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局中局魚餌還是魚

115 局中局,魚餌還是魚

“嘖嘖,鬼王爺的馬車上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會不會是什麼有趣的事?”已然與百里雲鷲的馬車拉開一大段距離的蕭安心的馬車內,穆沼撩開車簾,長長地探出腦袋往後瞧。

“穆大少爺若是掛懷雲王爺,在下可讓馬車停一停。”端坐在矮榻上的蕭安心看着穆沼一副沒形象的滑稽模樣,語氣溫和。

“不必不必。”穆沼擺了擺留在馬車裡的手,繼而收回了腦袋,一邊整整自己被風吹亂的髮絲,一邊笑眯眯道,“難得蕭少公子把他甩開了一段距離,若是在這兒因小爺停下,豈不是小爺壞了蕭少公子的好事?”

“穆大少爺真會說笑。”蕭安心溫溫一笑,毫不介意穆沼半含笑意又半含諷刺的話。

“嘖,小爺可不是在說笑,小爺既然當了蕭少公子的審度官,自然要爲蕭少公子着想不是?”穆沼依舊笑吟吟,像是和蕭安心是老好的朋友一般,竟是蹭到了蕭安心身旁坐下,免不了遭到君眉一記嫌惡又防備的白眼,只聽他像是說一件小事一般繼續道,“再說了,鬼王爺的馬車出事不是正好讓蕭少公子領先,多好的事兒不是?”

“既然穆大少爺如此爲在下着想,在下若是在這兒停下馬車似乎就是在下的不是了。”蕭安心依舊是溫和的態度。

穆沼只笑不語,爾後掃過蕭安心的腰際,笑意濃濃地偏轉了話題道:“聽聞蕭少公子與白家主琴簫合奏好不和諧,想來蕭少公子定是精通樂理了。”

“不敢當,在下只是愛好撫琴弄樂而已,算是識得一些樂理的皮毛,談不上精通,穆大少爺高擡了。”聽到穆沼提及自己與白琉璃琴簫合奏之事,蕭安心溫和含笑的眼神不禁定在穆沼身上,“穆大少爺如何突然提及這事,莫不成穆大少爺也喜歡琴瑟這些?”

“得,小爺還沒有蕭少公子這麼高雅成日撫琴奏樂,小爺就是一俗人粗人,喜歡的是嬌滴滴的美人兒。”穆沼似乎完全不在意蕭安心和君眉對他的看法,只笑眯眯地說着和他的身份極不相符的話,只見他定睛在蕭安心那斜插在腰帶裡的白玉簫,露出一副垂涎的模樣,“看蕭少公子腰上彆着的白玉簫就不是件俗物,能不能給小爺瞅上一瞅?”

君眉殺意上眸,目光凌厲地盯着穆沼,手立刻貼近身旁的長劍,似乎只要穆沼再說一句話她便抽出劍刺穿他的喉嚨。

穆沼不知所謂地笑着,卻沒有錯過蕭安心眼裡一閃而逝的寒芒,然蕭安心並未因他的話與神色而失色,而是擡手撫上了自己別在腰間的白玉簫,和笑道:“不過一隻普通的玉簫而已,沒有什麼值得慕大少爺欣賞的,只是這支玉簫跟了在下許多年,在下已習慣將它帶在身上而已。”

“哦?是嗎?”穆沼依舊時不時地瞟向蕭安心腰間的白玉簫,只見蕭安心輕撫玉簫的手有那麼一瞬間將白玉簫緊握,卻是剎那又鬆開,只擡眸抱歉地看着穆沼,“在下還是不把它拿出來污了穆大少爺的眼爲好了。”

“既然是普通的玉簫,那小爺便不看了,小爺還是喜歡名貴的東西。”穆沼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輕視,也毫不收斂自己的俗氣,反是蕭安心毫不介意,只是溫溫和和地淺笑着,看着穆沼那從未離過手的烏骨竹扇,道:“瞧着穆大少爺手上的這把烏骨折扇從未離過手,想來能得穆大少爺瞧上的東西必然是名貴之物。”

蕭安心的話讓穆沼不禁將目光定格在他的雙眸上,似乎要透過他總是溫和淺笑的眼眸看到什麼一般,少頃,只見穆沼刷地一聲打開自己手中的摺扇,笑意依舊濃濃:“這是自然,至少對於小爺來說,它是名貴的,蕭少公子,果然有眼光。”

