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真快!”在看到喜鵲的那一刻,凌莫遙扯了扯嘴角。
彩月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知道喜鵲是路氏的貼身丫鬟,此時卻到了凌莫遙的房裡,這讓她很是奇怪。
“這不是喜鵲嗎?這是怎麼了?”彩月迎上去幫黑子把喜鵲安頓在榻上,禁不住問道。
“只是中了迷香而已,讓她睡吧。”凌莫遙伸手給喜鵲把了把脈,發現她只是中了迷香並沒有大礙的時候輕輕鬆了口氣。
“小姐,喜鵲怎麼會中了迷香?”彩月奇怪地問。
“沒事,不過是有人想要殺人滅口而已。”凌莫遙說的輕描淡寫,她已經看出彩月不是凌思雨那邊的人。
殺人滅口?
彩月並不是多話的人,卻也知道凌莫不打算多說,所以不說她也就不再多問,只不過此時有很多疑問堆積在她的心頭,亟待解決。
她和彩露從四小姐房裡來到五小姐房裡,動機確實不單純,但是她不知道彩露究竟露出了什麼馬腳,竟然惹怒了凌莫遙,而凌莫遙的態度也很讓人費解,什麼樣的冒犯才能讓她輕易地就要了彩露的性命。
這些疑問不解決,她就沒有辦法進行下一步的行動,而不進行下一步的行動,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也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就完不成大小姐交代給她的任務了。
凌莫遙看到彩月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她一定有話說,而且恐怕與彩露有關係,因爲這副模樣從剛纔知道彩露沒有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難道彩月也是慕容氏那邊的人?但是就她觀察,實情並不是這樣。
初冬的氣溫已經漸漸降了下來,夜裡的寒風已經刺骨,但是身爲修煉中人,凌莫遙站在窗前並沒有感覺到冷意,她看着窗外的怒放的臘梅,等着彩月問出她的疑問。
而彩月眼見着凌莫遙的一臉冷意,依然沒有拿定主意,主僕兩人各有心事卻都不說話,一時間屋裡陷入了讓沉默,現在就看誰更有忍耐力了。
“小姐!”再也忍不下去的彩月終於開口。
“嗯?”凌莫遙緩緩回過頭。
“彩露沒有跟小姐一起回來,喜鵲又身中迷香,所以奴婢心中有疑問。”思量再三,彩月還是決定問清楚實際情況,然後再決定是否坦白。
“你知道彩露是凌思雨的人嗎?”凌莫遙不答反問。
“四小姐?怎麼會!小姐你一定是搞錯了!”彩月一臉震驚,她與彩露朝夕相處,一起奉大小姐的命來伺候五小姐,彩露怎麼竟然成了四小姐的人?
“既然你這麼篤定,那她究竟是誰的人?”凌莫遙淡淡的問,似乎並沒有很關心。
“這……”彩月遲疑,她本來是想從凌莫遙口裡知道一些實情,藉此來判斷是否把實情坦白,卻沒想到反而被凌莫遙反將一軍。
“知道喜鵲爲什麼會中了迷香嗎?就是因爲彩露去跟她的主子報告了,說喜鵲有可能會投靠我,所以她的主子纔有了殺人滅口的決定。”凌莫遙知道,她不把事情說清楚是換不來彩月心裡的秘密的,彩月嘴巴緊這一點倒是她比較滿意的。
“小姐是說彩露沒有死?”彩月睜大眼睛,原本凌莫遙說彩露去她該去的地方了,她還以爲彩露已經死了,現在聽來,竟然是凌莫遙把她放回去通風報信了。
凌莫遙點點頭,說:“我放她走的時候她還活的好好的,但是現在就不一定了。”說着,她把眼睛投向榻上仍然在昏睡的喜鵲,喜鵲會被殺人滅口,彩露又怎麼會活下來。
聽了凌莫遙的話,彩月一臉驚異,大小姐的計劃彩露是知道的,那她有沒有透露出去呢?想到計劃可能敗露,彩月的背脊上趕到了一陣冷意。
“小姐,我跟彩露以前是伺候大小姐的,這您是知道的。”彩月一臉認真地說,已經做好了接受處罰的準備。
凌莫遙沒有做任何表示,她知道彩月終於下定決定要坦白了。
“大小姐派我們來,確實是有目的的。”凌莫遙一聲不吭,彩月連擡頭看凌莫遙表情的膽量都沒有了,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往下說,“大小姐想要跟小姐合作,共同對抗大長老,共同對抗凌家。”
說着,彩月還從衣衫裡襯取出了一個小巧的信箋,舉到了凌莫遙面前。
凌莫遙接過來把信箋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行行娟秀的小字,大體意思是說她知道一些舊事,說凌莫遙最大的敵人是大長老,而她也恨大長老,所以要跟凌莫遙合作。
