然年幼,卻也在幾個國家來回遊走過,卻不知先生的菜譜是從何而來?”
無邪盯着小鍋裡面沸騰翻滾的東西,顯然覺得十分好奇。
卻見司徒明微微一笑道:“這個是恩師叫的,我曾經跟恩師在荒山中居住,師父總是蒙面,我並沒有見過師父的真容,他時常離開山中,又怕我一個人難以吃飽,所以教會了我做菜。”
回想起在山中的歲月,司徒明臉上有些動容,似乎那是他人生中最美滿的幾年,若不是在十五歲的時候遇到了師父,只怕,現在他已經喪生他鄉,那裡會有今天。
“原來如此,看來先生的師父的確是真心待你,只是爲什麼要蒙着面呢?”無邪不解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不在乎這個,只要我知道師父是真心待我就好了。”司徒明對無邪並不隱瞞,因爲他覺得無邪雖然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一點,但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原來如此,那這些都是你師父教你的嗎?”無邪順勢問道。
“正是。”司徒明道。
“那你的師父叫什麼你知道嗎?”無邪心中依然明瞭,司徒明的師父,絕對有問題。
“我對這些一無所知,師父除了不告訴我這些意外,對我真的是非常好。”司徒明似乎陷入了某種情緒之中。
靜靜地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無邪有些懷疑。
因爲第一次看見司徒明的時候,他覺得司徒明的背影跟水晶球的提示十分相像,但若是自己真的見到了本人,水晶球肯定會給他不一樣的感應,難道司徒明不是那個人?
但世間哪裡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呢?
懷着心中的疑惑,無邪道:“司徒先生你可否知道時空轉移的事情?”
聞聽此言,司徒明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這種表現讓無邪微微眯起了眼睛。
“知道一些,只是這些都是逆天改命的事情,若不遵從天意,必定會受到天譴。”司徒明聲音淡淡的,故作平靜
“原來如此,打擾了,先生。”說完之後,無邪走出去,洛天也緊隨其後。
“無邪,我覺得這個司徒先生一定有問題。”洛天摸了摸下巴說道。
“對,洛天,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查一下司徒明的師父,也許他的師父就是我們要找的人。”無邪再一次想到了那個黑衣人。鄭重地說道。
“那是自然,反正我覺得司徒明都怪怪的,連同他那個師父都怪怪的。”洛天撇撇嘴,哪有師徒一場連師父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的。
過後的兩天,無邪致力於查司徒明師父的事情,卻發現司徒明已經離開了並肩王府。
無邪在暮遠的帶領下到了幽樂居,清晨的露水尚未被吸收,空氣裡有些冷,因爲溼氣過重,時不時會有一兩滴水珠的滴落在頭上。
“到了。”
幽樂居里,已經人去樓空,裡面安安靜靜的,一如以往,讓人絲毫感覺不到司徒明在這裡居住過的痕跡。
“小王爺,人已經走了,不過這裡還有一封信。”暮遠環顧四周之後,在硃紅色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封信。
白色的紙與紅色的相映襯,顯然司徒明就是爲了讓大家發現他的離開。
“把信拿來看看。”無邪道。
暮遠將信封遞給無邪,無邪大概之後,眼神若有所思。
“無邪,信上怎麼說?”洛天湊過來問道。
“司徒明說了,他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之後就會回來。”無邪緩緩說道。
“難道是發現我們在查他然後處理一下嗎?”洛天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不知道,暮遠,你查一下他從那裡出城,要去哪裡,將結果告訴我。”無邪脊背挺直,聲音發冷地說道。
“屬下明白。”
半晌之後,幽樂居里傳來淡淡的嘆息聲。
“洛天,我們回去吧。”無邪說完,將信封放下,離開了幽樂居。
一個時辰之後,無邪殿中,點着提神的香,以免無邪提前睡過去。
此時,他正看着有關玄石的資料,神情淡淡,眼睛十分專注,以至於暮遠進來時完全沒有驚動他。
“小王爺,你要的消息已經查到了。”暮遠走過來,拱手說道。
頓時,無邪的手放下來,看到暮遠,目光平靜。
“說說看。”掌握司徒明的消息,以後再查他的消息就會方便許多。
“他在皇城的西門離開,我已經派人尾隨着他了,一旦知道他的落腳點,就會告訴小王爺。”暮遠對無邪十分尊重,一絲不敬也不敢有,因爲無邪的能力,已經超乎了所有人的想想。
“我知道了,給父王的信送出去了嗎?”無邪盯着暮遠道。
他銳利的眼神讓暮遠不敢怠慢,立刻回答道:“已經送出去了,請小王爺放心。”
“嗯。”之後,無邪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似乎是真的累了,居然在一刻鐘之後睡了過去。
暮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可是提神的香呀。
卻見洛天示意他下去。
兩人一起走出去之後,洛天道:“小王爺太累了,以後若是小事,自己解決就好了,不必麻煩小王爺。”
“知道了。”暮遠離開之後,洛天終於鬆了一口氣,總算可以不在外人面前擺架子了。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三天已經過去,離秋水漫發作的時候,但秋水漫卻沒有一絲異樣。
當無邪急匆匆地跑到幽水居看秋水漫的時候,卻看到秋水漫在看兵書。
“孃親。”無邪聲音軟軟的,面對秋水漫的時候沒有一絲成熟的樣子,不管什麼時候,他看到秋水漫時還是習慣性依賴。
“嗯,無邪,不用緊張了,我沒事。”秋水漫輕笑着說道,神情之中不見一絲疲憊,似乎因爲無邪的歸來精氣神好了許多。
“嗯,孃親,我其實,在回來的路上碰到爹爹了。”此時,秋水漫忽然站起來,有些緊張。
“那你爲什麼現在才說?”秋水漫起身後面露驚恐,難道是蕭絕遇到了什麼不測?
“孃親,你先彆着急,聽我說。”無邪無奈地搖搖頭,似乎爹爹孃親一遇到涉及對方的事情都會變得失去理智。
秋水漫坐下之後,長髮微亂,搭在白色的衣裙上竟然有種憔悴的感覺,無邪暗暗鬱悶,也不過一小會兒的功夫,真是不應該告訴孃親呀。
“爹爹是因爲沒有弄清楚敵軍的事情,所以纔不敢輕舉妄動,不是遇到了什麼不測,不過爹爹擔心你的安危,讓我回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