蕭安心,不僅是暖玉簫的主人,竟也認得烏骨竹扇,果然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穆大少爺過獎了。”蕭安心微微垂眸,謙虛而笑。

穆沼不再接着說什麼,而是挪到了車簾邊上,又一次擡手撩開了車簾,看着因風雪而顯得一派蕭瑟的官道與其兩旁的景色,背對着蕭安心問道:“蕭少公子,前方就要到前去梧城與桐城的岔路,咱們這接下來的路,蕭少公子是要去桐城還是要去梧城?”

只見蕭安心垂放在膝上的雙手驀然緊握,君眉則是一臉緊張地看着他,在穆沼扭過頭看向車廂內時,蕭安心立刻將緊握的雙手鬆開,爾後緩緩道:“梧城。”

穆沼微微眯眼,注視了蕭安心少頃,纔對車伕吩咐道:“車伕,梧城。”

“是。”

蕭安心,居然選梧城?是真想不到,還是故意?

鷲那個冷麪男,究竟在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會選哪條路來走?

桐城與梧城均是因滿城梧桐樹而得名,只不過兩座城一座偏東一座偏西,桐城位於偏西南,梧城則是位於偏東南。

經過整整四天四夜的顛簸,第四日入夜,乘載着白琉璃的馬車正正好趕在關閉城門的時刻到達桐城,守城的侍衛並未多問什麼,很快便讓馬車進了城。

冬日的夜黑得濃沉,黑壓壓的蒼穹似乎伸手就可碰到,彷彿隨時都會壓下來一般。

當馬車停下來的那一刻,白琉璃微闔的雙眼緩緩睜開。

馬車行駛了多少日,白琉璃便多少日沒有真正合過眼,只見此時的她在暗沉昏黃的燈火映照下,下眼瞼烏青烏青,然她的眼眸卻是前所未有的瑩亮與銳利,令一路上都守在她左右的兩名婢子不禁都爲她這樣的眼神驀然震懾。

兩名婢子率先跳下馬車,掀開車簾恭恭敬敬地請白琉璃下車,“白家主,桐城已到,請白家主下車。”

白琉璃拒絕婢子的攙扶,兀自跳下了馬車,婢子不敢有話,只低垂着頭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只因,此刻到達目的地,她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的事情不需要她們來完成。

白琉璃在馬車前站直身的剎那,看着面前朱漆大門前站着的人,眼睛微微眯起,眸中凌厲更甚。

曹桂曹公公?這就是兩位婢子口中所說的主人?抑或是,更上面的人?

看來,與她這一路上心中所想的相差無幾,王上夏侯義,正在整個澤國撒網,只不過他要網的究竟是誰究竟有多少人,她尚揣度不出而已。

不過,她卻知,他根本沒有如表象一般的將她當做女兒來疼來愛,若將她當做女兒來疼愛,絕不會整不出這一出比試,只怕在他心中,他從未打算過讓她這一趟有來有回,而是將她真正地當做了魚餌,不管誘不誘得到魚兒,她都將是一個廢棄的魚餌。

一個連親生女兒都不在乎疼愛的男人,又怎會疼愛他人的女兒,更何況是自古以來最是冷血無情的帝王。

夏侯義,果然如已然死去的白琉璃心中所猜疑的一樣,不僅是對她,甚或對整個白府,都是猜疑的,即便是白府早已沒有了任何人的支撐,若非她一直以紈絝惡毒的表象來僞裝自己,若她表現得如同白珍珠一般聰明,或許她根本活不到如今,儘管她最終還是死了。

白致的死,或許與夏侯義也脫不了干係,這是已經死去的白琉璃最想要了解的事情,也正是在她查到了與白致的死相關的蛛絲馬跡時,她死在了禹世然與夏侯珞的手中,如今想來,竟是如此巧合!?

王上夏侯義與禹世然之間,是否又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關係?

還有眼前這個曹公公,聽命於夏侯義,想要做的事情,又是什麼?

