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面色微寒,也不應話,手中法印結的越發快了,真元所化的黑龍凝實猶如實質,隱隱間有聲聲怒吼咆哮,震人心魄。
宋子飛這是第一次見沈清出手,見她手結法印凝出黑色霧狀龍影纏住苟天泉,都不知道這樣能有何作用。手上卻也不停,一拳又轟了過去。他雖然已經是先天二境,奈何並沒有任何招式。只好用看過的影視劇的武術招數,有樣學樣的攻了過去。
苟天泉冷哼一聲:“兩個先天初境的小輩,還想與我動手,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我重傷在身,且行動不便,縛靈術也只是讓我不能動用時空陣法。但那又如何?我要讓你們明白,先天后境與先天初境的差距。”
“鬼狼術,凝~”苟天泉手指轉動,一個法印結了出來。
正當一團黑色霧氣凝結,緩緩顯現出一匹兩米多長的狼形之際,宋子飛一拳已經擊中苟天泉胸腹之間,“砰”的一聲巨響,苟天泉身子又向後飛了出去,臉色數變,嘴角鮮血又溢出一些。
那團黑色霧氣卻隨風而行,不復凝聚。
苟天泉怒火中燒,瞪向宋子飛。宋子飛卻不管他如何迴應,打落水狗就是不能給他喘息之機。先天八境也不知還會什麼逆天手段,趁他病要他命!
苟天泉心中狂怒,雙手卻不停,又一個法印結了出來。將放未放之際,宋子飛都又是一拳直直轟了過來。
“黑虎掏心,黑虎掏心,黑虎掏心。”
苟天泉身體被困仙絲所縛,閃轉騰挪卻是左支右絀,三拳倒是能中兩拳。法印卻是一個也沒能結出來。卻是生生被宋子飛打的口中鮮血直噴。
宋子飛都似狂了一般,無休無止,直來直去的拳頭衝着苟天泉胸腹猛下重手。
其實宋子飛心臟此時狂跳不止,氣血衝頭,他何時跟人如此動過手?以前是跟舅舅殺過豬,再就是一拳擊殺高懷良,可那次是無意之舉,也只是一擊。遠沒有現在場面的血腥震憾。
這次可是真的很人死磕,苟天泉口中鮮血已經噴了他一臉一身,他身體哆嗦着,感覺心臟彷彿要跳出來一般,雙眼已變得通紅,太陽穴突突的跳着。一拳又一拳,他不敢停,先天八境的修士,他怕苟天泉萬一反擊,自己會死。
宋子飛現在只一個念頭,打死他,一定打死他。打不死他,自己就會死。對方是先天八境,是個城主,是大人物。
沈清已經看的呆了,呆愣愣的看着宋子飛一拳又一拳將苟天泉打飛落下,落下再打飛,到後來,苟天泉終於站不起身,仰面掉到地面,生死不知。
宋子飛終於停了下來,眼瞅着前面渾身是血,躺在地上的男子。
沈清走了過去,她是何等心靈剔透之人,伸手握住宋子飛仍在顫抖的雙手。絲毫不介意他手上沾染滿的鮮血。
“你們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暗算於我?”躺在地上的苟天泉掙扎着緩緩坐了起來,說完又咳出兩口鮮血。
沈清拉着宋子飛的手,一步步走到苟天泉身旁。
“你可記得天樞真人,可記得歐陽浩天?”沈清面無表情,一字一句的問道。
苟天泉一怔 ,“師父,大師兄。你又是何人?”
“我師父叫文雪瑩。”
“原本如此,當年我修爲有成,南僂拿下城主之位,本想給師父一場造化,怎奈他冥頑不靈,竟然還聯手大師兄想要清理門戶,真是可笑之極!”
“住口!師祖師伯心地良善,憐衆生苦,修菩提心。又怎會爲虎作倀,跟你去爲禍天下,屠戮衆生?”沈清玉面含霜,恨恨道:“自你奪得南僂城主,這幾年可曾有一天不沾血腥?順昌逆亡,只南僂境內,你殺了多少反對你的人?內亂平定,你卻又開始東征西討,燒殺搶掠,有多少人被你無情殺戮,有多少家庭破碎,多少人無家可歸?”
“都是些螻蟻而已,何足道哉?世人皆愚,我要征服這個世界,是爲了創造一個新的秩序。殺戮是不可避免的,這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神,一種是人。神要高高在上,受萬人膜拜。我要做那最高的神,創造一個新的世界,新的秩序,萬民給我供養,我給萬民信仰。我要開萬世之太平,創一個人神共處的盛世!”
“嗤~說的好聽,末法時代,靈氣淡薄,修練資源枯竭,你無非是想掠奪更多修練資源爲己所用,你要的是權力,你爭的是利益!利慾薰心,狼子野心,不要說的冠冕堂皇。”沈清冷笑一聲,開口叱道。
“對啊,我第一次見把不要臉演繹的如此清麗脫俗的。”宋子飛緩了會神,抽出被沈清握住的手,忍不住插了句嘴。
“說吧,還有何遺言?你今日命該當絕,我可是用天機輪推演的你的命理,你絕無幸理。”沈清神情一斂,淡淡的。
“天機輪?天機崖門主至寶?你現在是天機崖門主?”苟天泉突然說道。
沈清冷冷看着他,一言不發。
苟天泉嘆了口氣:“也罷,成王敗寇,今日已致此,夫復何言哉?這條命,你且拿去吧。”盤膝坐於地上,雙眼一閉,神情卻是平靜之極。
宋子飛走上前去,拳頭伸出,卻又不知如何下手,剛纔是情勢所逼,現在眼前重傷男子毫無還手之力,他只是生在和平年代的平常人,如何能下得去手。
沈清嘆了口氣:“師叔,你且去吧,聽師父說過,你出身窮苦,成年後娶妻生子,倒也生活安穩,都不料天降橫禍。。不說這個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沈清手腕一翻,一個圓形如盤的青綠色物事已在手中,苟天泉頭頂絲絲綠色氣狀物被吸入其中,卻是生機被牽扯而出。
宋子飛目瞪口呆望着這一切,心道,藍曉峰所說不虛,相比於修武者,修法者的手段更是神秘莫測。
苟天泉生機漸漸的被抽離,雙眼開始迷茫,他仿若看到他少年時吃的不少苦,終於攢錢娶個老婆,新婚之夜嬌妻的羞澀,兒子呱呱墜地時的激動,妻兒被修士殺死時的無助,自己險死還生拜師學藝,不擇手段修練術法,殺死仇人的快意,當上城主意氣風發,揮斥方遒,大殺四方。
一場場畫面漸漸的淡去,最後定格在妻子在一旁微笑看他與兒子笑鬧的畫面。。。
苟天泉頭一歪,氣機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