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結局

鬼王妖妃 012 結局

火急火燎從邊境趕回來的景痕和古寒看着異常嚇人的血主,都意識到問題大條了。

血魂殤在怒火沖天地毀了一座宮殿之後,終於鐵青着臉,下令道,“給我包圍天宮,就算把整個天界翻過來也要給我把人找出來!”

雲傾不知所蹤,原本他不應該輕舉妄動,但是在大軍未到這幾天,他已經派出所有人去尋找了,但是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甚至,連對鳳佩的感應都消失了。

血魂殤第一次體會到牽腸掛肚的滋味,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一想到雲傾可能受到傷害,便忍不住心慌,他不該丟下她一個人的。

這時候,他們都忘了一個人,駱謹!

駱謹早已回到了天界,但是卻在天帝召見了一次之後,便消失無蹤了。

此時,黑暗的空間中,雲傾冷着臉看着突然出現的駱謹,臉上不復淡漠,但是那冰涼的眼神,卻如冰水沁透骨髓一般,讓人難受。

駱謹不得不避開她的視線。

雲傾冷然地笑道,“你以爲這裡能夠困得住我?”

那一身冷然氣息倒是與血魂殤的張狂凌厲有幾分相合,駱謹從未見過這樣的雲傾,不由有些怔然。

回過神來,才說道,“就算你真的能出去也晚了,這裡一日,外面便是一月,等你出去的時候,血魂殤恐怕早就……”

看着雲傾難看的臉色,駱謹停下了後面的話。

雖然這樣說,但是他並不認爲雲傾能夠自己出去,這裡是天帝親自設下的束縛空間。

只是看着雲傾陰沉的臉色,他卻忍不住心痛,“雲傾,他到底有哪裡好?”

雲傾卻沒有理會他的失落,只是冷笑道,“是你放我出去,還是我殺了你之後,自己出去?”她現在耽誤不起,若是駱謹放她出去,可以節省不少時間,否則她也不會在這裡和他囉嗦。

只怪她一時不慎,居然誤入這裡,血魂殤如果找不到她,一定會擔心,若是在與人交手時分心,後果會很嚴重,而且,誰知道天帝會不會用她作爲要挾?

駱謹臉色微白,“殺了我嗎?”自嘲地勾了勾脣角,“天帝除掉血魂殤這個眼中釘勢在必行,我千方百計地讓天帝同意將你困在這裡,只是爲了讓你不受到牽連,我的用心你一點都看不見嗎?”

雲傾雙眼一眯,“就這麼簡單?天帝會同意?”雖然駱謹現在是天帝身邊的紅人,但那也是因爲他有用,天帝會因爲他而不對她出手?想也不可能這麼簡單,真以爲她那麼無知嗎?

駱謹抿了抿脣,冷哼道,“我只是獻上了除去血魂殤的好計而已,將你困在這裡,也是爲了方便製造你灰飛煙滅的假象,如果他真的那麼愛你,必定心中大慟,情緒不穩,不會是天帝的對手,如果他不受影響,那隻能說明你在他心裡根本就沒有地位。”

說到底,駱謹是爲了自己,血魂殤死了,他少了一個情敵,血魂殤若是贏了,也會失了雲傾的心。

而天帝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將雲傾困在自己的束縛空間裡,也是爲了在不得已的時候,拿雲傾做人質。

“你、該、死!”雲傾身上爆發出濃烈的殺意,她不敢想血魂殤知道她灰飛煙滅之後會做出什麼事。

駱謹不禁冷笑,是不是不管他如何爲她着想,她都無動於衷?

“如果不這樣,你以爲你現在還能安全地呆在這裡嗎?你知不知道天后給你派的任務原本就是爲了將你和血魂殤分開,然後擄走你做人質的,如果真是那樣,你最後會如何你知道嗎?”