以及,她眼下最最擔心的越老頭。

“白家主一路勞頓,老奴已在此等候白家主多時。”只見貼了假鬍子的曹公公一臉寬厚笑意地向白琉璃迎來,“白家主想來定是倦得很,老奴已命人在這府邸中備好了熱水與晚膳,白家主沐浴一番便可用膳,多少可去一去連日的疲勞。”

“曹公公?”白琉璃收了眼中的凌厲,取而代之的是客氣地淺笑,“原來請祖父來桐城品茶的竟是曹公公,不過白某還從未聽說過曹公公也喜歡品茶。”

能讓隨行了她一路的兩個婢子乖乖聽命的曹桂,只怕身手定不簡單,若是他僅僅是一個大內太監,絕不可能讓那兩個婢子在他面前表現得恭恭敬敬。

“這兒風大,請白家主先行進府,老奴再與白家主詳說,老奴也不過是聽命行事而已。”曹公公弓着腰,舉止謙卑,面上的神色卻未見低人一等的卑微,反是有些冷冷的傲氣。

“皇舅舅什麼時候起也喜歡和琉璃玩笑了,將越老頭弄來這麼遠的地方讓琉璃千里迢迢來找可不好玩兒。”白琉璃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不忘在面上表現出一副抱怨的小家子神情,曹公公心下嗤之以鼻,卻還是恭敬地解釋道,“王上這麼做,或許是有大驚喜給白家主也不一定呢?”

“哦?大驚喜?”白琉璃挑眉而笑,邊往朱漆大門裡走一邊道,“什麼大驚喜?”

“老奴也只是猜測而已。”曹公公笑道。

“是麼?”白琉璃在門檻前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跟在她身後側的曹公公道,“祖父呢,白某如何沒有看到祖父?”

“白老太爺正在府中用着晚膳,白家主稍後便可見到白老太爺了,白家主別擔心,老奴將老太爺照顧得好好的,並未讓白老太爺傷着分毫。”

“這便好。”白琉璃垂了垂眼瞼,將絕情針銅管滑到掌心緊握着的同時,擡腳跨進了門檻。

黑暗之中,有兩幢黑影握在旁人家的屋頂上。

見着白琉璃跨進了門檻,其中一個黑影動了動,似乎要跟上去,卻被另一個黑影攔住,只聽被攔住的黑影聲音壓得極低極低,卻還是聽得出是女子的聲音,帶着些許焦急,“半……望月姐,你幹嘛攔着我,這府邸看起來就不安全,萬一咱的王妃進去了出不來怎麼辦?等着爺收咱倆的皮?”

“別急,再等等,這附近可不是隻有你我,率先暴露了不好。”望月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暗月果然不做聲了,只緊緊盯着那黑漆漆的府邸,過了半晌,才聽望月冷冷地道一聲,“走。”

兩幢黑影快如飛鳥般掠進了白琉璃所入的府邸。

然,望月與暗月才堪堪落到府邸裡的暗處,便覺一陣凌厲的殺意撲面,兩人齊齊避開撲面來的殺意時均是眼神冷冽冰沉,望月在黑暗中站住腳,暗月則是朝她微微頷首往白琉璃去往的方向掠去。

“雲王府的人,果然來了嗎。”黑暗之中,有男子低低深深的冷笑聲響起,望月手中長劍白芒陡現,殺氣凜冽。

未見有人現身,只聞男子的笑聲很是陰佞,“你們,誰也別想壞我的好事。”

望月抖抖手中的長劍,在黑暗之中找準定位,掠身向一直躲在暗處的男子刺來。

然,男子並未打算與望月交手,在她出手時動作迅捷地連連往後倒退,與此同時,只見一道黑影飛到他身後,黑影的背上還揹着一個似乎已陷入昏迷狀態的鬚髮花白的老人,儼然是老白越!

跟在黑影身後掠來的是去而復返的暗月,暗月身後則是速度同樣快得驚人的白琉璃。

望月似乎有一瞬間的遲疑,收劍的同時竟是退回了黑暗之中,眼睜睜地看着黑衣男子將老白越帶走。

暗月明顯一怔,似乎是不能理解望月的做法,微微皺眉後也是盾入了黑暗之中。

白琉璃來到方纔黑衣人停腳的地方時,黑衣人早已不知去向,唯餘一張巴掌大的紙張在徐徐飄落,只見白琉璃手一甩,一根細小的銀針即刻將飄落中的紙張釘到廊柱上。

紙張上的字不過寥寥幾個字,卻足以讓白琉璃的眼神冰冷如刀刃——若要人,到莽荒之林來。

白琉璃將紙張從廊柱上取下,狠狠地揉皺在手心,再攤開掌心時,掌心裡只有一小灘齏粉。

曹公公在這時緊緊張張地跑來,只見他額頭冒着細細的薄汗,想來定是因爲這一路緊張跑來而致,白琉璃看着他額上的細汗,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冰冷弧度。

只見曹公公停下腳步後有些氣喘吁吁,往白琉璃周身望了望後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問道:“白家主,白老太爺……可追到了嗎?”

