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初不能有太大的動作。
哪怕是動用大筆錢財,買些什麼,都會讓老皇帝懷疑。
更何況,他能動用的錢財,還要用來布情報網,自然沒用多餘的銀子可以用。
因此,他也只給墨雪顏買了這麼一座宅子而已。
他一直都知道,姐姐有個可愛的女兒。
也曾想盡辦法打聽這外甥女的處境。
不過之前他能力有限,能打聽到的只是皮毛。
但是後來墨雪顏去了戰場,關於她的事情就多了起來,傳言也多了起來。
雖然沒有見過面,可他心裡是一直惦記着這外甥女的。
所以,即便他一直身處困境,卻一直想辦法爲外甥女留點什麼。
“你哥是個男人,又長你好幾歲,有能力擔起一切,他舅舅就不擔心了。”
“唯有你,從小姐姐姐夫就離開了你,你受了很多苦,現在出嫁了,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總算是幸運。”
南宮初神色溫和的看着她,笑着開口,“但你是個女孩,舅舅還是不放心你,不過舅舅除此之外,也沒什麼留給你了。”
“我看你跟宸王挺好的,他跟你的事,很多人也都知道,舅舅相信這樣的男人,會照顧好你的。”
“舅舅。”
墨雪顏凝眉,開口打斷了南宮初的話,盯着他很認真的開口,“你什麼都不要說了,這次必須跟我們走,不然的話我讓人直接把你敲暈帶走。”
“你都這樣了,還想着蒐集什麼消息,趕緊離開這裡。”
“況且,師哥都說了,只要解毒之後,你能好好調養,身子就沒什麼問題,誰說你活不了多久,你會長命百歲的。”
她伸手,使勁拽着南宮初的袖子,哼了一聲道:“而且外公現在就剩你這麼一個兒子了,你可是咱們南宮家的獨苗啊,你得爲了給咱們傳宗接代着想是不是?”
聽了她的話,南宮初也是無力的很。
看她的脾氣一定很固執。
但他確實不想要離開。
他留在這,多少還能做些事情。
若是走了,也只是一個重刑犯而已,什麼都做不了,還要四處逃亡。
他只想用有限的生命去做點事情罷了。
不過看這樣子,他跟墨雪顏也說不通,因此便沒繼續說這事。
須臾,他沉思了片刻,又道:“你師哥,他,他的容貌我很熟悉,總覺得他像一個人。”
“誰?”
墨雪顏一愣,看着南宮初道:“師哥的身份,他從沒提過,師傅也沒提過。”
“白羽……”
南宮初靜靜的思索着白羽的名字,眉頭微皺,想了很久,纔想起來,白羽跟已故的白丞相很像。
“按照年齡來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師哥應該是白丞相之子。”
“說來白丞相也算皇親國戚,白羽應該是你的遠房表哥,只是不知道我猜的對不對。”
“當年出事之後,白丞相被扣上了謀反的罪名,全家皆被五馬分屍,但是具體有沒有逃出,我並不知道。”
對於白羽的身份,南宮初也只是猜測罷了,並沒有實質的證據。
“若是你這樣說,那麼師哥應該算是揹負了血海深仇,但是
我從未在師哥身上看到任何仇恨的氣息。”
白羽一直是個很平和的人,對人對事的態度都很清淡,即便發怒,她也沒感覺出什麼不對。
“若他真是白丞相的兒子,當年出事的時候,他也只是個孩子。”
南宮初嘆了口氣,想起十多年的事。
那晚上,京城被血染紅,死傷無數。
宮中不斷有哀嚎聲傳來,連年幼的孩子都被殺了。
那一晚,是他最痛苦的一晚,被人打斷好幾根肋骨,折磨的生不如死,還親眼看到了很多親人的慘死。
但是後來,他卻成了揭發親人的功臣。
不知多少的人在他背後戳着他的脊樑骨罵,因爲不管怎樣,他都是叛徒,背叛親人的叛徒,所以理應遭受譴責。
“小舅舅,你跟我們走好不好,你是我唯一的舅舅,我不想你出事。”
墨雪顏伸手,輕輕的扯着南宮初的袖子,低聲道:“小舅舅,我們纔剛剛相見,我不想這麼快就跟你分別。”
“你跟我一起走吧,跟我一起去找孃親,孃親也一定很掛念你這個弟弟的。”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去睡一會,趕了兩天的路,肯定累了,還有把衣服換一下,看你跟個泥猴似的。”
南宮初直接略過了這個話題,沒有再說。
他們一行人休息了兩個時辰,天便亮了。
墨雪顏跟獨孤邪還沒商量好,到底什麼時候走,該怎麼走。
不想,天剛亮,就聽砰地一聲。
南宮初的門被踹開了。
六皇子七皇子兩人氣沖沖的衝了進來。
二人那天被墨雪顏跟獨孤邪所傷,休養了三日,雖然沒完全好,但也好了大半。
南宮初已經下了牀,坐在旁邊的桌子上喝茶。
“景王興致不錯啊,大早上的便喝茶,那個狗奴才呢?”
