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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詭邪宮大廳內,一如既往的超低氣壓環繞着衆人,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偷偷將眼神瞟向座上那個冷漠無情的男子,依舊是俊美似神的面,殘酷冰冷的眼,一襲白衣無風自動。
沉默數時,在廳內所有詭邪宮首腦都一致自我檢討了無數次以後,座上之人這才挪開了抵在眉心的指:“本座要離開宮內一段時間,‘溯締’七人隨行,其餘一律留下。”
此語一出,衆人皆驚:“主上請三思!”
樓絕影眼神深邃,恍若未聞般不發一語。
詭邪宮最年老的南宮長老掀袍跪地:“宮主!您不能出宮啊!”
“本座出宮與否,不勞南宮長老操心。”語氣中暗含的冰冷和周身的殺氣一同襲向座下之人。
“唔……”南宮長老突然悶哼一聲,身形一晃,脣角溢出一道血絲:“宮主!您……您何苦如此……詭邪宮要是沒您坐鎮,怕是……”
樓絕影冷哼一聲:“若真有那一天,本座會親手毀了這兒。”
衆人再一次被驚得面色蒼白,宮主這是……什麼意思?
“於此事,本座僅是告知,不是商量!”狹長的眼一眯,邪魅冷酷:“可還有異議?”
“…………”規劃一致,動作整齊地一同跪下,衆人應命:“但憑主上吩咐!”
滿意地勾了下脣角,樓絕影側目望向劫憂林的方向,目光深沉,深邃似海。許久之後,這才輕啓薄脣,語調淡漠:“都散了吧。”
“是!”極有默契地起身、行禮、告退。不消片刻,偌大的議事廳內僅餘樓絕影一人。
那雙絕美卻冰冷的眸子裡盈出一絲不爲旁人所熟知的情緒,竟與他平日看樓鑰紫的眼神一樣。
就這麼獨自坐了幾個時辰,直到夕陽斜下,不知在想些什麼的俊美男子方纔閉目揉眉:“驚蟄。”低地呼喚一聲,周身的殺氣消減至與平常無異。
“屬下在。”和樓鑰紫呼喚炙炎不同,樓絕影面前人影一閃,廳內立即多出一名黑衣影衛來,細看那面貌,分明就是經常在劫憂林外被樓絕影凍個心驚膽寒的人嘛!
“邪淵閣。”淡淡道出三個字,樓絕影側身斜倚在座上,傲然與霸氣霎時間轉成了魔魅邪肆。
沒被這沒頭沒腦的三個字難主,驚蟄立即道出了樓絕影想要的消息:“昨日少主命人招來的避紫山莊六名幹事已悉數抵達,午時過後被少主的貼身侍女聹煙帶入邪淵閣議事,申時一刻方纔離開。從午膳至今,未見少主踏出邪淵閣一步。”
因爲閉着眼,驚蟄無法得知樓絕影的想法,但從那未曾增強的殺氣來看,自家主子此刻的心情肯定沒變壞。少主果然厲害啊!心中對樓鑰紫的敬佩又成倍地往上增。
誰都知道詭邪宮是魔教之首,歷代詭邪宮宮主也都是無可厚非的魔教教主。之所以能位居魔教之首,之所以能成爲魔教教主,詭邪宮的行事作風與宮主樓絕影的爲人處事自然是不言而喻。可現如今,對於樓鑰紫未經允許,擅自將避紫山莊的人帶入詭邪宮;對於樓鑰紫溫言軟語內暗含的鋒芒;對於樓鑰紫的一切動向……這個一向殘忍無情的男子居然在縱然他?!
樓鑰紫不想他知道的,他一句話都不說;樓鑰紫想讓他知道的,他也一直保持沉默。
或許……樓鑰紫是要讓樓絕影注意到他,卻從不知,那人的眼,根本從未離開過!只是……那雙冰冷的眼底閃爍着的情緒,到底是純粹的興趣呢,還是……其他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