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游到一半突然覺得一陣掙脫,墨無痕甩開了她的手。
現下沒了人影,蘇靈不免有幾分擔心,等了數分鐘墨無痕還是沒有從水底出來,蘇靈一鼓作氣,再一次潛入了水中。
而墨無痕確實是遇到了一些麻煩,就在出口處不遠的一道屏障處,墨無痕半閉着眼睛身體不斷地下沉。
蘇靈一驚,連忙上前拉着他的胳膊,看他只出氣不進氣簡直是慌了點神,下手封住了他的穴道,一咬牙對着那輕薄的脣瓣吻了上去,渡了數口氣,墨無痕才動了動眼睫毛。蘇靈一把將他負在背上,朝着出口快速游去。
浮出水面廢了點力氣把昏過去的墨無痕拉到了岸上,蘇靈連點了他數個穴道,才轉醒,一邊重重地將水咳出來。
“發生了什麼事?”蘇靈輕蹙眉,以墨無痕的修爲告訴她會溺水簡直是開玩笑好嗎?
墨無痕用力按住了心臟的位置,剛剛心臟一下子猛烈抽痛起來,一陣強烈的窒息之感襲來,好似有人用腳狠狠地踩在了自己的心臟上,所以他纔會落了半道。
“沒事,不過舊疾復發……”墨無痕咳嗽了幾聲,恢復了神色,打量着四周,一個黑黝黝的山洞,順流而上是一條長長的隧道,光線就是從那裡折射進來,雖然微弱但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蘇靈看他神色如常,也不多問,站起身說道,“往亮光的地方走,或許就是出口了。”水下的的那個出口怕是暫時不能出去了,萬一那些聖獸堵在那裡那他們就自投羅網了。
墨無痕似是在沉思着什麼,突然一個勁地盯着蘇靈的嘴脣看。
蘇靈被看得一陣發虛,也不等着墨無痕回覆什麼,提腳就向那條隧道走去。
無痕看着某人似是有點狼狽逃跑意味的步伐,嘴角微微上揚,那丫頭剛纔吻了他麼?
身後傳來一陣輕笑,蘇靈此刻窘地不能再窘了,不就是渡了幾口氣嗎?她跑什麼跑呢?這做賊心虛的姿態是要給誰看呀?
總感覺她的英明再一次毀在了這個男人的手裡,恨得不能再牙癢癢了。
走了許久終於是走了出來,但不是蘇靈所想的出來,他們似乎進入了另一個奇異的地方。
巨大的橢圓形空間,牆壁是用人工精雕細刻的浮雕,上面的畫面栩栩如生,彷彿在闡述着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擡頭的圓頂上用玄鐵鏈懸掛着一口水晶棺材,棺材下面是一個巨大的大理石圓臺,圓臺上擺着各種大小各異的盒子,圍繞着圓臺是一圈潺潺氤氳的泉水,水溫而清澈見底,一朵朵似乎是用水晶雕刻而成的冰蓮懸浮在水面上,數條不知名且通體全黑的小魚兒正在花徑下,悠哉悠哉地游來游去,好不愜意。
蘇靈往前走了幾步,沒有選擇走向圓臺,而是擡頭望向那一口水晶棺。
“這是個陵墓,這裡有一塊碑文……”墨無痕站在一塊石碑面前,念出了聲,“吾之愛女風雅蘭,生於天羽申歷六二年七月初九,歿於九五年八月初十……”
“這是母親的墓地,上面躺着的人是我的母親……”蘇靈淡然,或許是外公怕地上的蟲子擾了母親的安寧,所以纔將那麼厚重的水晶棺材懸掛而且,遠遠地就能聞到某種香味,那想必是用來防止屍體腐爛的物質。
“想看看你的母親嗎?”墨無痕輕聲問道,她的眼底裡的那一絲期望是騙不了人的,她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堅強許多。
蘇靈搖了搖頭,“讓她好好地安息吧。”擾亂逝者安息是一件大不敬的事情,即使她很像看看這個被外公如此疼愛的母親到底長着什麼模樣。
墨無痕也沒有堅持,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棺材下面,圓臺之上的大大小小的盒子上,眼底閃過一抹冰冷。
“風雅蘭,原來曾經名動整片大陸的蘭陵大師已經長眠在此地了。”墨無痕說着嘴角似是露出一抹諷刺的笑,腳下輕點,一躍便落到了圓臺之上,一氣而下,砰的一聲,所有的盒子統統被彈開。
蘇靈正要出聲阻止,卻被那彈開的空盒子給驚住了,放在那裡的不應該是陪葬物品嗎?爲何都是空盒子?還有,他說的安陵大師是什麼意思?
她雖聽過她的母親風雅蘭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女子,若不是因爲她的誕生,或許風雅蘭還不會落到如今這個紅顏早逝的悲慘下場,許多事情她都不明白,但不代表是她不想明白,這個風家的秘密,她自己身世的秘密,往後都要將其一層層地揭開,找出真相。
“你說我孃親是蘭陵大師?”蘇靈疑惑地看着墨無痕。
墨無痕輕笑,言語間卻不減幾分欽佩,“蘭陵大師可是聞名東非大陸的唯一一名女性煉器宗師,極少以真面目示人,而我之所以能認出你娘是蘭陵大師,也是因爲那個。”
修長地手指往水晶棺底部一指,一朵半開的蘭花栩栩如生,精緻絕美,宛若正在緩慢綻放。
蘇靈突然覺得這個圖案十分的眼熟,連忙把那枚藍寶石古戒拿了出來,銜環之內彷彿也雕刻着這麼一朵半開的蘭花,精細而難以發現,原來她的母親是一代煉器宗師,而這件事情鮮爲人知,所以風家人對於未婚先孕的母親纔會如此的厭惡異常。而他的外公似乎是知道這一切卻沒有公諸於世,她的母親就這樣受盡了萬般委屈長眠在此地。
那麼,那個男人呢?應該是她便宜爹的男人呢?
