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聽聞這個消息後,立馬趕到侯府。
薛愫與他詳談事情的解決辦法,王安只是自責:“當初我就不應該退縮,該主動跑這一路的。不然也不會到了眼前還發生這樣的事。眼看端午沒多久了,我們自己賣不算,宮裡的怎麼解決呢?”
“是啊,好不容易接了這單生意,不能就這麼給丟了。好多人擠破腦袋還不見得能進來,我回頭再找世子商量一下如何彌補。鋪子的存貨還夠支撐多久?”
王安沉吟了下方說:“到節前應該沒問題。”
“那就好,先應付着,我看還有沒有其他法子。”
薛愫本來想通過端午好好的賺一筆,如今看來也損失不少,成本也撈不回來了。薛愫不免有些沮喪。
好不容易和沈銳通了氣,竹君回來說道:“世子爺說請少夫人不必擔心,他會替少夫人出面的。少夫人不用煩惱。”
薛愫想,沈銳能有什麼法子,畢竟又不是在京城,而是遠在南京的地段上。眼下要緊的是將宮中這裡能供應上。想來想去便只好求助於幾家大些的香料鋪子,先從他們哪裡拿點貨應付上,都這個時候了,再託舅舅幫忙進些貨也是來不及了。
薛愫想來想去,她無法再在家裡坐以待斃,便命紫絹給她換外出要穿的衣裳,一邊想着對策。等婉琪過來的時候,薛愫只好吩咐她:“二妹妹,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個兒琢磨吧,有什麼不懂回頭我再教給你。”
收拾齊整,薛愫又讓紫絹給她拿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她裝在身上,便登車去了鋪子。
薛愫漸漸的已經理出了頭緒,當她來到自家鋪子時,王安還沒到家,吳春華在記賬,還有兩三個夥計在後面清點貨物。
吳春華猛然見了她,倒是一怔。很快就明白過來,趕着上來與薛愫請安。
薛愫道:“不用來這些虛的了,事情緊急。我說你寫。”
吳春華還沒得到消息,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見薛愫一臉的慎重,便知是出事了。
薛愫命吳春華執筆。向京中幾家規模大些的鋪子下帖子。請他們掌櫃議事。
吳春華依命行事,擬好之後又呈給薛愫看,薛愫點點頭,便說:“讓夥計們送分別送去吧。”地點就定在了祥和酒樓。
不過薛愫並不親自出面,等到王安趕到鋪子上時,薛愫交待於他:“這事想來想去,還是得你出面來辦。畢竟如今我這身份也有些尷尬。我已經召集了幾位京中同行的掌櫃們,地點選在祥和酒樓。你替我出面,與幾位掌櫃周旋。如今我們想要吃獨食已經不行了。別的事好做,宮裡的這個差事好不容易得來的,輕易丟不得,你去和他們言明,請他們支援一下。讓他們幫忙將店裡最好的一種香料賣些給我們,先把宮裡的這事應付過去再說。價錢上的事你是個明白人,與吳春華一道去了,你們相互通個氣,也好洽談。”
王安聽得汗涔涔的,他可沒把握能將此事辦好,只是已經託付給了他也沒有道理推脫,便道:“少夫人放心,小的盡力而爲。”
薛愫點頭說:“如此甚好!”
只要手上有錢沒有辦不成的事,不過花費大些而已。眼下就這麼一條路子了。
薛愫正欲準備回去,卻聽得大堂裡鬧哄哄的,薛愫豎眉道:“外面怎麼呢?”
王安道:“定又是那批潑皮無賴來生事了。少夫人不用擔心,小的這就去處理。”
“潑皮無賴?!”薛愫怎麼就沒聽人說起過。不過她眼下更要緊的是霍亮那邊:“你好好處理,處理不了就告訴我。我還要和世子商量一下南京那邊的事,你先忙着。”她將簾子挑了一道縫,張望了一下店內的情景,只見幾個粗壯的漢子,看上去都是挑事的主。薛愫想,她不方便參與其中,便和王安道:“實在不行就報官吧。”
王安應了句是。薛愫也不耽擱,便從後門走了。
王安去前面應付:“幾位大爺今天要買什麼?”
“買什麼?你店裡什麼值錢就買什麼!”其中一個滿臉的橫肉,只要一笑,臉上的肉都在抖。
“可是幾位大爺,小的若沒記錯,上次幾位大爺買的還沒付賬,總不能一直賒欠,要不先將以前的給付呢?”
“爺口袋裡沒錢,再說你們也聽說過李三的名號,怎麼着,總得拿點東西孝敬孝敬!”