白琉璃反問,“你說呢,曹公公?”

曹公公面色一僵,噗通一聲連忙在白琉璃面前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老奴該死!老奴該死!沒有保護好白老太爺,求白家主責罰!”

“曹公公是皇舅舅的人而非我白府的人,我怎敢大膽地替皇舅舅責罰你?”白琉璃眼瞼微垂,冷冷看着匍匐在她腳跟前的曹公公,眸中厭惡深深,又是一個會裝的主。

沒有保護好越老頭?呵,只怕不是沒有保護好,而是根本沒有保護,又或者這根本就是他們自編自導的一場戲並引她入戲,否則爲何越老頭不在任何時候被劫,而偏在她去見他時被劫?並且還是在她最遠的視線範圍裡導這一齣戲,讓她既能真真切切地看到越老頭被劫,卻又無法在第一時間追上那劫持之人。

而且,她沒有聽到打鬥聲,越老頭便這麼被黑衣人扛到了背上,雖然隔得太遠夜色又濃黑令她根本無法看清越老頭究竟是睡是醒,可她卻知,越老頭必然處於昏迷狀,否則他絕不會讓人靠近他,更不會讓人將他扛走。

而這座府邸裡的人,從他們的步伐舉止中,她看得出,人人皆懷有身手,若他們真是在保護在越老頭,那獨自而來的黑衣人絕對帶不走越老頭,且莫說他們是否在保護越老頭,她這一路追來,竟也未見有誰來幫忙,唯獨有這姍姍來遲的曹桂。

呵,可笑。

白琉璃的話讓曹公公無言以對,只能一直匍匐在地。

“行了曹公公,就算你一直在這兒磕頭,越老頭也不會自己回來,更何況以曹公公的身份,根本無需向我下跪。”白琉璃聲音冷冷,“不過還是要請曹公公替我備一匹耐跑的馬。”

曹公公驚惶地擡頭,“白家主備馬是要去往何處!?”

“自然是去就回我的祖父,不然曹公公以爲我此時還有閒情逸致去做什麼?”白琉璃不冷不熱地掃了曹公公極會裝的一張臉。

“白家主知道白老太爺被劫到了何處!?”曹公公緊張又欣喜。

“莽荒之林。”白琉璃說着,越過曹公公身側往回走。

“白家主不可,不可啊!您可知莽荒之林是什麼地方嗎?那是有進無出的危險地方啊!”曹公公也連忙轉過身,朝着白琉璃的背影膝行了幾步,一臉緊張憂心地勸道,“若是要去,老奴自會派人去,白家主可不能去冒這個險啊!”

“他要的就是我親自到莽荒之林去,曹公公認爲別人去有用麼?”白琉璃沒有轉身,也沒有停下腳步,“這不正是你們想要的結果麼?”

曹公公沒有再說什麼,白琉璃亦沒有再說什麼,直到白琉璃走出他的視線,他才一改面上的緊張謙卑之態,一雙眼睛滿是冷沉的銳意,緩緩站起身,低頭輕輕拍着自己衣袍上的灰塵。 ωωω ◆ттκan ◆¢ Ο

只見他就要擡腳時,忽然轉頭向院子裡的黑暗處定定看了一眼,微微眯了眯眼,而後才轉身離開。

曹公公走後,院中的黑暗處,如蟲鳴般響起暗月低低得令常人不可聞的嫌惡聲:“曹桂這隻閹狗,他又是在打什麼算盤?”

“暗月,走了。”望月則是站起身,看着曹桂離開的方向,輕輕拍了拍暗月的肩。

暗月看着一臉冰冷的望月,極爲不解道:“望月姐,方纔你明明有機會將老白越搶過來,你爲何不搶?”