雲傾臉上冷意更甚,她寧願被擄去做人質,就算她真的被鉗制,毫無還手之力,至少,血魂殤能夠看見她。

“他不會相信的。”血魂殤豈會那麼容易上當。

“他會信的,象徵你身份的玉牒已經消散,連玄天祖師和夕妍上仙都信了。”

天界每個人都會有一個象徵着身份的玉牒,擺放在玉牒宮的玉臺上,若是被驅逐出天界,玉牒便會失去光澤墜落於地,而若是玉牒消散,那便代表這個人已經永遠消失,自然也就永遠不可能再入天界,也就沒有必要再保留玉牒了。

其實雲傾的玉牒之所以會消散,是因爲這個束縛空間切斷了她和外界的所有聯繫,對於外界來說,她就是徹底消失的人。

天帝的這個束縛空間一直無人知曉,因爲有血魂殤這個心腹大患,他隱藏了不少實力,就爲了有朝一日,能夠出人意料地給血魂殤致命一擊。

駱謹看了眼雲傾,繼續說道,“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血魂殤的本事確實大,如果是連他都找不到的人,那就是真的不存在了。”

雲傾握緊了雙拳,帶着殺意的視線落在駱謹身上,冷聲道,“我再說最後一次,放我出去!”

“我沒辦法放你出去,這是天帝親手設下的空間,只有他才能放你出去。”看着雲傾眼底的焦急,駱謹心裡突然有些報復的快感,或許,他心裡是恨雲傾的吧!

恨她無視他的感情,恨她對他的不在乎。

“那你就去死吧!”因爲心中的擔憂和憤怒,雲傾出手沒有留情,駱謹沒想到她會真的對他下殺手,也沒想到雲傾的實力居然那樣恐怖,一擊擊中,他便知道,他真的要死在雲傾手中了,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心底卻不甘心。

血魂殤,最終我還是輸給了你,但是下輩子,我一定不會再輸給你!

雲傾沒有去看駱謹,眯眼打量了一番這漆黑的空間,卻也是徒勞,因爲太黑,三步之內都只能看清一個模糊的影子,更別提遠處了。

雲傾冷着臉抿了抿脣,就地盤腿坐下,閉上眼。

懸崖邊,夕妍滿臉悲傷的看着崖下的雲霧,“我就知道雲傾和血魂殤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玄天站在她身後,心中嘆了口氣,他知道夕妍現在很傷心,她一直將雲傾當做自己的女兒一般疼愛,從不許任何人欺負她,但是現在……

他也是很喜歡雲傾的,他以爲血魂殤可以保護好雲傾,卻沒想到還是被天帝鑽了空子,他們甚至連雲傾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夕妍凌空拍出一掌,崖下的雲霧劇烈翻轉,如同她心底的怒氣,“天帝爲什麼不肯放過雲傾,他要對付的是血魂殤,爲什麼要把雲傾牽扯進來?居然還卑鄙地支開我們!”

其實,所有的答案她心中一清二楚,自古以來,犧牲在權勢之下的人不計其數,但是爲什麼這些人當中會有一個是雲傾?

夕妍眼眶有些發紅,玄天一直不吱聲更是讓她氣怒,猛地轉身,便見玄天和血魂殤面面相對。

夕妍看見血魂殤,一掌便拍了過去,“血魂殤,你不是很囂張嗎?怎麼連雲傾都保護不了,你把雲傾還給我!”

血魂殤沒有動,被夕妍一掌打中,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卻依舊好像無知無覺一般。

玄天連忙拉住夕妍,看向血魂殤,皺眉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和天帝開戰了嗎?”

他和夕妍身上都有着制約,是不能對天帝動手的,那是上一任天帝的傑作,這一點連現今的天帝都不知道,否則按照夕妍的性格,恐怕早就跑去爲雲傾報仇了。

如今他和夕妍躲在這裡,便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插手血魂殤和天帝之間的爭鬥,說到底天帝的作爲,讓這兩位不滿了,玄天根本不想勸血魂殤收兵,反正血魂殤的能力不會比天帝差,天界有血魂殤在就亂不了。

血魂殤好像沒有聽到他的問話一般,只是看着他問道,“師父,雲傾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他不過是離開了一下,她怎麼會灰飛煙滅?

玄天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血魂殤第一次這樣認真的叫他師父,第一次露出如此小心翼翼的表情,那雙一向凌厲張狂的眸子依舊深不見底,卻帶着一分死寂,玄天心中一驚,連忙說道,“雲傾的玉牒是消散了,但是也可能只是天帝的計謀而已。”

夕妍張口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閉了嘴,玉牒宮的玉牒即便是天帝也不可能隨意破壞的,玄天這是在騙誰呢?

