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寧水月那囂張得把誰都不當一根蔥的模樣,想到他有強勁的後臺,自有傲慢的資本,再一尋思自己居於此山中霸爲一王,也是平時欺善壓弱、能屈能伸得來的,突然醒悟,覺得自己應該退一步海闊天空,再退兩步風平浪靜,於是就毫不猶豫地退了三步,往眼前的兩人一兔深深鞠躬,“小的有錯,還請兩位大王原諒。再請白兔小姐諒解我苦苦的思慕之心。”
思慕之心?倒是把理由說得冠冕堂皇。
小白兔雖然不能幻化成人形,神情肢體沒有其它人那麼生動,那麼有立體感,但寧寧大王也看出它眼中的不甘,略一尋思,望向一副高高在上的刁樣的寧水月,問道:“這波波小王不是一直霸山爲王麼?把他趕出這山,留給你的小兔子去作威作福如何?”而後嘟起小嘴,嗔癡道:“我也算允許了你享盡齊人之福了。”眼中一片哀怨和情癡。
寧水月看不下去了,血液原本緩緩流動,如今突然呼吸一窒,血液全衝上腦門,阻擋了他正常的思考。
她用上示弱這一招,明顯是故意的。
他最吃不慣就是她這個好像小女人,需要人呵護,我見猶憐的樣子。
父王和母后不只一次當着他的面咬過耳根,說她是他長長流年裡唯一的一個劫,他一直不相信,但當她一現出這模樣,自己就會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這算是不好的徵兆嗎?
寧寧大王見一向眼高於頂的寧龍王又被她逗弄得面紅耳赤,不知如何是好,嘻笑着收起偶爾纔會出現的憐樣,變得凶神惡煞,望着波王,直看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裡直發毛。他小眼不知所措地眨了又眨,看向哪邊都覺得不自然,沒有任何底氣。
以爲她又要使出什麼陰謀詭計刁難他時,寧寧大王才陰陰對他說:“滾出這山,以後不要再回來。”
看到這話,波王緊緊繃住的每塊肌肉才半鬆半懈,鬆弛了下來,原來是這事呀?不就是丟丟飯碗丟丟窩而已嘛?只要不是丟命怎麼樣都成。
於是連連點頭稱是,認同寧寧大王提出的方案,後退幾步,就閃成一陣風,消失不見了。
寧寧大王才懶理波王什麼時候纔會消失呢,話一說完,就閃過身子,來到寧水月的跟前,頒開他環手抱胸的雙臂,就勢窩進了他透着絲絲涼意的懷裡,“看到這樣的窩囊廢就討厭,還是我家水月大王可愛,可人愛。”末了,把自己滾燙的臉龐靠在他心臟跳動的左胸處,無力的蹭了蹭,才悠悠地說:“帶我回去吧,我發燒了。”
原來,之前故意露出惹人憐愛的樣子,是想哄他帶她回合海呢。是怕他又像之前一樣,棄她於不顧嗎?
思及此,心就莫名其妙地痛了起來。
雙手收緊,化被動爲主動,把送進懷裡的人摟了起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時臉上滿滿的都是難得一見的疼惜之情。
她置深情於他身上,他卻一直躲閃不接,難道不應該說他也是她解不開的劫數麼?
寧水月不着痕跡地嘆了口氣,伸出自己冰涼的手掌,撫上她光潔的前額,許是龍族特有的涼意讓發燒中的她特別舒服,她居然滿足地輕溢出聲,笑一笑,梨渦輕現,合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