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雪顏不說話,忙着往外盛粥。
林敬遠則喋喋不休道:“九兄弟,我說真的,你實在是太厲害了,武功好,腦子聰明,做飯的手藝好,而且還懂草藥,如果不是你,隊長怕是撐不過去了,況且你還……”
說到這,林敬遠有些不好意思。
他悄悄的觀察了一下墨雪顏,見她並沒有什麼異樣的神情,這才笑道:“況且你還長得這麼好看,是我見過的女子中,最好看的一個。”
四姑娘手一抖,手裡的勺子差點丟出去。
她非常無語的看着林敬遠,想要提醒他,他們是同一軍營的人,是來參軍打仗的,不是來談情說愛的。
更何況,她已經有家室了。
她還談什麼情說什麼愛,有他們家小九,好幾輩子都知足了。
不過,還沒等她說什麼,無言忽然開始冷着臉趕人。
“黑無言兄弟,你這是做什麼,別,別推我啊,我手上端着菜呢,我說黑無言兄弟,你倒是輕一點啊……”
林敬遠端着菜,直接被無言給推出去了。
因爲墨雪顏總喊他無言,所以大家很納悶他不是叫黑言嗎。
墨雪顏的解釋無言是乳名,包括涼月畫扇都是乳名。
所以,林敬遠有時會喊黑無言。
每次聽到這三個字,墨雪顏總想發笑,而後回頭看了一眼無言道:“都怪夜擎,我們家無言哪黑了。”
無言立刻點了點頭。
主人說的對,他一點都不黑。
“無言過來,我給你留了兩個雞蛋。”
墨雪顏衝無言招招手。
無言飯量大,她怕無言吃不飽,所以特意給無言留了兩個雞蛋。
無言走過了來,伸手接了那兩個雞蛋,臉上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墨雪顏特意找了兩個大碗給兩人盛了粥,放在一旁涼着。
之後,又將剩下的菜盛在了盤子裡。
把粥跟菜都放在了鍋臺上,找了兩個小凳子,便坐下跟無言一起吃了起來。
“無言,你要多吃一點,這樣纔有力氣知道嗎?”
涼月畫扇不在,只有無言在身邊,墨雪顏忽然有些心酸。
她身邊的人跟着她,每次都要出事。
她真不是一個好主子。
她一邊爲無言往碗裡夾菜一邊道:“無言,你一定不能走丟,這幾日要緊跟着我知道嗎?”
她實在是被涼月跟畫扇的樣子給嚇到了。
無言大口大口吃着她給夾的菜,異常的香甜。
聽了她這話,立刻點了點頭,“無言知道了,無言不離開主人。”
聞此,墨雪顏頓時笑着點了點頭。
就在二人餓極了,狼吞虎嚥吃東西的時候。
忽然門口傳來一個清淡的聲音,“這麼不客氣的吃我們的東西,墨雪顏你挺好意思。”
墨雪顏擡頭,卻見是穿了一身白色寢衣的苗玉珩。
她頓時有些無語。
一個大男人,你沒事穿着白色寢衣,在外面瞎逛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爲幽靈出沒呢。
“墨雪顏是誰,我不認識,我叫莫九。”
四姑娘搖搖頭,一本正經的否認。
“莫九?”
苗玉珩思忖片刻,點了點頭,“據說宸王排行第九。”
墨雪顏:“……”
這都能想得到
。
她真懷疑此人專門去調查過她。
沒錯,苗玉珩的確去調查過她,白天出去了一趟,回來之後,便帶來了她的畫像。
也不知這人是怎麼做到的,速度如此之快。
“沒想到你堂堂宸王妃竟然會做飯。”
苗玉珩忽然走了進來,伸手拿過勺子去盛鍋中剩下的粥。
鍋中剩的粥已經不多了,最多隻有一勺。
苗玉珩卻還是拿了個碗,把粥盛在碗中,喝了一口。
而後搖頭道:“不及某人。”
墨雪顏:“……”
她想問的是不及你娘嗎?
真是的,她又不是做給他吃的,他來挑什麼毛病。
“奶奶說了,給你們七日的時間,自己找到路出去,不然就是你孃的面子,也沒用了。”
苗玉珩只喝了一口粥,便將碗放下了。
“七天?”
墨雪顏頓時一愣,幾乎是本能的脫口而出,“不是十天嗎?”
“誰告訴你是十天?”
苗玉珩皺了下眉頭。
墨雪顏瞬間反應過來。
所謂的十天是自己騙林敬遠的,誰知道一語成箴,竟然真的給自己規定時間,而且還只有七天,比十天要少三天。
“這位苗公子。”
墨雪顏愣了片刻,忽然笑起來,灰頭土臉的看着他問道:“能不能稍稍給一點提示?”