暗月始終想不通望月爲何放過方纔那樣的好機會,要知道搶到了老白越事情便可在這桐城結束了,如今,事情竟是發展到了莽荒那個素來有死亡之城的密林,事情變得更復雜更難以解決了。

“曹公公的身手和心思不是你我所想的那麼簡單,還有那個黑衣男子,身手絕不在你我之下,如此兩人,僅憑你我不可能搶得老白越並能全身而退,我們沒有必要冒這個險。”望月冷冷解釋。

“可是爺的命令……”

“暗月,究竟是爺的命令重要,還是爺的安危重要?”望月盯着暗月的眼睛。

暗月明顯一愣,聲音也冷了下來,“你的意思是,爺有危險?”

“他們的目的,無疑是要將爺引進莽荒之林,不管事情的過程如何發展,不管老白越是否被劫,只怕他們都有法子將爺引過去,只不過劫持老白越這個方法最簡單也最快捷而已。”望月握緊手中的劍,“而對方會選擇這一個法子,想來是對方也等不及要除掉爺了,我們的精力,要留到最必要時纔可用,絕不能讓爺有任何危險。”

“那我們現在要如何做?”暗月的眼神也完全沉了下來。

“等。”

去往梧城的官道上,一輛灰篷馬車行駛得不疾不徐,似乎馬車裡的人是出來遊玩一般。

馬車裡,穆沼手捧鎏金小手爐,裹着狐毛裘躺在本該屬於蕭安心的矮榻上睡得愜意,蕭安心則是坐到了車簾旁的位置,眼瞼低垂,十指一直摩挲着手中的暖玉簫,若有所思。

“公子,夜已深了,您也閉會兒眼歇息歇息吧,明天夜裡就能到梧城了。”君眉往小手爐裡添了炭火,蓋上蓋兒,嫌惡地看了佔了心安理得佔了蕭安心位置的穆沼,將手中的小暖爐遞給蕭安心,將聲音壓得極低,心疼道,“您已經幾天幾夜不眠不休了,這樣下去您的身子會受不住的。”

“君眉你說,若是我在這兒讓車伕將馬車調頭去往桐城,會怎樣?”蕭安心沒有接過君眉遞來的小暖爐,只是依舊輕撫着手中的暖玉簫。

君眉捧着暖爐的手猛地一抖,冰冷冷的眼眸滿是震駭,似乎不能相信蕭安心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般,竟是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反應過來後竟是在蕭安心面前跪下身,幾乎是用乞求的語氣道:“公子,馬上就要到梧城了,您不能在這個時候調頭!”

梧城有已經約定好了的人在等着他們,等着公子,等着公子恢復他真正的身份,等着公子帶領他們回到他們出生的地方,公子怎能在這兒調頭,怎能在這兒爲了一個女人而毀了那麼多人的希冀與他自己未來的路!

“君眉,我必須在這兒掉頭。”蕭安心擡眸,看向一臉震驚卻又痛心的君眉,溫和的眼神裡是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堅決,“我不過是想爲自己而活,也不可以嗎?”

“公子……”蕭安心的話讓君眉心痛至極,令她的淚不由自主地自眼眶滑落。

“喲,蕭少公子和君眉姑娘這是在演什麼感人的戲呢?”正當此時,穆沼含笑的聲音與周圍氣氛極爲不符地在馬車內響起,竟不知他是何時醒來,又是否是他根本未曾睡着過,只見他擡起一隻胳膊撐住額頭,笑吟吟道,“蕭少公子這是想要掉頭去桐城嗎?似乎不僅是君眉姑娘不想讓少公子調頭,外邊似乎也有很多人不想讓少公子調頭呢。”

蕭安心無動於衷,一如既往地溫和笑着,君眉則是深深擰眉,忽的撩開車簾往四周瞧去。

只見濃黑的夜色裡,有將近四十名黑衣人緊緊跟在馬車後!

利刃上白光在馬車前的微弱火光中陡閃,君眉緊緊握着手中的長劍,果然又來了嗎?蕭家的人,真是恨不得公子早早死去嗎!

馬車裡,穆沼看着蕭安心手中的暖玉簫,似笑非笑,“蕭少公子,你究竟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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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拼了老命還是沒碼到一萬……哎……謝謝菇涼們對叔的關心,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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