血魂殤伸手輕撫着腰間的龍佩,喃喃道,“是天帝的計謀。”

可是,爲什麼他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如果雲傾沒事的話,他一定可以感應到鳳佩的存在的,如果雲傾真的沒事,他怎麼會找不到她?

懸崖上突然安靜下來,玄天和夕妍都只是靜靜地看着崖下翻涌的雲霧,大家心裡都不好受,誰也不知道該如何打破這份詭異的安靜,耳邊除了呼呼的風聲,什麼也沒有。

終於玄天想起血魂殤還在和天帝開戰,他突然跑到這裡來,豈不是被天帝得逞了?

正要勸說他回去,擡眼卻見血魂殤的身體已經幾近透明,不由臉色大變,“臭小子,你做什麼?”

夕妍也是一驚,眼眶不由更紅了,這都是什麼事?

血魂殤淡淡地說道,“她一個人會寂寞的。”

玄天滿臉怒氣地吼道,“你現在應該想着給雲傾報仇,而不是尋死覓活!”

血魂殤勾脣一笑,略帶諷刺,“邊境的情況比他所知的更嚴重,他以爲藉着這個機會除掉我是賺到了嗎?師父,只要你們不插手,要不了多久,他會付出代價的!”而他,要去找雲傾,他不想她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天宮內,景痕和古寒還在和天帝的人交手,心中卻很擔心血魂殤,如果主母真的如天帝所說灰飛煙滅了,真不敢想象血主會如何。

雖然血魂殤和雲傾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是他們卻很清楚雲傾對血魂殤來說意味着什麼。

一片刀劍相交的聲音中,突然傳來一聲異常清脆的斷裂聲,好似在每個人耳邊響起,又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直入人心底。

景痕和古寒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不由臉色大變,噬魂劍,那是被血魂殤丟下的噬魂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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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魂劍毀,那血主……

“轟……”這時,一聲轟然巨響,站在高臺上的天帝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腳步不穩地後退了一步,滿臉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

看着眨眼間出現在大殿之上的雲傾,景痕和古寒傻眼,主母不是……

天后見天帝突然吐血,連忙扶住他,滿臉擔憂,這是怎麼回事?

天帝撫着胸口,帶着殺意的視線落在雲傾身上,沒想到,她居然能出來,看來雲傾根本不是表面上那樣無害,她,不能留!

爲了除去血魂殤,這些年來,天帝付出的心血不可謂不大,束縛空間便是他耗費自己的生命建造出來的,和他有着強烈的聯繫,雲傾毀了空間,他也遭到了反噬。

雲傾看着眼前的混亂,視線掃了一週,卻只看見景痕和古寒,沒有尋到血魂殤的身影,心底不由有些不好的預感,沉聲問道,“他在哪裡?”

景痕和古寒面面相覷,血主戰到一半,得知她灰飛煙滅便跑了,他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啊!

天帝冷哼道,“噬魂劍毀,血魂殤自然是死了!”

看着那斷裂的噬魂劍,雲傾冰冷的眼神落在景痕和古寒身上,景痕吶吶道,“血主不會有事的……”

這話卻讓雲傾的心沉了下去,視線轉向高臺之上的天帝,“你就這麼容不下他是嗎?”聲音中夾帶的冷意和殺意,連天帝也不由心底一涼。

懸崖邊,玄天和夕妍費盡全力才搶救了血魂殤。

玄天看着手中隱隱閃動的光球嘆了口氣,他終究無法看着血魂殤煙消雲散,揮手打開天門,玄天將手中的光球投了進去。

這時,一個玄天宮的弟子慌里慌張跑來,稟報道,“玄天祖師……雲傾仙子大開殺戒了,天帝請你去大殿!”

“什麼?雲傾仙子?”玄天和夕妍對視一眼,都是滿臉驚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血魂殤剛被他投入人界,雲傾卻突然出現了?

玄天和夕妍急急趕去,卻見大殿之中,血流成河,雲傾一聲白衣已有一半染成了血紅,手中長劍正刺在天后的胸口上,天后身後是滿臉驚慌的天帝。

景痕和古寒也是一身傷,脫力地靠在一起,腳下全是一具具屍體。

玄天怔了一下,突然飛身上前,揮手打開天門,然後一腳將雲傾踹了下去。

夕妍回過神來,臉色變得很是難看,“玄天,你做什麼?”

