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燁眼睛血紅,語氣裡滿是惱怒不甘,憤怒的情緒壓都壓不住。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你氣什麼?”
皇后皺了皺眉,不悅的呵斥道:“墨曜已經失蹤數年,所有的不過是個名聲,墨雪顏無依無靠爲你帶不來什麼,不要便不要了,至於她敢膽大包天的退婚駁你的面子,你就不會讓她也吃點苦頭麼?”
“獨孤邪靠的是什麼讓你父皇看重與忌憚,無非是他手中的權利,還有在軍中的威望,你若想將他踩到腳底下,所做的不是一味的發怒,而是想想怎麼徹底打垮他,讓他再也翻不了身,這纔是正經,你一味的發怒有什麼用?”
“你若是再如此,如何配當這個太子,如何配做本宮的兒子!”
皇后對獨孤燁這個沉不住的性子,也是頗爲頭疼,少不得要藉機好好訓斥。
最後直接讓他回太子府好好反省去了。
人沒娶成,還碰了釘子,獨孤燁有火無處發,回府以後,一罈一罈的酒灌,直到徹底把自己灌暈,纔算結束了這場鬧劇。
而皇后也是夜深不得眠,爲太子的事煩心不已。
“娘娘,時候不早了,您早點歇了吧,皇上剛剛歇在了容貴人那。”
金嬤嬤派人出去打探了一圈,回來覆命,微微嘆息着。
皇上已經很久不來這了。
皇后疲憊的揉了揉額道:“沒什麼好意外的,本宮畢竟年紀大了,比不得那些年輕貌美的后妃,本宮漸漸失寵,所靠的不過就是太子而已,偏偏這孩子性子急躁,什麼事都不能忍,你說他這樣以後若惹出什麼大事,可如何是好?”
太子這位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若獨孤燁真因爲這急躁的性子,惹出幾件大事,被人抓了把柄,那就麻煩了。
“太子到底還年輕,娘娘不要着急,總要慢慢來,不要將太子逼的太狠了。”
金嬤嬤神色憂慮的勸了一句。
皇后沉默半響,眼中閃過一抹厲色,轉頭看着金嬤嬤道:“去弄點那種藥來,墨家那死丫頭居然敢在太子頭上動土,本宮若不收拾了她,她還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娘娘,這……是不是不妥?”
金嬤嬤微微一愣,頗爲不贊同。
她本是覺得墨雪顏不錯,曾經勸過太子要珍惜,但現在卻鬧成了這樣。
當然作爲皇后的心腹,她那雙眼睛即便看的再通透,也不可能幫墨雪顏,只是覺得皇后這樣做會惹來大麻煩。
“有什麼不妥的,獨孤邪不是喜歡那丫頭麼,那本宮就毀了那丫頭,也讓他長長記性,太子不是他想欺辱就欺辱的!”
皇后雖然訓斥了太子一頓,可她也咽不下這口氣,非要爲兒子報仇不可。
“可是皇后娘娘若是墨雪顏真的出了事,宸王追究起來,只怕也不好啊。”
金嬤嬤還是有些擔憂,畢竟宸王惹不得。
“本宮自然不會親自動手,宮裡有人比本宮更厭惡那墨雪顏,本宮只需要稍稍添把火就成。”
皇后面色一冷,輕撫着手上的護甲,眸中一片冷凝。
沒多久各種關於獨孤邪與墨雪顏的流言在宮內傳開。
“你們聽說了沒有,墨家四小姐之所以能與太子退婚,
完全是因爲宸王在背後支持。”
“據說宸王與四小姐是青梅竹馬,宸王這次就是爲四小姐回來的,所以他才幫助四小姐退了婚,不然有哪個女子敢跟太子退婚。”
“我還聽說宸王已經打算向皇上請旨賜婚,四小姐很快就要成宸王妃了。”
幾個小宮女湊在一起議論紛紛,說的有鼻子有眼,好像自己就是當事人似的。
“賤人!”
剛剛回到寢宮的華婉,啪的一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氣的杏目圓睜,咬牙切齒道:“本宮早就警告過她不要跟本宮搶,可她還如此肆無忌憚,想要做宸王妃?”
“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獨孤邪豈是她能染指的。”
對於婉妃的怒氣,旁邊的心腹丫鬟一動不動,縮着脖子,恐懼的很。
因爲每次華婉發怒,便是她們這些心腹都免不了受罪。
“鳶蘿,你來說,本宮要如何整治那個小丫頭!”
華婉轉頭,伸手指向站在一旁的鳶蘿,指甲上紅色的蔻丹異常耀眼。
“娘娘,奴婢,奴婢不知啊。”
鳶蘿一愣,當即跪了下來。
“不知?”
華婉皺眉,冷厲的目光掃向鳶蘿,“你可是從華家跟着本宮出來的,本宮一直將你當做心腹,現在你告訴本宮你沒有辦法,本宮留着你還有何用!”
