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御書房內。
君御烈端坐於龍案前,凝目批閱堆積成山的奏摺。
半晌後,擡眼掃了一眼下方,見沐敬忠依舊跪在那,隨即略帶不悅的出聲:“沐老,這退婚一事,朕是不會應允的。”
“皇上……”
“姐妹共侍一夫的案例,古往今來層出不窮,何況她們所侍的還是當今太子,未來的一國之君,難道委屈她們了?”君御烈不給沐敬忠說話的機會,反正說來說去也就那麼幾句,這大半個時辰,他都聽膩了。
“……”
這一次,沐敬忠自己選擇了沉默。
讓阿尋跟瑩兒一同嫁入東宮,他還真就覺得委屈了阿尋,他的阿尋該尋那隻娶她一人的好男兒嫁之。
但是……
這樣的話,當着皇上的面,他是萬萬不會說出口的。
“太子此次的行爲的確有欠妥當,朕會讓他親自去向七小姐賠罪,若是這樣沐老仍覺不解氣,你大可直接告訴朕,你希望太子如何做?”君御烈那張與君修鉉有七分相似的面容上,此刻凝滿了寒霜。
“老臣只求皇上能應允退婚,別無他求。”沐敬忠垂首,不多說別的,只提退婚一事。
“朕意已決,沐老該清楚朕的脾氣。”君御烈說完這句,便又繼續揮筆批閱奏摺了,不再理會沐敬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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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痛死我了!”
“娘,你怎麼樣?”
沈氏昏迷了足足一個時辰才醒轉過來,輕微挪動了一下身體,便痛得驚呼出聲。
沐眉瑩語帶哽咽的上前去扶她起來。
“我沒事。”觸及沐眉瑩眼中那閃爍的晶瑩淚花,沈氏咬牙將疼痛強忍了下去。
“真的沒事嗎?娘背上紅腫了一大片。”沐眉瑩修眉輕蹙,鳳眸中滿是擔憂,在一襲白衣的襯托下,她脆弱的好似懸崖上飽受暴風雨摧殘的花朵。
“恩,沒事。”沈氏深吸一口氣,坐起身來,這才發現此刻房裡只有她跟沐眉瑩兩個人,少了一個本該在這裡的人。
想到桂媽媽,她立刻急聲問:“桂媽媽人呢?”
沐眉瑩眸色一沉,咬咬脣,低聲回道:“那小賤人在讓人打完桂媽媽五十板子後,便讓人將她丟出了府,女兒聽聞消息後,立刻讓人去府外瞧,可是已經尋不到桂媽媽的蹤影了。”
“什麼?唔……”沈氏大驚,激動之中全然忘記了自己身上有傷一事,因不慎牽動了傷口而疼出了滿頭細汗。
“娘你別激動,女兒已經讓人四處去尋找了,一定能找到桂媽媽的。”沐眉瑩深知娘跟桂媽媽之間的感情有多深,自然不會放任桂媽媽不管。
“呼……”
沈氏深呼吸了一下,待到疼痛稍緩,這才咬牙切齒的出聲:“那個膽大妄爲的侍衛呢?給我找來,我要將他五馬分屍!”
沐眉瑩搖頭道:“聽聞娘昏過去以後,那小賤人立刻讓人把娘送回了竹苑,同時將桂媽媽丟出了沐府,還……還把那兩個侍衛驅逐出了將軍府。”
沈氏聽後錯愕了好一陣,隨後顧不得身上的傷,情緒激動的罵道:“那小賤人一定是故意的,她怕是想要保護那兩個侍衛才如此做的,我非要把那兩個侍衛抓回來不可,扒皮抽骨後給她送過去!”
聽聞此話,沐眉瑩不由自主的想象了一下人被扒皮抽骨後的慘狀,隨即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寒顫。
“瑩兒,你去把俞先生找來。”
“是,娘。”
“夫人,含冬姑娘過來了。”
沐眉瑩聽了沈氏的話,正欲起身出去找人到藥舍傳話,便聽到了外面下人的通傳,頓時想起沐千尋先前說過,會讓含冬帶着那備案過來蘇桂院。
沈氏也已經想到了那一茬,遂躺回牀上,壓低聲音說:“瑩兒你出去的時候,告訴那丫頭,就說我還未醒來,即便是醒來了也怕是有兩天不能下牀行走,那件事得緩上兩天。”
沐眉瑩聽後,點點頭退了出去。
沈氏躺在牀上,雙目微眯,被褥中的雙手死死的拽緊身下的牀單,恨不能將其撕成碎片。
原以爲有太子在場對她更爲有利,沒想到最後竟是她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今日若非有太子在場,她哪裡會這麼被動!
“師妹,你感覺如何?”俞易安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一進入房間,便順手將房門關了起來。
“師兄,桂媽媽……”
“她的事我已經聽說了,除去大小姐派出去尋找的人,我也讓人去找了,不過……”俞易安截了沈氏的話,最後卻是沒把話說完。
他不相信人會憑空消失。
也不相信受刑昏死過去的桂媽媽有能耐自己走去別處。
但是……
這遍尋不到人,着實叫他費解。
沈氏閉上眼,深呼吸了幾下,再度睜開眼的時候,眼裡染上了嗜血的恨意,泛出詭異的幽光,涼颼颼的笑道:“這小賤人這麼些年隱藏的這麼深,足以證明那樣東西在她身上,師兄,在找到那樣東西之前,你可不要讓她死了。”
俞易安聞言點頭:“其它的事都且先放一放,我剛回去調配了藥膏,師妹快將衣衫褪去我來幫你敷藥。”
“恩。”沈氏依言坐起身來,毫不猶豫的將衣物褪盡,然後趴在牀上。
“以你背上的傷勢來看,那侍衛的武功必定不弱,且還用了內力,否則不會這般的嚴重。”俞易安觸及沈氏傷勢以外的瑩白肌膚,她的皮膚素來就白,且滑嫩細膩,此刻在這青紫傷處的襯托下,顯得越發的瑩白如玉了。
“嗯唔……”
清涼的藥膏經由俞易安的指腹在沈氏背上塗抹開來,沈氏舒服的輕吟了一聲,享受的閉上眼睛,軟綿綿的出聲問:“紅袖那個小賤人呢?”
俞易安因沈氏那舒適的輕吟而眸色變深,幫其擦藥的動作也變得曖昧了起來,半晌他才沙啞着嗓音回:“理應還在竹苑中,她的家人也被七小姐找了過去,以我估計那丫頭怕是快要撐不住了。”
聽聞此話,沈氏鬱結的心情總算好了一些,輕喘着嬌叱:“師兄,人家身上有傷。”
半撒嬌半誘惑的聲音,使得俞易安的理智瞬間全然飛走,他舔了舔乾澀的脣瓣,誘哄道:“師妹放心,我會小心不弄疼你的。”
話落,他放下牀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