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當晚我是在客房裡過的,你們會不會打我?
但這就是當晚的情況。
其一,雖然在二十年的記憶裡,我跟司空靈有過肌膚之親,但我現在依舊保持着清醒,那些僅僅是幻境給我強加的記憶,並不是真實的。
其二,雖然是在幻境裡,說起來似乎不用負什麼責任,但我卻不想對不起那個,連做夢都想要跟我在一起的女孩,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
所以,當天晚上,我是很窩囊地在客房裡過的,但並不代表我什麼事都沒做。
喂,別想偏了,我說的是修煉。
在進入無限恐怖前,我記得這個幻境,是以提升境界實力爲主,但來到幻境之後,我的境界不增反減,竟然還掉落到了地師境界。
這一點,很不尋常。
所以,在今天初步能擺脫記憶的牽導力量後,我開始了自進入無限恐怖以來的,第一次修煉。
抱元守中、精氣合一,吸收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以已身爲鼎爐,熬煉出精純的能量,然後融合到積存在丹田的道力裡。
地師及以下境界,體內道力呈霧狀,只是個不斷壯大的過程。
而一步天師,化爲霧爲池;二步天師,池凝丹華;三步天師,丹若日升;四步天師,破丹羽化。
我之前從地師,突破到天師一步,霧氣已經凝聚雨雲,到一步巔峰的時候,已經開始在化爲水滴,凝聚起道池。
但到了無限恐怖這個幻境裡,丹田處的道池逆轉,反而退化成霧氣,使得我境界掉落,而新形成的道霧,甚至連我在廣市時的規模,都遠遠不如。
但這一修煉,便產生了極爲奇怪的感覺,似乎我的丹田處,依舊存在着道池,而並不是道霧。
吸收、煉化的天地靈氣,似乎在丹田上方形成了雨雲,正在不斷地滴落着水滴,使得道池越來越大,而且滴水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但當我內視的時候,卻又只看到一團煙霧,無論我怎麼修煉,都是極小的一團,似乎從來沒壯大過。
這,是什麼情況?
對了!
我的肉身,依舊在無限恐怖之外,而且是泡在了生命精華里。
所以我在修煉的時候,是肉身在修煉。
吸取生命精華這種神秘的液體,可比吸收天地靈氣,要誇張得多。
這也能解釋,爲什麼我修煉的速度,能比平常快上數倍。
因爲我現在不止在吸收天地靈氣,還在吸收生命精華。
但在無限恐怖裡,之所以感覺修爲並沒有絲毫進展,應該是因爲這裡的修爲限制,使得我只能是地師境界。
簡單來說,當前的幻境,限定了我只能是地師境界,所以無論我如何修煉,都能只提升現實肉身的道力,而無法提升幻境裡的境界。
他喵的,不是說這無限恐怖,是爲了提升境界而存在的?
那這是怎麼回事?
媽蛋,小爺還不信邪了!
我咬緊牙關,從回家到第二天早上,一直在修煉,但最後的結果,讓我泄了一口氣。
在幻境裡的道力,沒有絲毫的提升。
難道,我在這幻境裡,真的只能做個家庭煮夫?
反倒是肉身,感覺道池越發壯大,修煉了一晚上,幾乎漲了一倍,照這個進度,估計再修煉半個月左右,就到了突破的關口。
到了境界的分水關口,就不是單純靠着修煉,就能突破得了,需要靠的是道緣、道悟。
如刑邪之流,便是沒有道緣、道悟,然後在一步巔峰的關口卡了十多年,一直無法突破。
現實的道力變得更加強大,我甚至能感覺到,肉體在道力的滋養下,也強韌了不少。
但在這無限恐怖的幻境裡,我卻是精神疲憊,頂着一雙熊貓眼,就去上班了。
寶寶心裡苦啊!
第二天剛到國非局大樓,我便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所有人都是冷着臉、咬着牙,臉色沉重,甚至在幾個年輕的同事臉上,我看到了掩藏不住的哀傷。
出事了!
我趕緊朝着徐狗熊的辦公室跑去。
“徐狗熊,怎麼……了?”
我剛到門口,只看到徐狗熊背向着我,透過玻璃落地窗注視着遠方,聽到我的聲音,手臂動了下,這才轉過身來。
隱有淚痕。
發生大事了?
昨晚,跟那兇手對上了?然後……
“昨晚跟兇手對上了?”我的眸子也冷了起來。
“嗯,孫長官,你的推測是對的,很快,我們就能終止這宗恐怖連環案了。”
“得了吧,終止?你那眼角,還有淚痕。”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冷道。
“淚?沒有,剛纔吹沙進眼了。”徐狗熊揉了揉眼角。
“嗯,一個二步天師,被沙吹進了眼睛裡!”
“嗯,一個二步天師,不會用道力蒸發淚水,用手來擦!”
“嗯,一個二步天師……我造你大爺,還不快點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
能夠讓徐狗熊情緒波動如此之大,甚至思緒當機,事情的嚴重性,肯定大到無法想象。
徐狗熊表情呆滯,然後苦笑道:“孫長官,你就不要逼我了,你……你懂的。”
“懂你妹!”
“行,你不說是吧?我來替你說。”
“昨晚,你們按着定位去蹲,終於跟兇手交上手了,而且肯定不是一個,而是數個。”
“未必都蹲得到人,因爲定位的範圍比較大,所以你們遇到兇手的時候,極有可能是行兇過後,才確定是兇手,因爲他們擅長於隱蔽行蹤。”
“但就算是這樣,在交手的時候,必然是死傷慘重,而且沒有留下任何一個兇手。要不,你不會說‘很快’,你現在也不會傻站在這裡掉淚,應該在咆哮審問兇手,甚至毆打得對方失去行動能力。”
“沒有抓到兇手,又死傷慘重,第一時間聯繫了你的上級、司空靈組長,然後,就有了你剛纔欲言又止的窩囊樣!”
“怎麼樣,還要我去找其他同事,詢問情況嗎?”
“不,你肯定也吩咐下去了,不讓他們告訴我,徐狗熊,你這是要我,去逐一清點國非局的人頭,才知道昨晚的傷亡,究竟有多慘重嗎?”
徐狗熊臉色數變,最後無奈道:“孫長官,你都推測出這麼多了,就算你知道具體的傷亡數據,又有什麼用?”
“那幫兇手的境界……”
“最少是二步天師,跟你等同,要不,國非局的同事,不致於死傷慘重。”我打斷道。
“既然你知道……”徐狗熊嘆道:“那以你現在的境界修爲,又能做什麼。”
又是境界論嗎?我造!
“最少,我能知道死了是哪些同事!”
“最少,我能通過昨晚的情況,幫助制定出相應的對戰方案。”
“最少……我能去瞻仰一下同事的遺體……吧!”
最後一句,我是顫抖着說出來的。
雖然知道這是幻境,但不知道爲什麼,我內心感到了無比的憂傷,甚至在看到徐狗熊眼角的淚痕時,竟也有想哭的衝動。
再一次,我感受到了岱不、白眉,燃燒精血潛力時,那種叫失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