六皇子冷眼看着南宮初。
總覺得之前是太子誇大了他的病情。
不是說快死了嗎,怎麼現在都能下牀喝茶了?
快死的人,應該不是這樣吧。
聽到狗奴才幾個字,南宮初頓時皺起了眉頭,“冥潯之前被你們下了藥,現在還沒緩過神來,你們折騰了他這麼多年,也該夠了吧。”
其實,憑着冥潯的武功,完全可以自己逃走,不用再回來。
但是無論南宮初說什麼,哪怕是故意生氣,冥潯也不肯走。
即便被當成藥人,備受折磨,他也要守着自家主子。
“他不是還沒死嗎,沒死就證明還能經得起我們折磨。”
七皇子不屑的一笑,猛地揮手。
隨後,他的隨從便將冥潯從他自己的房間里拉了出來。
冥潯的傷勢還很重。
不過,他穿着衣服,傷口已經包紮好。
經過這三日的休養,也已經不流血了。
所以,只這樣看,七皇子也看不出他受了劍傷。
冥潯被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七皇子伸腳踢了踢,罵道:“跪好,今個本皇子有好玩的東西,讓你見識見識。”
冥潯一聲不吭,掙扎着跪了起來。
面對他們的侮辱,冥潯爲了能留在主子身邊,向來如此
,從不會多說。
哪怕再苦,他都能夠承受。
“六哥,你距離遠些,別傷到了你。”
不過十幾歲的七皇子,卻早沒了少年心性,比任何成年人都要狠毒。
六皇子側開身子,向旁邊讓了讓。
隨後,六皇子命人拿來一籠子。
籠子裡關着各種各樣的蛇,都是很細長的小蛇,什麼樣子的都有,看上去噁心的很。
“這些蛇最喜歡毒液了,這個狗奴才身上滿是毒,它們應該喜歡的很。”
七皇子惡毒的說着,便命人打開了籠子。
“住手!”
這次七皇子玩的實在太過。
南宮初臉色一變,猛地站了起來,喝道:“你們不能這樣做,冥潯會沒命的。”
“沒命就沒命吧,不過一個狗奴才而已,本來就是個玩物,景王何必在意,只要七弟開心就好了。”
六皇子呵呵笑着,似乎對於折磨人這事很是熱衷。
那些蛇,已經爬向了冥潯。
南宮初見此立刻上前,欲要阻攔。
那些毒蛇絕對不能碰到冥潯,不然以冥潯這種情況肯定會沒命的。
別的時候,南宮初尚且可以咬牙忍受。
但是這個時候絕不行。
他決不能看着冥潯就這樣沒命。
然而,看到他上前,六皇子忽然命人出手,抓住了南宮初,然後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冷笑道:“南宮初,別給你臉不要臉。”
“今日讓我七弟高興了,就不難爲你,不然我七弟若是玩的不高興,今日就把你當成女人,讓我的隱衛好好爽一爽!”
“雖然你是個男人,不過長得還不錯,就讓我的隱衛委屈一下好了。”
六皇子不屑的一笑,語氣冰冷。
七皇子卻玩的極爲開心,看着那幾條小蛇道:“快點咬它,快點!”
冥潯跪在那一動不動,因爲他不能動。
他知道他一動,被抓着的主子就會受到更多的折磨。
看着那幾條小蛇緩緩爬過來,他知道這次怕是撐不下去了,面上沒有任何的畏懼之色,卻是輕聲開口,“主子,屬下不能爲您效力了,您一定要保重!”
“冥潯!”
南宮初的臉色瞬間大變。
六皇子似乎有些不耐煩,猛地出掌,又是一掌打了過去。
然而,這次卻沒有打到南宮初身上。
只聽砰地一聲,門被人狠狠踹開。
一道嬌小的身影閃過,奪魄瞬間纏上了六皇子的手臂,猛地用力,勒進了肉中。
“啊!”
六皇子不備,突然被偷襲,頓時疼的喊了一聲。
“是誰?”
七皇子也是唬了一跳,外面有自己的隱衛呢。
“你姑奶奶我。”
墨雪顏收回奪魄,上前踹了七皇子一腳,直接將人踹在了地上。
然後,蹲下身子一拳一拳對着七皇子的臉砸了下去,一邊砸一邊罵道:“讓你動手,讓你欺負我小舅舅,真當姑奶奶是死的啊!”
四姑娘這次是真的發了火,相當彪悍,一拳又一拳。
沒過多久,便將七皇子那尚且顯得稚嫩的一張臉,揍成了豬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