“既然是煉器宗師,那怎麼不見我娘所煉製的武器?”既然風雅蘭是一名煉器宗師,那麼總該有成品吧,可是這個墓地裡除了一具水晶棺材,什麼都沒有。
墨無痕輕輕彈了一下她手中握着的長劍,“這就是你母親所制。”
將長劍柄部一煩,底下果然有雕刻着一朵半開的蘭花。蘇靈仔細地打量着這柄長劍,所用材料是最稀有的玄精鐵,劍鋒銳利無比,劍身每一處幾近完美無一絲一毫瑕疵,而從劍柄處的包漿就可以看出這把劍在青剎的手中至少十年之久。
對於控金異能的她來說,無論是哪一種金屬,都能成爲她手中最致命的殺人利器,更是能夠按照自己的想法將金屬變成任意一種造型,一個靈光閃過,她想到了槍。
一把能夠使用鬥氣的槍。
但是一邊想着,興奮之感又暗淡了下來,以她現在才恢復到七成的精神力,大量製造槍支是不可能的,除非她的精神力境界能夠再次進階,這般想着,修煉精神力之事便緊迫了起來。
“現在我們要從哪裡出去呢?”
墨無痕開始尋找走出這個陵墓的開關,蘇靈卻一個盤腿坐在了地上,雙手支撐着地面,閉上眼睛,釋放自己的精神力。而站在一側的墨無痕也感受到了一陣神識波動。
既然風雅蘭是煉器宗師,外公那麼疼愛她,爲了防止他人打攪她的長眠,自然要用世間最堅不可摧的金屬來鑄造墓地。蘇靈的精神力一開始釋放,就如同
一張大網撲向四面八方,雖然範圍較小,但也足夠讓她獲取許多有用的信息,比如,她發現了這座墳墓底下藏着一個巨大的礦山。
至於這個陵墓的出口……
她猛地睜開眼睛,擡頭看向頂端懸掛着的水晶棺材。
出口在頭頂,那就意味着要破壞掉水晶棺。而且在這陵墓裡面不知白天黑夜,再這樣拖下去不能出去,外公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險。
“想要出去,就要把棺材取下來?”墨無痕看着蘇靈的表情猜測道,對於蘇靈有特殊能力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雖然具體還不是很清楚,看着她的一系列舉動,就這麼簡單地找到了陵墓出口,墨無痕越發地覺得蘇靈的特殊能力絕對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蘇靈微微垂眸,低沉道,“或許還有別的辦法……”
墨無痕目光轉向了僅有幾條魚兒在遊動的水池中,似笑非笑,“別的辦法來了。”
話音剛落,一團白色的物體猛地從水池中躥出,一躍就躥進了蘇靈的懷裡,把蘇靈驚得夠嗆,仔細一看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小白,正瞪着圓圓的小眼睛衝着她齜牙咧嘴表示着憤怒。
小爺找了你好久了,你居然躲到了這裡來!
蘇靈覺得它張牙舞爪的小模樣甚是可愛,雖然聽不懂它的獸語,卻感受得到它對自己表達的親近。
小白溼漉漉地毛髮在蘇靈的懷裡蹭了好幾下,又甩了好幾下,才蹦躂着爬到了蘇靈的肩膀上爬着,聽着蘇靈欣喜地說話聲,“小白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小白能進來,表示這裡一定還有其他的出口。
“從水中,看來又要溼一次身了……”墨無痕無奈嘆息着,眼神卻瞟到了蘇靈剛剛溼透的衣服緊貼着腰身,十四歲的少女已然發育姣好,曲線玲瓏有致,一眼掃過去也是秀色可餐。
感受到某種注視的蘇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
懷中的小白也覺得某人的眼神煞是赤裸地不懷好意,握起了白白的小拳頭衝着墨無痕齜牙咧嘴地示威警告,你特麼地再看就吃了你的眼睛!
墨無痕好笑地看着很有默契的主僕,又是一陣無奈地摸着鼻子收回了目光。
有了小白的帶路,兩人算是順利地走出了陵墓,蘇靈急着將續命玲瓏帶回,而墨無痕也不好跟去,在禁地外林將龍涎藥交給了蘇靈,“三日後再見。”
蘇靈收起了藥,“爲何不一次性把藥都給我呢?三天三天地跑豈不是很麻煩?”
墨無痕撇撇嘴,訕訕回答,“龍涎藥不太好配,時效也比較短,每次只能配出三天的用量。”要不是這樣怎麼有藉口來風家爬牆看你?這小丫頭也太遲鈍了吧?
蘇靈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就向和青剎約好會面的地方走去。
墨無痕看着漸行漸遠的背影,也轉身快速地離開禁地,要知道擅闖風家禁地被逮到可是一件特別特別麻煩的事情,他還是走快點回去給那羣兔崽子們上課吧。
越是靠近與青剎約定好的地方,蘇靈就越發的不安,不自覺地便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而此時的青剎正一臉冰冷地阻止着眼前之人進入風家禁地。
“大少爺還是回去吧,沒有家主的命令誰也不能擅闖禁地。”
風秦歌的臉色也十分難看,語氣已然帶上了怒意,“青剎你執意要如此,就休怪我動手無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