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家過了幾天,直到過了初六,嚴以劭才帶着依依不捨的夏福心告別夏爸夏媽回到聿城。
不回去不成,極度想念半個‘女兒’的維羅妮卡已經在準備飛機打算飛過來搶人了。
更何況嚴以劭還有工作需要處理,他們也不可能一直在夏家住着消磨時間。
最重要的是,夏福心產檢的時間也到了。
夏爸夏媽需要留在家裡招呼親戚,順帶準備夏福心要出嫁前的一切禮儀物品,正月十五自家女兒領證當天纔回聿城。
本來按照當地的古禮,夏福心在出嫁前是一定要待在家裡的,不過夏爸夏媽開明,考慮到夏福心懷孕來回奔波太麻煩,乾脆就免了這說法,只讓她安心待在聿城就行。
初八做完產檢,嚴以劭摸了摸她的肚子就出門去了晶圖科技處理年前遺留下來的工作問題,夏福心本來也想跟過去的,結果剛要出門就讓維羅妮卡給攔下來了,“你現在是孕婦,自家公司少去個一年半載的也沒人敢說什麼,在家裡乖乖歇着就行。”
夏福心擡手捂眼:……
從懷孕期就開始休產假,她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所幸她現在有強有力的後門可以走,不然像她這樣一曠工就一兩個月的,早就讓原來的晶圖科技炒了不知道多少遍魷魚了。
想起公司羣裡那些人暗戳戳地私聊她問情況的話,夏福心就忍不住想笑。
“來,吃個橘子。”維羅妮卡非常順手地給她遞過去一瓣橘子,順帶一個鼓勵的眼神。
夏福心看着抵到自己脣邊的橘子瓣,順口就給咬下去了,“謝謝媽咪。”
要說她之前有多尷尬,經過維羅妮卡老長一段時間恨不能親自喂她吃飯的‘母愛’荼毒之後,就有多從容。
說實在的,有時候她都忍不住要恍惚以爲維羅妮卡纔是真正的霸道總裁劇本,這緊迫聽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寵女兒方式簡直讓人難以忽視啊!
客廳裡開着暖氣,窩在軟軟的沙發裡,夏福心忍不住打了個呵欠,近段時間她又開始嗜睡起來,不過總的來說,並沒有之前那麼嚴重。
電視里正在播放的是午間新聞,一些無關緊要的民生消息之後突然畫面一閃,隨即出現一個小平頭年輕男人的側臉照,女主播的聲音隨之響起,“……現在向您播報的是最新消息,確認在除夕夜出車禍昏迷不醒的聿城陸家繼承人陸震濤已於今晨清醒。對於此事,據有關人士透露,當事人原系酒駕,但奇怪的是警方調查過當事人駕駛車輛時卻發現剎車被人從中切斷。一家人裡有兩個人同時出車禍,這不得不讓人聯想到其中是否還有其他隱情?現在警方已經對此事正式立案調查,相信再過不久就會真相大白……”
除夕夜出的車禍?今天都已經初八了,那小子居然昏迷了那麼多天嗎?
夏福心原本還在犯困的意思一點都沒了,臉色難看整個人坐直身體直勾勾看着電視屏幕。
要說她對陸震濤沒有好感那是騙人的,雖然她不可能跟他談戀愛,但是這不妨礙她拿他當弟弟看待,而顯然她就是個護短又最討厭別人動自己身邊的人設。
從上次黑衣人抓了他威脅自己來看,這次他也很有可能是被人設計了,只不過命大沒死成罷了。
到底是誰在設計他?還是說……依舊跟她有關?
夏福心越想臉色越難看,渾身散發出冷漠陰鬱的氣息,連維羅妮卡都察覺出來了。
“怎麼了?那個出車禍的小子是小星星認識的人嗎?”
夏福心點了點頭,“嗯,是一個朋友,沒想到他居然出事了。”
想了下,她又倏地扭過頭看向維羅妮卡,“媽咪,我想去一下醫院,待會回來再……”
維羅妮卡打斷她的話,面上帶笑摸了摸她的頭,“讓老程陪你去,亞瑟那邊我會跟他說的,記得早去早回。”
“……謝謝媽咪。”
知道維羅妮卡是爲她考慮,夏福心側身在她臉上親了下,看眼牆上的掛鐘,一邊通知老程先把車開出來,一邊回房換衣服。
出門的時候守在一旁的維羅妮卡還特別高興地也在她臉上吧唧了一口,順帶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一副即將目送年幼的女兒出門去同學家學作業感覺很欣慰的模樣。
“……”風中凌亂夏福心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
婆婆你這樣我很容易斯巴達的啊!
