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日一早,柳瑤瑤的滴翠軒裡傳出一聲驚天的尖叫聲:“啊——”
無數丫鬟嬤嬤衝進屋裡,只見青蓮正跪坐在地上,淚痕滿面地哽咽道:“小姐,小姐不見了……”
大家都嚇了一跳,冷汗都出來了,成親當天新娘子不見了,新郎還是九王爺那樣的冷麪戰神,這,這天都要塌下來了呀!於是趕緊報給了柳夫人知道。
柳夫人因爲女兒出嫁,今天也早已起牀,聽到消息也急忙趕過來,指揮所有的丫鬟下人滿處尋找,無比要把柳瑤瑤找回來,要不然整個丞相府都落不着好。
整個丞相府都亂做一團,柳夫人急的連眼淚都要掉下來,忽然有人疑惑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這聲音真是無比熟悉,大家一驚,回頭看去,可不正是鬧得整個丞相府人仰馬翻的柳瑤瑤!
原來她昨晚在院子裡睡着了,自然沒辦法回房,這才惹出這一場虛驚。
青蓮破涕爲笑,衝過來拉着柳瑤瑤又哭又笑:“小姐,青蓮還以爲你不要我了,小姐你明明答應就算逃婚也會帶上我的……”
柳瑤瑤看這情形就知道大概什麼事了,於是笑着安慰道:“怎麼會,你家小姐我向來說話算數的,要是真的逃婚……”
“要是真的逃婚你想怎麼樣,嗯?”忽然一道溫柔但威嚴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柳瑤瑤和青蓮一起僵住了。
柳瑤瑤心中暗暗叫苦,逃婚什麼的都是前些日子心情不好的時候跟青蓮隨口抱怨的,純粹是發泄心中的鬱悶,蒼天作證,她可從來沒想實踐過啊,捨棄榮華富貴憑着一腔熱血自己出去闖蕩什麼的,在她看來簡直腦殘好嗎?
結果這事兒怎麼就在這麼一個節骨眼被抖出來了!還好死不死正好被柳夫人聽到!
“呵呵,沒什麼,娘啊,時辰不早了吧,趕緊讓人來給我梳妝吧!”柳瑤瑤笑着想矇混過關。
柳夫人嘆了口氣,她當然知道女兒不會置家族和父母於不顧,作出逃婚的事情來,剛纔的話不過是玩笑。
正好這時全福夫人也到了,柳夫人便把這話掩下,放了柳瑤瑤一馬。
今天的全福夫人是錦鄉侯府的吳夫人,她與柳夫人乃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如今兒女雙全,父母俱在,錦鄉侯也十分愛重她,可以說一輩子再順心不過。
於是柳夫人便請她來爲自己的寶貝女兒梳頭,期盼着女兒能向自己這位好姐妹一樣一聲順遂如意。
柳瑤瑤在妝臺前坐下,吳夫人走上前來,自袖中取出一柄嶄新的白玉梳,一邊給柳瑤瑤梳頭一邊嘴裡念着吉祥話: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一時髮髻梳好,柳瑤瑤站起身來,青蓮捧過大紅的嫁衣,柳夫人接過來,親手給女兒披上,等整理好,滿屋子的人不由得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都知道柳瑤瑤生的極爲美貌,但是今天他們又一次被震撼了!
眼前的新嫁娘美如春山,目含秋水,身姿嫋娜,風華無雙,一身紅衣的柳瑤瑤簡直是傾國傾城!
吳夫人在—旁邊笑着打破了寂靜的氣氛:“哎呀,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新娘子呢!也就是我兒生的晚,要是他跟瑤瑤年紀相當,說什麼我也要拐回來做自家兒媳婦!”
大家聽得都笑了。
梳妝完畢,柳夫人將衆人遣出去,自己也在柳瑤瑤身邊坐下,含笑打量着自己的寶貝女兒,目光中有欣慰,有自豪,還有擔憂,五味雜陳。
“母親?”柳瑤瑤知道柳夫人把人都支走,定然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柳夫人慈愛地摸了摸柳瑤瑤的臉,猶豫再三,終於下定了決心開口道:“瑤兒,剛纔你跟青蓮說道逃婚……”
柳瑤瑤嚇了一跳,連忙分辨道:“母親你放心,女兒是開玩笑的,我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女孩子!”
柳夫人笑着點頭,但眼眶卻慢慢紅了:“娘知道。但是娘也知道,你對這門親事,大抵是不願意的。瑤兒,趁現在你還沒過門,後悔還來得及,我讓你爹去求皇上收回成命……”
“娘!”柳瑤瑤輕輕捂住了柳夫人的嘴,不讓她再說下去,“娘,女兒知道爹爹爲了女兒會這麼做,皇上看在爹爹幾十年忠心爲國的份上可能也會答應,但是天家尊嚴不容冒犯,自此以後咱們柳式一族就會被皇上厭棄,早晚會衰落甚至滅亡!女兒怎麼能爲了一己之私而害了全族,那可都是我的親人啊!”
柳夫人含淚道:“但是也不能就這樣眼睜睜地讓爲娘看着你毀了自己啊!”
柳瑤瑤知道自己不願意嫁給高伯瑜的心思被柳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現在也只能盡力開解她,於是強笑道:
“看娘說的什麼話,九王爺是整個大胤女子心目中最好夫君人選,現在這朵高嶺之花被您女兒摘到手了,我怎麼會不高興?
那些不願意什麼的,難道娘還不知道女兒害羞嗎?難道要讓女兒天天喜笑顏開盼着早日嫁過去?那得被多少人笑掉大牙!”
“是這樣嗎?”柳夫人被女兒說的猶豫了,誰讓柳瑤瑤口才一流,說的確實像是那麼回事呢!
柳瑤瑤拼命點頭:“女兒現在不擔心別的,就擔心九王爺不夠喜歡我,怎麼會不滿意這樁婚事?我嫁過去之後一定好好跟九王爺過日子,娘您放心吧!”
正好外面丫頭前來稟報:“夫人,小姐,九王爺來迎親了,現在已經在外面念起催妝詩了呢!”
柳夫人於是便不再糾結,揚聲道:“我知道了,你們進來伺候小姐。”
一時丫鬟們紛紛進來,圍着柳瑤瑤一邊給她做最後的修飾一邊七嘴八舌地描述着九王爺一身紅袍是多麼俊美瀟灑、威儀天成。
柳瑤瑤笑道:“今天應該來了不少師兄,想來不會讓他輕易過關,都出了什麼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