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涵打着哈欠從裡屋走了出來,他發現老李子的房門還是緊閉着的。“都三天了,他怎麼還不出來?他在裡面幹嘛呢?”齊涵嘟囔一句,自從那天請柬到手之後,老李子就像閉關了一樣,躲在屋子裡怎麼都不出來,一切都在屋內解決。要不是裡面有各種翻箱倒櫃的聲音,齊涵還以爲老李子猝死了。
“砰。”房門終於打開了,老李子披頭散髮的走了出來,他的眼睛通紅。齊涵嚇了一跳:“你沒事吧?走火入魔了?”
老李子瞪了一眼齊涵,他將手中的東西塞到齊涵手裡,齊涵低頭一看,那是厚厚的一打符紙。
老李子微微咳嗽起來:“老朽找了三天,只能找出來這麼多,你畫的符太強了,一般的符發揮不出全部的威力,只能茅山那邊的符。”
齊涵撇了撇嘴:“我看是你東西太多了吧,把那些什麼奇怪的小玩意扔一扔,肯定就會好找很多啊。”
這話氣的老李子渾身發抖:“你什麼都不懂,那些都是老朽的命根子!”齊涵大笑了起來,雖然還是在絆着嘴,但是心裡還是透着濃厚的暖意的。
“你是不是該走了?”老李子突然問道。
齊涵低頭看了眼請柬:“如果是去碼頭的話,差不多該走了。”這次武道會的地點好像是在一座海島上,所以齊涵要去碼頭搭船。
老李子微微嘆口氣:“此行小心點,你已經沒有以前那麼通天徹地的修爲了。”
“嗯,知道了。”齊涵心頭一熱,他點點頭。
“記住,誰也不要輕信。”老李子嚴肅起來,“這一行怕是凶多吉少,但切記不到生死攸關之時,千萬別動用雷法,明白嗎?”
齊涵突然意識到不對,老李子這語氣像是在交代後事啊,饒是齊涵也是有一些慌亂:“您這是......什麼意思啊?怎麼說的這麼決絕啊,我又不是回不來了。”
“也是,”老李子也意識到自己的口氣不太對,他自嘲的笑笑,“快走吧,可能是老朽多慮了。”他眼神有些落寞,本就瘦弱的身子顯得更加單薄無助。
齊涵看着這個脾氣古怪的老人也是心裡一酸,他咧了咧嘴角,突然就有種從此天涯兩隔的感覺呢,齊涵深深吐了口氣,決定了,以最快的速度達成目的,然後馬上趕回來。如此一想,頓時輕鬆了不少,齊涵笑了笑:“那我走了錒。”
“去吧去吧,”老李子的聲音從裡屋傳來,“記得打電話回來。”
“好嘞。”齊涵拎着青面獠牙面具,道袍飄飄,一個晃身就跑了出去,“我去去就回。”
門再次被關上,老李子走了出來,微微嘆息,很久沒有這麼清靜過了,反而有些不習慣。
老李子再次環顧了四周的一切,那些都是這些年的心血,他沉默了一下,轉身從裡屋提出一個行李箱,朝門口走去。在門前,他仍是猶豫了一下,貪戀的環顧了一下四周,隨即便義無反顧的走了出去。
在他出門的瞬間,火焰升騰而去,老李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地方,任由房屋在火焰中坍塌。
齊涵不會知道,這個把古董店視爲命根的老人在自己離開後,親手將它付之一炬。
碼頭——
現在碼頭這裡停靠着一艘極爲特殊的遊輪,這艘遊輪去的地方,任何一張地圖上都沒有記載,是一個神秘的海島,上面會舉行一場盛大的武道會,吸引天下所有修道之人。
兩個男人正站在陰暗處偷偷打量着在巷口路過的女孩,他們打算有看上眼的女孩就拖走,施以暴行,這兩個禽獸已經不止一次這麼幹了,但是沒人能管的住他們。兩個人都會道法,尋常警察打不過他們。
“呦,哥,你看那個。”突然矮胖的弟弟興奮的拍了拍瘦高的哥哥,“那個!”他一着急話都說不明白。
“得了,我看見了,極品啊。”哥哥眼睛也是看直了。
巷口有個女孩緩緩走過,她側顏完美無瑕,眼眸微微流轉,彷彿一泓秋水。
“動手。”兩兄弟一拍即合,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走了出去,哥哥的手突然詭異的伸長,就要把女孩纏住。這是他們練的道法,叫“伸縮如意”,自由變換身體的形狀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但是這兩個敗類總是會用到奇怪的地方去。
女孩突然動了,哥哥完全沒看清女孩的動作,一聲暴喝傳來:“住手!”
一個溫潤的男子急匆匆趕來,他狠狠瞪了一眼兩兄弟:“阮二,阮七,你們倆是不是活膩了?”
兩兄弟看到這個男子嚇得魂都飛了,說話都結巴了起來:“張......張衡......”
“沒有下次知道嗎?”張衡冷冷的說。
“是是是......”兩兄弟訕笑着搓手,“您大人有大量......”
“滾。”
“好嘞。”兩兄弟連滾帶爬的跑了。
張衡轉頭低聲呵斥女孩;“快把他們兩個的毒解了。”女孩不爲所動,她安靜的看着張衡,歪歪頭。
張衡一滯,黑着臉從兜裡掏出錢,塞到女孩手裡:“去吧去吧。”
女孩眼眸立刻盪漾起笑意,她將指尖硃紅的藥丸捏碎,淡淡的藥香升騰起來:“解了。”
“還有十分鐘開船,快點啊。”張衡說道。
“嗯。”女孩笑眯眯的點頭,朝遠處的小店走去。
“對了,齊涵呢?”張衡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問道。
“我請柬給他了。”女孩想了想,回答道。
十分鐘後,甲板上站着三三兩兩的人,他們都在和張衡搭着話,張衡則是微笑着迴應他們。這些人都是一些幫派的首領,他們這次來武道會就是爲了拉攏更多的人才。張衡看了眼表,嘖了一聲,齊涵果然不來了嗎。他轉頭示意船長可以啓程了,轟鳴聲中,船緩緩駛離岸邊。女孩站在張衡旁邊,默默的啃着一串糖葫蘆,髮絲飛揚。
“呦,正巧趕上!”清朗的聲音傳來,一個身影從遠處疾行而來,肩膀上似乎還扛着什麼東西,一個飛躍,便穩穩的落到了甲板上。他站了起來,摘掉了青面獠牙面具,露出清秀的臉龐,齊涵微微一笑:“好久不見啊,張衡。”
“好久不見,道長。”張衡也是微微鬆了口氣。
“嘔。”嘔吐聲傳來,一個少年吐得天昏地暗的。齊涵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導到:“年輕人,看開些,這才哪到哪啊?”
那年輕人狼狽的戴上自己的小眼睛,擦了擦嘴角,喘息道:“你怎麼跑的這麼快?”
齊涵笑眯眯的說:“神行符嘛。”別看齊涵表面笑意盎然,其實內心一片凝重,用正規符紙畫出來的神行符,只能勉強達到以前用廣告單的程度。齊涵微微嘆了口氣,雖然知道修爲大打折扣,但也沒想到會差了這麼多。
“請問,這位是......”張衡有些遲疑看着那個少年。
“我叫齊軒,是這傢伙的師弟。”齊軒趕忙站了起來,他手裡還拿了一個被布包裹起來的木棍,“師父他老人家讓我出來見見市面。”
“這樣啊,”張衡展眉一笑,“那兩位裡面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