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炎死了?”樓鑰紫挑挑眉,沒有絲毫詫異,依舊含笑:“是麼……”
聹煙見此,瞪大了眼睛:“公子……您……”
鳳目微眯,多情生媚:“炙炎啊……不可能一直待在避紫……死了,才最好……”
聹煙臉色頓時煞白:“公子……您……在說什麼啊?”
樓鑰紫搖搖頭:“沒什麼。聹煙,準備準備,我們回詭邪宮吧……”
聹煙愣住:“公子……我們好象剛出來沒多久吧?”
“可是……爹爹回去了啊。”少年的表情煞是無辜,看得女子一時無言,只得胡亂找些藉口:“那……避紫山莊怎麼辦?”
莊主不管事,管事的司空公子又死了……
而樓鑰紫竟不曾詢問一句炙炎的死因……他……便是如此無情麼?再怎麼說,司空公子也伴在公子身側七年有餘啊……
少年低低輕笑:“什麼怎麼辦啊……不是有聹姐姐你麼……”
聹煙徹底僵掉:“公子……您的意思是……”
“你留下,我去。”
“什麼?!”女子大驚:“公子您獨去?”
少年暖笑盈人:“聹姐姐放心好了,沒事的……”
“可是……爲什麼……”
一語間,少年晶瑩的眸子忽然深邃起來,入眼,是聹煙不曾見過的沉靜:“爲什麼?呵呵……因爲啊……避紫需要你坐鎮啊……”
這下,女子更是瞪大了眼,說不出話來。
少年擡手擋住眼前微微刺目的陽光,狹長的鳳目半眯,懶散邪氣:“明日若是有禁軍包圍了這兒……還得靠聹姐姐呀……”
“禁軍?!公子,您……”
少年突然伸出一指抵在脣前,輕聲道:“噓……別問哦,我什麼都不知道。”
聞言,女子蹙緊了細長柳眉,沉默不語。
少年望向避紫山莊的大門,目光悠遠,清越的聲音低不可聞地流轉着:“既然忌憚我,爲何又如此縱容我……”
聹煙死死盯着面前那張精緻的臉,似乎想從中看出什麼端倪來,卻……不曾有。
少年復而綻開一個溫柔笑顏,便是這笑,無數次打動了她,使得他提出什麼要求,她都甘心應承。但這次不同……明知前路兇險叵測,又不肯帶上一人,難道是去送死麼?
“我知道聹姐姐在擔心什麼……”彷彿看穿了她的想法般,少年柔柔地開口道:“現今離國內亂剛定,朝廷必會藉助這次機會徹底清理掉隱患。避紫富堪敵國,朝廷虎視耽耽已久;詭邪武霸天下,朝廷勢必欲除之而後快……前是險路,後爲懸崖。聹姐姐,你說我能怎麼辦?”
“…………”
不等女子回答,少年又道:“避紫到底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就此毀了,到底可惜……炙炎已死,能坐鎮於內的,除了聹姐姐你,還能有誰?”
聽到這,女子嘴角微微有些抽搐……敢情他是早就預謀好了的!天天叫她看帳單,就是爲了讓她熟悉莊中內務,以便儘快接手……被設計了被設計了!
“再說那詭邪宮,身爲魔教之首,自然是衆的之始。原本這江湖之事全交由十七王爺負責的,可現今……怕是連他,也保不住了……”
聹煙雖知關係重大,卻仍忍不住眼神幽怨,說得好聽,其實不就是擔心宮主麼,直說就好,還繞這麼多彎子幹什麼?!
女子不滿地哼哼兩聲,瞪了自家公子一眼,隨即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兒來:“對了……公子,前幾日您不在的時候,十七王爺曾來過。”
“哦,是麼。”少年挑挑眉。
“十七王爺手中……拿着您那把描金摺扇吶。”
少年目光驟然一深,銳利如刃,好似於頃刻間,便可劃破空氣。
聹煙側目瞄了兩眼,少年纖細的手上不曾握有任何一物,於是又接着一問:“公子,難道……您真將那扇子贈予了十七王爺?”
“不……”聲音低迷,宛若囈語:“別問了……就這樣吧,避紫山莊交給聹你,我也放心了,不求完好無損,只要沒人出事便是。”
聹煙神色一正,一雙杏目閃出鄭重之感:“聹煙定不負公子期望。”
“好了,我啊……也該回詭邪宮了……”畢竟……爹爹在那裡呀。
少年笑着,轉身離開。單薄的身影顯出揪心的孤寂來,紫色的凝華流動於發間,翩躚如蝶。逆光之中,紫衣染魅。他風華絕代,一顰一笑皆扣人心緒。他才絕驚世,控天下於股掌間。
諸多矛盾凝於一身,既溫柔,又冷酷,既多情,又無情,既乖巧,又狠毒……無時無刻不在算計着別人。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人,讓人怎麼都恨不起來。
聹煙微惱地嘆口氣,胸口好似被什麼堵住了,悶地緊。煩躁間,那人的聲音穿過重重阻隔,進入她耳:“若寰轅來找我,便說……我已死罷。”
若真能死了,倒也好……
樓鑰紫走後第二日,避紫山莊沒被包圍,公子寰轅也沒找上門,倒是迎來了寐緗。
寐緗一入莊,便高聲喚樓鑰紫,語氣內滿是焦急惶恐。聹煙一聽,只覺那揪心感愈發緊迫起來,連忙命下人領來寐緗,尋問原由。
寐緗見着聹煙,卻不見樓鑰紫,憤憤地瞪大了眼眸,一拳落在紅木桌上,桌子當即裂了開,橫屍原地……不顧旁人目瞪口呆的見鬼表情,離國第一舞姬大人又一腳踏在椅子上,指天罵道:“nnd你個樓鑰紫,別告訴老孃你不知道那南疆異術到底有啥功效!!!你這不是找死麼?!”
聹煙瞬時蒼白了臉:“寐小姐……你……說什麼?”
寐緗咬牙切齒:“nnd個混蛋樓鑰紫曾中了南疆異術,那異術只有用詭邪宮至寶才能解開。”
聹煙咬咬脣:“這個……不難啊,公子是詭邪宮少宮主……”
寐緗啐:“可tndd詭邪宮偏偏有三大至寶,只有其中一個能解,若用錯了,那後果……”
聹煙握緊了手下的扶椅,直至指關節泛白,心被揪得發疼:“……什麼……後果?”
寐緗頓時滅了火氣,看看女子那蒼白的臉色,動動脣,卻未吐出一個字。
女子驟然大吼一聲:“說!!!”
“三十日內,逐漸失去所有記憶,四十日內,由經脈開始,慢慢向外…………腐蝕。”
女子面如死灰,許久之後這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什麼……怎麼會……”
“並且……”寐緗瞥過頭,緊緊閉着眼,身體輕顫:“並且……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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