抱着一腔的尷尬,夏福心坐上老程的車直接去了陸震濤所在的醫院,中途還非常乖地給嚴以劭發了個訊息告訴他自己的去向。
雖然明知道肯定有其他人會告訴他,但爲了表示雙方之間的坦誠,她覺得還是自己動手來得好一點。
果然嚴以劭的回覆雖然帶着不滿,但卻也沒反對,“小心點別再亂跑,待會我去接你。”
夏福心便笑了,雙手快速摁着手機鍵盤給他發了句‘謝謝親愛的!’,後面順帶一連串親吻的表情。
半天后,已經被調教得顯然很能適應表情包聊天的嚴大總裁給她發了個摸頭動作的表情,意義一目瞭然。
夏福心回想起兩人相處時的他總愛摸自己的腦袋,忍不住笑咧了嘴。
他們家總裁現在可有情趣了,回去後必須得好好表揚一番。
給自家阿娜達打完報告,夏福心又順手給即將看望的對象打了個電話。
結果也不知道陸震濤手機是丟了還是沒電了,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夏福心試了幾次,發現打不通,也就沒再繼續,打算直接到醫院去。
怎麼說那小子也算暗戀自己吧?自己這樣上門算不算是去送驚喜?
夏福心摸着下巴自戀地想着。
正在開車的老程看了眼她臉上的迷之微笑,默默地將目光又挪了回去。
到了醫院也不過才三點多。
因爲陸震濤才醒過來的事,很多八卦記者都恨不能從他嘴裡撬出來更多八卦,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擠到了醫院裡,打算截取第一手消息。
要不是有保鏢在外面攔着,估計他們早就衝進去拿長槍短炮對着陸震濤了。
夏福心不想這時候被關注,將頭髮捲起來盤成一個髮髻,再戴上鴨舌帽,墨鏡一戴,穿上一件不起眼的黑色羽絨服,趁着記者們都被陸氏企業發言人吸引注意力的時候,和老程一前一後相當低調地進了電梯。
到達頂樓VIP病房的時候,果然外面又有保鏢守着,見了走過來的夏福心和老程兩人就一臉不耐地伸手想要攔住他們,“抱歉,這裡是私人……”
話還沒說完,手就被老程一個後扭推到了一邊,另外幾人見狀臉色一變正要過來幫忙,夏福心擡手將鴨舌帽拿下,露出自己的臉來,“別激動,我今天不是來鬧場的,陸震濤在哪裡?”
那幾名保鏢常年跟在陸文義和陸震濤身邊,自然對他們關注的人也有耳聞,更別提夏福心近年來還常常跟着嚴以劭一起出現在新聞裡,她這一露臉,頓時所有人表情都是一頓,顯然是認出她來了。
自家公子認識夏福心的事他們也是知道的,但出錢僱他們的陸老闆顯然並不太喜歡自家公子跟眼前的女人有交情,衆保鏢想到這裡都有些發愁,面面相覷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放夏福心過去。
夏福心沒什麼耐心跟他們比沉默是金,豎起一根手指頭晃了晃,“大家都是出來混的,我也知道你們不容易,但是你們應該也知道,我跟陸震濤是朋友,他死了對我也沒什麼好處,所以不用擔心我會對他做出什麼不利的事。如果你們能放我們過去,那麼大家相安無事最好;如果你們非要攔着我們那也不是不行,只不過嘛……”她說着,揚眉挑釁地看過去一眼,“我想,以你們幾個的實力,恐怕還不是我一個人的對手。”
這確實是實話,她要真認真起來,不用拿武器也能把對面那幾個大塊頭撂倒。
畢竟功夫可不是白學的。
那幾名保鏢聞言臉色都有些難看,幾個衝動的還忍不住往前一步握緊了拳頭,大有夏福心一動手他們就會迎戰的架勢。
作爲曾經的僱傭兵頭子,老程表情相當淡,別說是夏福心了,這些人估計在他手底下都周不過一個回合,要是他出手狠辣點,在一瞬間將面前所有人都擊斃也不是不可能,那樣顯然更迅速。
當然,前提是殺人不用負法律責任的話。
就在氣氛一觸即發的時候,電梯又發出叮的一聲,然後電梯門往兩邊打開,一個染着五顏六色頭髮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手裡提着一個大果籃的杜非一擡頭,就被面前壁壘分明的對峙情景給嚇了一跳。
待看清楚被保鏢攔在外面的人是夏福心,臉上的驚訝隨之褪去,換上一臉高興的笑,“原來是你啊姐們兒……不不,是心姐,你也來看阿濤?”
夏福心挑眉笑了下,目光在他明顯圓了不少的臉上打量了一番,“不然你覺得呢?杜非小兄弟。”
被稱爲小兄弟,杜非顯然很高興,瞄了瞄身材魁梧的老程,小心地越過他走到夏福心面前,又笑嘻嘻地說了句,“阿濤知道你要來嗎?那傢伙要是聽說你來了,肯定會高興得從牀上蹦起來的。”
醫院走廊裡有些冷,夏福心把衣服領子攏了攏,順口接道,“我就是打算來看他從牀上蹦起來的模樣的。”
“那正好,一起去啊!”杜非說着,一回頭見那幾名保鏢還擋着,立刻揮着手示意他們先讓開,“幾位大哥先讓讓,都別攔着,這是自己人!”
話說着,也不管那幾名保鏢難看的臉色,大搖大擺地帶着夏福心和老程從幾人中間穿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