凌莫遙看完之後心情有些激動,凌思嫺所說的一些舊事應該就是她想要調查的,包括她娘是怎麼消失的,而她爹凌峻又爲什麼一直被關押。
不過表面上,凌莫遙卻是氣憤的,面上是冷徹心扉的笑:“原來你也是眼線,欺騙本小姐很好玩是嗎?”因爲知道彩月並沒有修煉,所以她沒有釋放出威壓,但僅僅是她的殺意就足夠起到震懾的作用了。
只見彩月“撲通”一聲跪下,挺直了背脊,一字一句的說:“小姐早已猜到了不是嗎?只要能夠促成大小姐與小姐的合作,彩月甘願受死,死而無怨。”
“好,那我問你,嫺妃娘娘得皇上恩寵,又與大長老有什麼過節?”凌墨遙又問。
“大小姐如今雖然得皇上恩寵,但是當初嫁入皇室卻不是她的意願,與無數的女人共同分享自己的夫君也不是她的意願,所以她要對付大長老,是因爲大長老安排了她的婚事,把她作爲一個工具送進了宮裡,大小姐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得到了皇上的恩寵,這才能夠在宮裡立足。”彩月如實回答。
這是凌思嫺交代了可以告訴凌莫遙的,因爲當初親眼看到凌莫遙拒絕嫁給太子,凌思嫺就知道她一定會贊同她的想法,而不是一味地聽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這是她教給你這樣說的?”凌思嫺會有這種想法倒是出乎凌莫遙的預料,按說這種大家族的女兒應該已經習慣了男人的三妻四妾,但是凌家引以爲傲的凌思嫺,宮中賢良淑德的嫺妃娘娘,卻成了另類。
不過話說回來,她是知道皇宮內院是有多麼險惡的,凌思嫺嫁給皇帝以後,能夠從在宮中毫無勢力到如今如日中天,她的能力也的確不容小覷,所以在凌家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也是極有可能的事。
“小姐覺得奴婢能說出這種話嗎?”彩月聞言擡頭。
“找機會安排我跟你家主子見個面吧。”凌莫遙不置可否,凌思嫺痛恨隨意安排她命運的大長老,也是在痛恨整個凌家,所以她的目標很可能是整個凌家,這是與自己想要扶持凌家的理念相悖的。
但是凌莫遙又很想聽一聽凌思嫺所說的舊事,所以還是先見面再說,至少她們共同抗衡大長老的心願是一致的。
“小姐,奴婢知道恐怕不會得到小姐的諒解了,但是奴婢還是要說,奴婢的主子只有小姐一個,幫助大小姐是爲了報答救主,但是奴婢還是在小姐這邊的!”彩月聽到凌莫遙提起“你家主子”四個字時,立刻重重的磕了個頭,說道。
凌莫遙定定的看着她,看到她額頭上因爲用力而形成的紅印,感覺到了她全身散發出來的誠意,這番話說的斬釘截鐵,這對於很少多嘴的她來說,絕對至誠。
“好了,你快起來吧,我也無意取你性命,不然就因爲當初你給我找的那個車伕就足夠你死好幾次了。”凌莫遙伸手把彩月扶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上次給我找的車伕其實是路姨娘的人?”
彩月一聽此話立刻瞪大了眼睛,“小姐你是說上次遇刺的時候?那個車伕有問題?”
“嗯,他身上有路姨娘的東西。”凌莫遙點頭,想起了那個繡着“路”字的肚兜,一個傻子會懂得把肚兜送人做禮物嗎?這個車伕跟路氏究竟有什麼關係呢?現在車伕跟路氏都已經死了,這個問題恐怕沒有人能回答了。
“奴婢謝小姐不殺之恩!”彩月趕緊道,那車伕確實是她找來的,沒想到竟然有問題,幸好小姐沒事。
“好了,你的用心我能看到,下去歇着吧。”凌莫遙輕輕安慰道,彩月依言去了。
喜鵲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她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用力搖了搖頭,好半晌纔想到她應該在孃親靈前守靈。
“你醒了。”黑子突然出現在屋裡。
“你是誰?”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喜鵲嚇了一跳,在看到出現的是個俊美的男子後,心中更是驚訝。
“我主人是凌莫遙,她讓我在這裡確保你的安全。”凌莫遙給他的任務是守着這個叫喜鵲的丫頭。
“五小姐?我怎麼會在五小姐房裡?我怎麼會有什麼危險?”喜鵲根本不知道中了迷香的事,自然也不會知道有人想要殺她。
“等主人回來自然會告訴你的。”
黑子的聲音不帶有一絲感情,凌莫遙被凌家主派人來叫走了,來人態度很差,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有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