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和史貴妃相視一笑,貴妃便開口問柳瑤瑤:
“九王妃,你的詩稿可完成了?要是還沒完成,今天這比試可就要算你輸了,還是回去好好準備幫九王爺以平妻之禮迎娶喜鑫公主吧!”
珠簾外的高伯瑜聽到這話,雙眸猛地一縮!怪不得要讓他們夫妻二人今日進宮,原來太后她們打的是這個主意!
正想着,就聽珠簾後面柳瑤瑤的聲音傳來:“我的詩也好了!”聽那聲音輕快,倒是沒什麼緊張惶恐之意。
太后心中只覺得柳瑤瑤是垂死掙扎,於是故作大方地說道:“既然你也完成了,那便拿給魏學士看看吧。”
高伯瑜聽到這裡再也不敢等下去,一挑珠簾便走了進去。
只見柳瑤瑤正要把手中的宣紙交給一個小宮女,他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將那詩稿奪過來,折了幾下塞進了懷裡。
不單是柳瑤瑤,就連太后等人也被高伯瑜這雷厲風行的動作嚇了一跳。
柳瑤瑤瞠目結舌地問道:“王爺,你這是要做什麼?”
高伯瑜瞪了她一眼,心道你還好意思問我!這麼一錯眼不見的功夫,你就給我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看我怎麼回去收拾你!
回過頭來又向太后道:“母后,既然這次切磋的彩頭是兒臣的平妻之位,那這個裁判理應由兒臣來做纔是。”
太后、貴妃和高雨珊面面相覷。
太后以爲高伯瑜是要維護柳瑤瑤,眉頭一皺就要發火,史貴妃連忙攔住,悄聲笑道:
“母后千萬別動怒,公主今天的詩作如此出衆,不管是誰來做裁判,那柳瑤瑤都輸定了,何必逆了九王爺的意思?等柳瑤瑤的詩拿出來一讀,怕他不惱怒柳瑤瑤給他丟這個大臉呢!”
太后一想也是,只要柳瑤瑤的詩一出來,肯定與珊兒的詩是雲泥之別,難道自己的兒子還能在同僚面前顛倒黑白不成?於是便轉怒爲喜:
“也罷,我兒說得有理,畢竟是日後常伴你左右的紅顏,當然要依照你的喜好來判定。不過,皇兒你也不要太失了分寸。”言語間終是敲打了高伯瑜一記。
高伯瑜只做聽不見,拉起柳瑤瑤就往殿外走去:“母后放心,兒臣看了,瑤兒的詩才是兒臣心中最好的!”
這廝也知道高雨珊文采出衆,柳瑤瑤怕是萬難取勝,因此居然不打算把詩拿出來,就想這樣混賴過去,溜之大吉,然後來個死不認賬!
太后氣的差點心肝都爆了,連忙命令身邊的宮女太監們:“快點把他給哀家攔住!”
太監宮女們連忙上前,裡裡外外圍了三層,但是高伯瑜是誰?那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戰神“鬼王”,一個眼神過去,瞬間嚇退了一大片,還有一個年級實在太小的小太監居然被嚇得尿了褲子!
於是太監宮女們無不戰戰兢兢,雖然依舊跟着高伯瑜,卻沒有一個敢往前湊。
眼看着就要出了殿門,卻有一個不怕死的攔在了前面,柳瑤瑤定睛一看,一個文弱的青年男子,想必就是那魏學士。
原來這魏學士是個文癡,要是遇到佳作,必要想方設法求了來拜讀一番才行,要不然就會日夜懸心,茶不思飯不想,睡覺都睡不安穩。
他本來也以爲喜鑫公主今天的詩已經極爲難得,怕是必定要贏了,誰知九王爺居然說九王妃的詩還要更勝一籌!
他不知道高伯瑜這樣威名赫赫的戰神還會這樣睜眼說瞎話,於是他當!真!了!
魏學士的文學之魂瞬間像開啓了雷達一樣“嗖嗖”地燃燒了起來,只等着一睹爲快,哪知這九王爺這麼不講究,一言不合就要開溜!
這怎麼可以!於是魏學士瞬間爆發出無盡的潛力,愣是以文弱之軀發揮出極致的速度,終於趕在高伯瑜拉着柳瑤瑤走出殿門之前將他們攔了下來:
“九王爺,九王妃的大作,可否讓在下拜讀一下?”
高伯瑜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什麼叫功虧一簣,這就叫功虧一簣!滿殿無數宮女太監攔不住他,結果偏偏栽到有這麼個不長心眼兒的同僚手裡!
身後史貴妃含笑的聲音傳來:“是啊,既然九王爺說九王妃的詩作更勝一籌,相比定然是難得一見的佳作,九王爺可千萬別小氣,拿出來讓我們大家看看呀。”
高伯瑜咬牙切齒地瞪着魏學士,偏這書呆子沒有自覺,一雙眼睛閃爍着無盡的渴望,就盼着能目睹九王妃的精彩詩作。
柳瑤瑤見他們總這樣僵持也不是事兒,於是悄悄捅了捅高伯瑜,小聲商量道:
“要不,就拿出來比比唄,其實我也不一定輸的……”
高伯瑜立刻將矛頭對準了她,低聲吼道:“我這麼做是爲了誰!你沒聽見這呆子說喜鑫公主的詩作勝多許多翰林學子嗎?你有多少墨水敢出這個頭!”
柳瑤瑤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我是沒什麼文采,但是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啊!我就不信那細心妹子再牛,還能牛過我大天朝五千年那麼多驚才絕豔的前輩?
但是這話卻不好說,她也只好作罷。但是剛纔地方話被太后等人聽去了,他們更確定柳瑤瑤的詩不如高雨珊。
太后沉下臉來,怒喝道:“小九!哀家命你將柳瑤瑤的詩稿拿出來,是優是劣,好歹也得讓人心服口服!”
高伯瑜無奈之下,萬般推辭不過,只好磨磨蹭蹭地把懷裡的詩稿又摸了出來。
剛一拿出來,就被魏學士迫不及待的一把搶了過去,惹得高伯瑜連連瞪了他好幾眼。
魏學士將那詩稿打開,卻是半天沒了反應,只是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像是又想笑又想哭,簡直詭異地緊。
“糟了,莫不是你的詩實在太爛,魏學士被氣出什麼毛病來了吧!”高伯瑜見事情不妙,拉起柳瑤瑤便往外走。
“趁他們還沒回過神來,快跑!魏學士性子古板,偏偏還得皇上賞識,要是把他氣出個好歹,一定會有麻煩的!”
“哎,你等等!”柳瑤瑤掙扎着,本來想告訴他自己的詩不但不爛,相反還好得很,但是高伯瑜的力氣豈是她一個小姑娘能比得過的?只能身不由己地被拉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