鳶蘿被嚇了一跳,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隨後忙磕頭道:“娘娘,容奴婢想想,容奴婢想想。”
許久之後,鳶蘿方纔小心翼翼的擡頭,低聲建議道:“娘娘,她不是想嫁給宸王嗎,那咱們就讓她在所有人面前失了清白,做下那等齷齪之事,到時候不但她嫁不了宸王,就是這條小命也保不住。”
這個法子,其實她也是經人提點想起來的,而且聽說宮裡就有那種藥。
“哦?”
華婉面上閃過一抹興趣,看向她開口道:“你快說來與本宮聽聽。”
鳶蘿急忙起身,走到華婉跟前,眸中劃過一抹陰狠,低頭道出了自己的陰謀。
隔日,華婉向成文帝請求回家省親。
成文帝素來疼她,因此倒是沒有猶豫,答應了她的請求。
不過華婉卻沒有立即回去,反而等了幾日,方纔起身。
墨四姑娘又在大街上亂逛。
夜擎那邊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她把密室翻了個遍,也沒找到與爹孃去向有關的東西,很是苦惱。
所以只能在街上瞎轉。
京城的集市花樣繁多,不僅有賣藝的,還有專門斗雞的。
不過一個小攤而已,攤主有十幾只公雞,客人可出十個銅板押一隻雞,與另外一個客人選的公雞相鬥。
兩人會下賭注,圍觀的人亦可下賭注,贏的一方拿錢,輸的一方給錢,公平公正。
京中喜愛鬥雞的人不少。
許多富家子弟甚至有自己養的雞,專門來玩鬥雞。
因此小攤前圍着的只是普通人而已,那些達官貴人自有自己的鬥雞場,絕不會在大街上玩這個。
“老闆,我要選這隻雞。”
墨四姑娘最喜歡玩,所以見了鬥雞的小攤,頓時兩眼放光,丟了十個銅板,選了一隻紅毛公雞。
“幽兒,我們也來玩這個。”
她剛剛選了雞,便有兩名女子帶着僕人走了進來。
看那兩名女子年紀比她還要小個一兩歲,穿着打扮皆是不凡的很。
而且帶頭的那個粉衣姑娘,似乎並不常見這個,因此很是好奇,立刻付了十個銅板,挑了一隻灰毛的公雞。
“喂,醜女人,本小姐跟你比,快把你的公雞拿來。”
粉衣姑娘一雙漂亮的眸子看向墨雪顏,揚起下巴,高傲的很。
墨雪顏哼了一聲挑眉道:“醜女人,你押注多少!”
她不過是玩個鬥雞而已,怎麼會遇到這麼刁蠻不講理的人。
“你說本小姐醜?”
粉衣女子氣呼呼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墨雪顏不屑一笑,指了指那隻灰毛公雞道:“你比不比,我押五兩。”
五兩銀子……
聽得圍觀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圍觀的不過是普通百姓,平常押注最多一兩銀子,一般都是幾十個銅板。
所以她這五兩銀子着實讓人驚愕。
哪知那粉衣女子卻是不屑的笑了笑道:“才五兩銀子,這麼小氣,難怪你醜,本小姐出五十兩!”
粉衣女子對旁邊的丫頭一招手,那丫頭當真拿出了五十兩銀子放在了地上。
人羣中不斷有人抽氣。
五十兩啊,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天價。
“六表姐,你真的要玩?”
與粉衣女子一同來的女子悄悄拉了拉粉衣女子的袖子,問了一句。
“嗯,我一定要贏她!”
粉衣女子伸手指向墨雪顏,隨後才低聲對粉衣女子道:“等我贏了她,我就讓人把她抓起來狠狠打一頓,誰讓她說我醜來着。”
“好。”
另一女子聽了,頓時咯咯笑起來,彷彿對於此事頗爲期待似的。
墨雪顏微微凝眉,眸光淡淡的看向那兩個低聲細語的人,若有所思,而後不耐煩的催促道:“好了,我已經加註了,要比就快一點。”
她已經從懷中拿出了銀子放在了地上。
墨四姑娘有個習慣,但凡出門肯定會帶很多銀子,完全是方便遇到危險無法回去,隨時跑路而準備的。
“灰毛,上!”
粉衣女子讓僕人抓過那隻灰毛公雞放了出去。
“紅毛,該你了。”
墨雪顏直接拎着雞翅膀把紅毛公雞給扔了出去,一下砸在了灰毛公雞身上,險些直接一招給斃了。
灰毛公雞被砸了一下,方纔回過神來。
本着職業的素養,對着紅毛公雞就啄了起來。
紅毛公雞也不客氣,開始反擊。
圍觀的衆人頓時沸騰起來,一邊觀戰,一邊幾個銅板幾個銅板的開始押注,好乞求到時候能多少分一點。
灰毛一開始便被砸了下,輸在了起跑線上。
所以跟紅毛鬥了沒幾次,就開始落入下風。
粉衣姑娘見此頓時急了,跺着腳皺眉道:“死公雞,你倒是快點啊,輸了本小姐要你好看。”
她的同伴也一直焦急的看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