那幾個人看樣子是想橫行霸道,王安給夥計們使了個眼色,便有夥計明白,趁人不注意時悄悄的溜出去了。
王安則在這邊與人盤旋。希冀官府的人能過來將這些惡霸給帶走。
其中一個有些不耐煩了,隨手抄起旁邊的一條長凳,就照王安身上砸去,幸而王安反應很是敏捷,沒有被那長凳砸中。不過他也沒武力傍身,一些夥計已經被吳春華派出去了,還有兩個早就見狀不妙偷溜了,變成了王安孤身要面對這幾個惡霸。情勢對他很不利。
又有一個矮胖生得又黑的漢子,一手將王安的衣領給提了起來,從袖裡掏出把刀子,架在王安的脖子上,威逼道:“識相的將值錢的東西給我交出來!”
“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你們來打劫的時候,也不打聽下我們老闆是誰!”
“管得你們老闆是什麼怪物,就是天王老子,哥幾個也不怕!”說着便比劃着那把明晃晃的刀要照着王安的臉上割去。門窗不知什麼時候被人給關上了,也不知是自己人關的還是那些匪徒給關的。
王安心想他今天難道要死在這幾個歹人手裡嗎,還以爲只是一羣惡霸而已,沒想到竟然敢大白天公然入室搶劫。另幾個人便開始翻箱倒櫃的找值錢的東西,這時候王安吼了一句:“我們老闆可是永鄉侯府的世子,想來他的名號你們也是聽過的!”
“什麼世子,可別說來嚇我們。哥幾個膽小,經不住嚇。”
“他可是暴虐無常的沈銳!想來這個人你們應該聽過吧。”
拿匕首的人此刻遲疑了一下,關於沈銳的名號他如何不曉得,當年十五歲就在敵軍中救得一王爺,騎射了得。不過聽說這個人不大好人,兇殘古怪,一言不合就能殺人,不光是個侯府裡的世子,背後還有王爺、貴妃庇護,聽說連皇上也要給幾分面子。
不過不對呀!他們早已打聽過,這家鋪子姓薛,不姓沈,而且聽說還是個女人,哪裡就和沈銳扯上關係了,定是這個掌櫃胡說。
爲首的已經翻到了平時裡裝錢兩的櫃子,只可惜鎖得緊緊的,便問王安逼要鑰匙,王安死也不答應。其中就有人出主意“砸了就是,難道你們還憐惜一個櫃子不成?!”
就在這緊要的關頭,那窗子被砸開了,從外面跳進來一人。王安定睛一瞧,不是別人,竟是突然感到了吳秋實!
吳秋實偶然路過這裡,本來想進鋪子要碗水喝,哪知見鋪子有些異樣,後來遇見了夥計,逼問之下才知道鋪子有劫難。
他這一闖進來匪徒們便要去制服他。吳秋實可不是王安,將角落裡的一根木棍早就握在了手裡,加上他早些年在武館待過,這麼幾個小雜碎根本不放在眼裡。不過剛開始怕對方將王安作爲要挾,他有些放不開。後來他發現王安趁那黑胖子分心時,已經從他手下逃掉了。吳秋實正好秤意,他以一敵衆,不過數十個來回便將一干人等打翻在地,有人想要逃跑卻被他及時的發現給踩在了地上。
吳秋實讓王安找了繩索來,將幾人綁了,這時候官府的人才趕到,將他們幾個才帶走了。
吳秋實很是納悶,這些官差怎麼就這麼會掐時候,當他將一干人等給制服了,才進來!
當王安將這些情況報告給薛愫時,薛愫大加稱讚吳秋實厲害。另外王安將薛愫交付的事情也辦妥當了,只是花了一大筆錢。
薛愫道:“那些人肯定會藉此想訛上一筆,不過都是同行,什麼東西值什麼價大家都心知肚明。將眼前的應付過去再說。”
“那麼我們鋪子裡賣的呢?還有丟了的鏢不知能不能找回來?”
薛愫淡然笑道:“沒事的,世子已經聯繫了沈家別的鋪子,可以替我們應下急。至於南京那邊也派了妥當的人過去處理這事。”
王安這才鬆了一口氣,又和薛愫說:“到底是世子手眼通天有本事。這下也無憂了。要是那些丟失的東西能找回來就好了。不過這些匪徒還是膽子肥,我說世子的名號,他們竟然不害怕,還說我們鋪子姓薛不姓沈。說我們嚇唬他們!”
薛愫道:“看來我們早就被人盯上了,幸好你們沒有傷到什麼,也沒多大的損失。你從賬上拿點錢出來給吳秋實作爲獎賞。另外那些偷溜的夥計,以後尋個不是將他們給開了。不忠誠的人,我也不敢用。下次招人時要好好的考量。”
王安應了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