夕妍正要衝上前,玄天卻一揮袖子將她定在原地,讓她只能乾瞪眼。

玄天轉頭不去看她憤怒的視線,只是看着手中的兩塊玉佩,心中嘆了口氣,血魂殤在人界,雲傾自然也是要去人界的,如此還不如他現在把她踹下去,否則,天帝不會輕易放過她。

現在血魂殤沒了,如果天帝也死了,天界必定大亂,甚至會讓蠢蠢欲動的妖魔得逞,這不是他們樂見的。

他和夕妍的責任是守護天界,天界不能亂,至少……不能落入妖魔手中,否則恐怕就連人界也免不了災禍。

就讓他們兩個在人界好好活着吧。

景痕和古寒看向玄天,“玄天祖師,血主……”

玄天看了兩人一眼,說道,“自然是和雲傾在一起。”

和主母在一起?意思是在人界?

景痕轉頭看向古寒,古寒點了點頭,兩人齊齊朝着還未關閉的天門撲去。

血主是他們的主人,他們誓死跟隨的主人。

天界天規森嚴,若不是血主給他們撐起一片天地,以他們兩人的關係,不會這樣自在,現在血主不在,他們自然也不會再留在天界。

天帝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臉上全是怒氣,正要開口說什麼,玄天卻搶先開口道,“血魂殤和雲傾都已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天帝認爲呢?”

面對玄天隱含威脅的視線,天帝漸漸地平靜下來。

玄天可以說是三朝元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面子他不得不給,他對玄天放心是因爲知道玄天對權勢不熱衷,但是卻不代表玄天好招惹,能教出血魂殤這樣的弟子,玄天又能簡單到哪裡去?

想着那兩人也已經墮入輪迴,今後便得經歷生老病死,也算是得到了懲罰,而且血魂殤已經輪迴,對他夠不成威脅,既然如此,他便賣玄天一個面子。

如此一來,這件事纔算平息下來。

但是夕妍卻很傷心很生氣,一氣之下,跑去了閻羅殿。

她知道玄天這樣做也是爲了成全雲傾和血魂殤,但是她很生氣,不是生玄天的氣,而是對天帝生氣,對這個天界生氣,她不想呆在這裡,至少現在她無法在天界呆下去!

玄天很是無奈,她知道夕妍是要去等雲傾,他也只好去另一個世界佈置一切,誰讓他一心急,一腳將雲傾踢遠了呢!

如果他們不插手,雲傾和血魂殤根本連面都見不着,所以只好到人界去補償一下了。

血魂殤從天界消失了,天界的人都很高興,沒有了嗜血的壓迫感,感覺渾身都輕鬆了,只是沒有了這位戰神,再加上這一場殺戮天界死傷無數,天界也大不如前了。

而沒過多久,那些因爲血魂殤的死歡欣鼓舞的人便意識到血魂殤有多麼重要,邊境妖魔橫行卻無人鎮壓,千年間天界不得安寧,有時候天帝也會在想,他除掉血魂殤的舉動到底是不是做錯了。

天帝因爲束縛空間耗費了不少生命,又因爲反噬,身體受損,加上接踵而至的妖魔大亂,讓他疲於奔命,身體也越加虛弱,但是無奈他根本無人可用。

爲了天界的安寧,玄天和夕妍並沒有因爲血魂殤和雲傾的事做什麼,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否則他也不敢對血魂殤下手。

但是這兩人終是對他離了心,離開天界在外遊蕩,常年不見人影,即便是在天界最危難的時候,他們也未出現。

終究玄天和夕妍還是失職了,當初血魂殤說只要他們不插手,天帝很快就會付出代價,他們並沒有承諾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去違揹他的意願。

只要天界不會真的落入妖魔手中,就算再混亂,他們也懶得出手。

最終,天帝因爲心力交瘁,不治而亡,成了唯一一個“短命”的天帝。

在天帝死後,妖魔橫行的狀況稍稍好轉,但是天界也還是經常被騷擾,這時有人提出要讓血魂殤這個戰神重歸天界,新任天帝也有那個意思。

玄天自然不願意讓自己的弟子再來受這份委屈,現在需要的時候,大家會把他當佛供着,等到不需要的時候,恐怕就會歷史重演了,所以這個提議直接被他駁回。

而那時宮絕殤和上官沫正在卿卿我我,滿世界地遊山玩水,逍遙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