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瀾宮。
宮寒琛與宮汐函宮汐縈同坐花廳內。
血十一與慕容雲寒猶如兩尊門神一般,面無表情的立在門的兩側。
因爲他二人的關係,宮汐函糾結了半晌,也不知該如何啓口。
倒是宮寒琛在暗自沉吟了一番後,衝宮汐縈說道:“縈兒,你去幫那二人準備些茶水點心。”
宮汐縈應聲而去。
不多會兒就端來了茶水點心,將立於門前的血十一與慕容雲寒給引到了院中的石桌上。
那二人一走,宮寒琛立刻就問:“函兒,你找爲兄何事?”
宮汐函又糾結了一瞬,才直截了當的問:“太子哥哥,你可知道堇諾姑姑欲出兵攻打東菱一事?”
“什麼?攻打東菱?”宮寒琛一驚而起。
“太子哥哥,你小聲點!”宮汐函心頭一驚,連忙隨之起身。
“函兒,這事你是聽何人說的?”宮寒琛立刻壓下心驚,故作鎮定的詢問。
“袁振。”
“懷化大將軍袁振?”
“對。”
“……”
確認後,宮寒琛再度一驚,卻並未如先前那般驚呼出聲了。
袁振一直對堇諾姑姑情有獨鍾,父皇念他一片真心,特命他去保護堇諾姑姑的公主府,想着或許有一天堇諾姑姑能被袁振打動。
這些年裡,袁振也的確得到了堇諾姑姑的信任,卻絲毫都沒有打動堇諾姑姑,而袁振對堇諾姑姑的心思卻始終未變。
他能確信,不論發生了什麼,袁振都不會背叛堇諾姑姑。
就因爲這個……
他不得不信了宮汐函所言。
思慮了一番,他沉聲說道:“函兒,將你知道的事,詳細與爲兄說說吧。”
宮汐函點頭,一字不漏的將昨夜知道的事說了出來。
宮寒琛聽後沉默了良久。
七王爺君修染是堇諾姑姑的孩兒這件事,他倒是有所察覺。
但是……
對於東菱的皇帝是因爲事先知道了當年的嫺貴妃會喪子,才做出了那麼多傷害堇諾姑姑的行爲這件事……
他覺得不太可能!
認爲其中定有不爲人知的秘密!
爲此,他決定出宮後就詳細的去查探一番,故嘴上只低低安撫道:“函兒莫要太過着急,就算堇諾姑姑有出兵的打算,父皇也不會輕易答應的。”
“可是太子哥哥,父皇一直都對堇諾姑姑言聽計從。”宮汐函憂心忡忡的顰眉,父皇對堇諾姑姑的言聽計從,可是已經到了令人吃驚的地步。
“呵,父皇心疼堇諾姑姑,纔會儘量滿足堇諾姑姑的要求,然事關西菱百姓安危的大事,父皇卻是不會輕易應允的。”宮寒琛說的篤定,父皇並非糊塗的人,絕不可能因爲堇諾姑姑私人的原因就發兵。
畢竟……
一旦發兵,就會面臨他國趁機來參上一腳的情況。
而西菱與東菱實力相當,在對戰東菱的情況下,絕對抽不出太多的兵力去應對旁人的入侵。
就衝這個,他就堅信,父皇絕不會應允。
然他雖說的篤定,宮汐函面上的憂色卻仍未消退。
片刻後,宮汐函搖頭嘆道:“太子哥哥,我還是覺得心裡不踏實。”
聞聲,宮寒琛面色微妙一變。
函兒素來沉穩,這一次會慌張至此……
是因爲堇諾姑姑意欲傷害她腹中的孩兒嗎?
想到這一點,他立刻又道:“函兒無需過分擔憂,你腹中的孩兒好歹也是藥王的骨血,若當真發生了什麼,藥王定不會袖手旁觀。”
說罷,他見宮汐函面上依舊攏着濃濃的擔憂,遂又道:“今日爲兄之所以拖到此刻纔來,那是因爲東菱皇上不允的關係,而爲兄此刻能坐在這裡,就是藥王出手相幫了。”
“藥王嗎?”宮汐函微微一驚,她印象中的藥王,是一個不將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的人,那樣的藥王當真會出手相幫?
“正是藥王,若非如此,慕容小王爺與藥王的貼身護衛也不可能與爲兄一同前來這裡。”
“嗯。”
宮汐函心下稍安。
對她而言,這座後宮就是一個人生地不熟的牢籠,若這裡有人企圖對她們不利,她們毫無疑問就是待宰的羔羊,毫無還手的能力!
然……
若是藥王能念在孩兒的份上出手相助……
思及此,她不自覺的彎脣笑了笑。
見狀,宮寒琛也隨之一笑。
函兒怕是因爲藥王今日的出手相幫而對其動了心。
儷嫺宮。
宮離緋來回打量着僵坐在她兩側的二人,好半晌才悶悶的詢問:“你父子二人今兒又是鬧了什麼彆扭?”
聽到‘父子二人’四個字,君修冥眉頭就不露痕跡的抖了一抖。
君陌殤卻立刻開口回道:“今日宮寒琛進宮要求見宮家姐妹二人,朕擔心那姐妹二人催促宮寒琛快些幫她二人正名分,便就阻止了宮寒琛去古瀾宮,然阿染他卻擅自做主放宮寒琛去了古瀾宮。”
說罷,他滿眼無奈的望向宮離緋問:“嫺兒你說,今日是他錯,還是朕錯了?”
宮離緋顰眉想了想,揚脣嬌笑道:“你二人都沒錯!”
“都沒錯?”君陌殤不樂意的挑眉。
“皇上你有你的思慮,阿染也有他自己的打算,不過就是讓那宮寒琛見一見那姐妹二人罷了,你何必爲了這個跟孩子置氣?”宮離緋說罷怒嗔了君陌殤一眼,無聲的指控他越來越小家子氣了,以往阿染做更過分的事,也沒見他與阿染置氣啊!
“都是你把他寵得這般無法無天的!”君陌殤眼中的無奈加重,清淺勾起的嘴角卻漾滿了寵溺。
“纔不是,明明是皇上你自己寵出來的,我可是一直都有讓你好生管管他,別太由着他的。”宮離緋賭氣的扭頭,自從冥兒沒了,皇上就將阿染寵上了天,要星星不會給月亮,便是殺人放火了,皇上也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立刻幫阿染擺平,與皇上相比,她這些年對阿染可謂是完全不上心。
“唉!朕一定是上輩子缺德事兒做太多,纔會遇上你們兩個冤家!”
“……”
聞言,宮離緋頓時笑彎了眉眼。
因她那笑,君陌殤心情莫名變得柔和。
君修冥卻目色漸深,方纔君陌殤所說的那句話,曾經父皇也說過。
那麼……
君陌殤究竟是如何知曉的?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當時父皇說那話的時候,身邊除去他與母妃以外,再無旁人!
亦或者……
當年說那話的便是他君陌殤?
而非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