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珏聞言,眸中笑意深了。
“如此,本王定不負了你。”
“一言爲定。”白琉月緊緊的握着男子的手,生怕有那麼一瞬,他便溜走了。
這個人,是她最終的選擇,她要與他在一起,一生一世。這種感情,是過去與楚雲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來沒有過的。
“你去過洛城了。”夜無珏看着白琉月,忽然來了一句。白琉月聞言一愣,而後道:“恩,去了。因爲張臨水一定要帶着我過去,所以便去了。”
“以後不要與那個人往來了。”夜無珏嚴肅道。
“爲何?就因爲他也是洛城遺孤?”白琉月皺眉道。
“你原來已經知道了?”
“恩。知道了,但是我卻不覺得,他會傷害我。”白琉月嘆道。
“我並不是不信他不會傷害你。只是……洛城一事太過繁雜,你若是捲入其中,定然不得安寧。張臨水也許並不會因爲洛城一事恨我,甚至會因爲你而守着你。可是,他卻有別的理由恨我。”
“你什麼意思?”
“你可知……他爲何身體一直如此?”
“不知。”
“因爲有個人給他下了毒,毒藥入骨,便是如此。而那個人,與我有些關係。”夜無珏說到這兒,面色也不是太好看:“總之,不要再接近他了。張臨水也好,還是別的洛城遺孤也好,洛城更是不要接近!”
“你真的那麼怕那個地方嗎?”白琉月看着夜無珏,她在夜無珏的眼中,看到了恐懼的神色。
夜無珏聞言,卻是沉默,漂亮的面容上,毫無表情,半晌,他道:“那是我的噩夢,若是可以,只希望此生不會再有下一次。我想做皇帝,便是因爲,我希望那些過去,不會再發生。因爲我想糾正了父皇的錯誤。”
“錯誤?”
“父皇此生,以情利用人,以愛束縛人。不知害了多少的人。也不知,欠了多少的情債。我此生只願愛一個女人,只要愛了,就絕不利用。我想證明,這樣,也能守護這西嶽。”夜無珏說着,看向了白琉月:“還有,我也想守護你。”
白琉月聽着男子的承諾,眼中笑意滿滿:“如此,我會一直站在你的身邊。”
“好。”夜無珏聲音溫柔。
此時,陽光依舊溫冷,可是白琉月卻覺得,溫暖蔓延全身。再也沒了之前的難過。
牽夢公主歿了,此事傳出皇宮的時候,引起了軒然大波。
白琉月與夜無珏回到王府沒多久便都被人約走了!夜無珏是因爲皇子之間的邀請,而白琉月,則是被北冥小王爺和夜無楓帶走!
三人的見面地點,依舊是這鳳凰樓。
鳳凰樓內,今日三人都有些沉悶,其中,最不開心的,便是夜無楓了。
“今日計劃延後,牽夢公主的事情對我們的計劃影響很大,只可惜了牽夢公主那般女子。事情,改到了新年之後吧。本王會在這西嶽留下過一個新年。”小王爺嘆道。
“這皇家,也是徹底亂了起來了。什麼時辰?”夜無楓嘆息。
“月上柳梢頭便可,到時候我們在西宮門口見。”
“恩。”夜無楓悶悶不樂的。
“楓王爺,逝者已矣,還請不要再悲傷了。”
小王爺看着夜無楓,輕聲安慰道。夜無楓聞言,卻是笑了:“傷心?這從何說起?”
“牽夢公主,到底是楓王爺的血親。”小王爺道。卻聽夜無楓笑聲更加濃了:“哈哈,血親?這句話,小王爺來說竟然也不會覺得違和嗎?皇家之人,何來的血親之說?”
“血親便是血親,不管何處,不管是什麼地位。至少,對我來說,是這般。”小王爺輕聲道,心中是認定夜無楓不會將這件事看輕。
“那是對小王爺說罷了。但是,對我們來說,卻並非如此。整個皇室中,公主十幾個是有的。那些人,又有幾個能有一個好歸宿?牽夢不過是其中的一個罷了。而且,大概這是她最想要的結果。如果好好的聽話不就好了嗎?如果不選擇那個姓張的小子,一切不就都不會發生了麼?真是活該!”夜無楓恨恨的說道。
啪!
白琉月酒杯狠狠丟在了桌子上。
“呵……我倒是忘了,那個無能的張家小子,是王妃身邊的人啊。怎麼?王妃因爲這個生氣了?”夜無楓這次沒有叫白琉月皇嫂。
而每次,他這樣叫白琉月的時候,就代表着他是真的生氣。
白琉月面無表情,鳳眸冰冷,看着男子道:“你心中怎樣想與我無關,但是,關於牽夢與張臨溪的事,你莫要再多說一句。你不是他,又怎麼會知道,他心中所想?”
“切!我只看結果。結果就是他無能!”
“呵!縱然再無能,他也是牽夢公主愛了多年的男人,你這一番話,卻是將牽夢所追求的一切都推翻了。甚至,將牽夢的死,變得一文不值。”白琉月聲音越發的冷了。
對於牽夢和張臨溪,她是很敬佩的。尤其是牽夢。她明明只是一個弱女子,身邊也不如含笑公主當初有母妃在,更不如姜憐兒一樣有姜國衆人的寵愛。可是縱然如此,她還是堅持着,等待着那個男人。
甚至爲了他,不惜設計了皇帝。
這樣的事情,白琉月自問,是做不到的。而如今,她更是爲了兩全,自殺於皇宮之中。這樣的膽量,白琉月自問也是沒有的。
牽夢公主的愛,乾脆直白。是經不得任何侮辱的,而夜無楓今日的言論,卻是將牽夢公主所做的一切全都推翻了。將一個勇敢的女子,說成了一個傻子,一個瞎子!
白琉月承認,張臨溪在與牽夢公主在一起的時候,做不到任何事。可是,最終,他卻爲了牽夢公主,不惜離開張家。與她冥婚。這樣的氣度,又是幾人能有?
白琉月此刻是非常的嚴肅,而夜無楓,深深的看了一眼白琉月,嗤笑了起來:“所以說我才討厭笨女人啊!總是將感情看做最重要。可人若是死了,又還能剩下什麼呢?只會讓家人徒增傷感罷了。”夜無楓的聲音中,帶着苦澀。
白琉月聞言,一愣。
家人,這個詞,從不曾在夜無楓的口中說出過。哪怕是含笑公主,他也只說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