這萬毒谷也實在太大了,而且那迷霧陣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是人爲操控,還是這本來就有蹊蹺。
苗玉珩低頭看着她,衣服破破爛爛的,到處都是血跡,臉上也髒兮兮的。
倒是那雙眼睛特別漂亮。
不過這樣髒兮兮的她,倒是不覺得叫人厭惡,反而生出一種可愛的感覺。
可愛的感覺?
苗玉珩有些迷茫了,心中似乎什麼被扯動了似的。
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是在什麼時候看到過呢?
他的臉色忽然間就變得很奇怪。
墨雪顏不知道這種變化爲何。
半響,苗玉珩忽然回過神來,轉身離去,一句話未說。
墨雪顏:“……”
每次面對這男人,感覺都陰森森的。
因爲你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又要變臉了。
吃完了飯,墨雪顏把碗一丟,在林敬遠進來的時候,對他道:“碗就交給你洗了。”
她只喜歡做飯,洗碗什麼的善後工作最是討厭不過了。
“好。”
林敬遠倒是沒有拒絕。
覺得她做了飯,其它的事情自然不應該再讓她做了。
只是無言一看到林敬遠,便下意識的要擋在墨雪顏跟前。
他對這位仁兄敵意很深啊。
墨雪顏想去苗婆婆那看看涼月畫扇的情況,可又不敢去,怕打擾苗婆婆。
她站在外面駐足很久,便進屋去了。
只是坐在牀上打坐運功療傷,並沒有休息。
涼月跟畫扇不回來,她心中實在不安。
卻不知,苗玉珩又去而復返,依舊是那一身寢衣來回亂走。
無言站在墨雪顏的屋門口,看到他過來,立刻伸手阻攔。
苗玉珩卻什麼都沒說,直接將手中的包袱丟給了無言,便回去了。
“無言,怎麼了
?”
坐在牀上閉目打坐的墨雪顏,已經聽到了外面的動靜,立刻開口問道。
“主人,苗玉珩送來東西。”
無言站在外面答。
“送進來吧。”
墨雪顏頗爲訝異,那人居然給自己送東西。
無言拿進來之後,墨雪顏打開包袱,才發現裡面是兩套換洗的衣服。
瞧見裡面的衣服,她的眼睛頓時亮了。
現在身上的衣服,實在是太髒太破了,她自己都發愁呢。
除了幾件衣服之外,裡面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面只寫了一個字‘東’。
看到這紙條,墨雪顏頓時陷入沉思。
這意思是一直往東走,就可以出谷了嗎?
苗玉珩居然這麼好心會提醒她?
不過她現在走不了,涼月畫扇還沒回來,蔣北就算救過來,至少休息三日才能走。
不然就這樣走,小命立刻就交待半路上了。
墨雪顏將那紙條撕了丟掉,挑了件衣裳,打算換上。
衣服有些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的衣服了。
看那花樣怎麼着也有四五個年頭了,而且是人穿過的。
不過即便如此,墨雪顏也沒有嫌棄。
都這時候了,能有件完整的衣服就不錯了,嫌棄什麼。
她身上的兵服都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了。
再打幾仗,估計就要衣不蔽體了,那才丟人。
墨雪顏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涼月很畫扇,半夜才睡去。
她現在必須保護好自己。
只有保護好自己,纔有可能救出涼月跟畫扇。
不想半夜忽然聽到動靜。
墨雪顏從睡夢中驚醒,下意識的便要去摸藏在腰間的軟劍。
在外面她的兵器是從不離身的。
只是剛摸到鳳舞,便藉着透過窗子照進來的月光,看清楚了跪在牀前的人是誰。
“畫扇?”
墨雪顏吃了一驚,伸手揉揉眼睛,還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主子。”
畫扇一開口,便忍不住哭了出來。
“畫扇,你怎麼了,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
墨雪顏唬了一跳,掀開被子,直接跳下了牀,欲要拉畫扇起來。
涼月跟畫扇可是受過專業的訓練的,她們很少有掉眼淚的時候。
所以畫扇這一哭,還真嚇壞了她。
“主子,奴婢該死。”
畫扇並沒有起來,跪在地上開始磕頭,言語裡滿是愧疚。
“畫扇怎麼了?”
墨雪顏聽的一頭霧水。
“奴婢該死,奴婢竟然對主子動手,奴婢……”
畫扇幾乎泣不成聲。
她解蠱醒來之後,便記起了之前的事,想着自己居然對主子動手,心中的愧疚感,似乎立刻灼傷了自己。
自己怎麼可以對主子動手呢?
“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怎麼了,大半夜的你非要嚇一嚇我才成。”
墨雪顏終於反應過來,她爲何會哭的這麼傷心。
原來是因爲被蠱蟲控制了心神,對自己下手的事情啊。
她無奈搖了搖頭,當真是哭笑不得,然後將畫扇扶了起來,看着她道:“這又不是你的錯,況且還是我帶你出來的,跟着我這個倒黴主子,你們總也不安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