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瑜這麼想着,可是這麼晚了,她應該已經睡了吧,他就這麼去了,會不會吵到她?會不會打擾到她?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高伯瑜這會兒就是很想見她,很想看到她,哪怕她現在睡着了。
就這麼想着的時候,高伯瑜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長生殿的門口了。
高伯瑜走到了門前,卻不知該不該敲門了。敲門,是肯定會把柳瑤瑤給吵醒的,她本就受了傷的,要是她再因此受了打擾,高伯瑜才叫做是真正的混蛋。
高伯瑜的手擡起,正要叩門的時候又停了下來,就停留在門前一寸,哪怕再往前近一分,高伯瑜的手都能敲響這扇長生殿的大門,可是就是那麼巧的,他就停在了那裡。
“皇上,夜深了。”張公公欠着身子走到高伯瑜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皇上該回宮歇息了,也免得吵到皇后娘娘啊。”
高伯瑜先是瞪了一眼張公公,後來大概是覺得張公公所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兀自嘆了口氣,就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轉身跟着張公公回了金龍殿,在金龍殿就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早朝之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愛卿平身。”
其實,高伯瑜今天一上朝就想說了,有事啓奏無事退朝,他是想要下了這早朝,然後去太極殿看柳瑤瑤的,正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縱使是高伯瑜,也不例外啊。
然而令高伯瑜意外的是,蕭景站了出來。
他還有臉?
高伯瑜現在看到蕭景就來氣,特別是昨天封后大典的時候竟然以有要事相商爲由,妄圖讓蕭芩芩來誘惑他,他們蕭家父母把他高伯瑜當成什麼了?
蕭景先是行了個禮,然後說道:“啓稟皇上,微臣,有要事啓奏。”
高伯瑜冷哼一聲,說道:“蕭尚書,有何事要啓奏。”
“微臣懇請皇上,罷免皇后。”
蕭景話音剛落,有幾個臣子也跟在他身後跪下,紛紛說道:“啓稟皇上,臣附議。”
“你們反了!昨天才是封后大典,今日就敢叫朕罷免皇后,竟然妄想摘除皇后的后冠!你們好大的膽子!”高伯瑜憤怒地吼道。
現在的高伯瑜,是真的非常生氣啊!
這羣臣子,昨天的事情都沒有查清楚,竟然就想着罷免皇后,真是膽大妄爲!這很明顯,是有人在針對着柳瑤瑤,是誰呢?
高伯瑜掃視了那一羣大臣,最終視線還是定格在了蕭景的身上。
說到底,蕭景纔是今天進諫的人,身後的那些人,只不過是附議的罷了,搞不好,那些人就是跟蕭景勾結好了的。
高伯瑜又看了幾眼,那些人之中,普遍都是和蕭景交好的人,或者是平時關係走的近的人,看來這事和蕭景也脫不了關係。
不知怎的,高伯瑜聯想到了昨天的煙火事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今天又在這朝堂之上提出要廢后,很明顯就是要轉移注意力啊,這很難不讓高伯瑜把兩件事情聯想到一起。
高伯瑜的心中,對蕭景的懷疑又加重了幾分。蕭景見高伯瑜不說話,就把奏摺遞給一旁的公公,然後說道:“微臣之所以想要彈劾皇后娘娘,其因有二。一是皇后娘娘不識宮中禮數,難成大體,二是皇后娘娘身染不祥,爲皇家血脈着想,請皇上罷免皇
後。”
高伯瑜還未說話,宰相就說道:“蕭尚書口口聲聲說皇后娘娘身染不祥,我倒想問問,怎麼個不祥?!”
蕭景冷哼一聲說道:“宰相大人乃是皇后娘娘的生身父親,實在不宜對此事發表看法,我看宰相大人您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你——!”
高伯瑜沉靜了下來,這時候越是憤怒越是不容易想到對策,他得想個辦法把這件事情給處理掉啊!
“皇上,請,廢除皇后。”
許久,高伯瑜纔開口,他說:“諸位。”只兩個字,原本吵吵鬧鬧的朝堂之上,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到了高伯瑜的身上,所有人都看着高伯瑜,所有人都在等着高伯瑜的皇后。
“首先,朕不能答應你們的這個要求,昨日纔是封后大典,今日竟然就廢后,你們將朕至於何處?其次,朕並不相信所謂的身染不祥,朕以爲,朕的臣子們都是開明的人,沒想到都是這樣的迂腐!”
說完,高伯瑜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昨日宮中已經明令禁止明火了,爲何還有煙火出現在皇宮之內,你們不去追查元兇,竟然來怪罪朕的皇后,把這一切罪責推給一個婦人承擔,你們太叫朕失望了。”
“皇上恕罪。”官員們見勢頭不對,又紛紛開始求饒似的。
蕭景只能恨恨地看着周圍,這些人,說着好聽,出了事還不都是隻顧自己的,就象現在,這些人全都倒戈了畢竟沒有人會和皇上做對啊。
所以這個時候,蕭景顯得有些孤立無援了。
但是蕭景又怎麼能輕易認輸呢,這可是關係到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啊!
蕭景繼續說道:“皇上,這件事情……”
可是蕭景話都還沒說完,就聽見高伯瑜又說道:“蕭尚書就不要再說了,廢后的事情就此作罷,你們想都不要想,朕倒是希望蕭尚書能把重點放在追查昨天的事情上,你覺得呢?”
蕭景磕了個頭,低着頭的時候想了半天,再起來時,已經打消了腦袋裡原本的自己的想法,無奈地說:“臣,附議。”
見蕭景不再作怪,高伯瑜也放心了些,處理了一些大臣們上報的事情,這就準備下朝了。
離開了太極殿,蕭景氣憤地握着拳離開,那些原本和他一起進諫的大臣們,此時連和他一起走的人都沒有,真是牆倒衆人推。
蕭景這下子就更瞧不起眼前的這些人了,這些大臣們真是牆邊草,風往哪兒吹往哪兒倒!
風向一旦不對了,他們馬上就會氣你而去,把你甩得遠遠的。蕭景今天真的是要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