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潛龍大陸,漢武皇朝,聖京城內第一豪門世家。
沈家祖先百年前出自當今四大門派之一的太玄宗,隨後跟隨漢武皇朝太祖漢武大帝踏平天下。當踏平天下後,漢武大帝便將聖京這一地段賜予沈家,任由沈家自由發展自己的勢力。
雖說漢武皇朝,城池數千,“諸侯”成千上萬,聖京城不過是一個彈丸之地,人口不過數百萬,和一些人口千萬,甚至上億的巨城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麼。但是聖京城卻是一個富饒之地,地處一個綿延數萬裡的巨大盆地,其山川密佈,靈氣濃郁,單是千里以上的靈秀山脈便有數條之多,本是極好的一處修真福地。本是皇朝定都的最佳選擇,但是在聖京城西北方,有一處赫赫有名的兇險之地,名叫“屍骨崖”。
“屍骨崖”雖以崖名,只是不知何故,如此靈山福地自古以來卻聚居了無數妖獸,其兇惡強橫之屬不可計數,便是神通廣大的修士落入此崖,也多有隕落者,屍骨不存。
朝廷爲了安定、繁榮,便遠離了此地,並將此地劃爲一座大城池,命名“聖京”,名義上還是朝廷委派城主管理此城,實際上卻把這座城池的經營權交給了沈家掌握,可見朝廷對沈家的信任。
正因爲如此,沈家家族顯赫,府邸佔地千畝。裡面庭院林立,花園無數,尋常人進去了,必定迷失方向,圍困其中。
盛夏的清晨,太陽升起,空氣便熱了許多,腳下的泥土灌木叢裡開始冒出陣陣熱氣。沈家園中池塘,粗大的荷葉與細小的菱葉浮泛在水面,給園中降了些許熱氣。
這個時間段,本應該是沈家子弟鍛鍊、修武的寶貴時間,但是今天,沈家的未外出的所有子弟、家丁、女僕都聚集到了園中。這是沈家將有大事發生的前奏。
在人羣的最中央,站立着一個少女,少女旁邊站立着些許丫鬟,還有威風凜凜的護衛。以及幾個同樣年齡段的青年男女,都是神光炯炯,顯現出了不低的修爲。
“文山,你闖下了滔天大禍!還不快去跪下,向二小姐請罪!”看見文山出現,一個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對着文山咆哮。這個丫鬟名叫杏兒,跟隨沈二小姐多年,儼然成爲沈家家奴中頗有權力的一位。
“你是怎麼做奴才的,奴才的本分是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丫鬟眉毛高聳,趾高氣揚的訓斥道,緊接着五指一張,如老鷹捉雞似的,直接抓住了文山的肩膀,往上一提。
文山頓時感覺到全身一輕,竟然被一個小丫鬟硬生生的提了起來。
“這一招,叫做鷹抓狡兔.......這丫鬟,力量在煉肉第一階段,快要突破到第二階段了。”文山看着這個丫鬟的招式,力量,頓時想起了武學的經驗。
不過他一點也躲不開,原因很簡單,他的武功盡廢,再加上全身的傷痛,又怎麼比得上這個二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
更何況,就算他躲開了也是沒有用的,今天沈家子弟聚集在這裡,就是準備公開處置他的。
砰!
文山被一下扔到了地面,全身痠麻,疼痛。
“跪好,回話。”那個丫鬟感覺到文山的不老實,在其身上又補了一腳。
“你就是文山?”嚴厲的責問聲傳達了下來,說話的正是沈二小姐,面部冷若冰霜,對周圍事物視若無睹,一雙透着冰冷的目光,緊盯着眼前的文山。
文山擡頭看了沈二小姐一眼,又低下頭去,便不做聲響。
他知道,這沈二小姐叫做沈冰,非常厲害,自己身爲下人,而且如今犯下了如此大的錯誤,恐怕下場堪憂。
“好!”二小姐沈冰目光掃視全場,然後將目光重新盯在了文山的身上。
“我做事,賞罰分明。文山平時做事兢兢業業,很是用心,爲沈家可謂是有功勞的。將他身上的繩子鬆開吧。”沈冰看着文山,衝着一旁的丫鬟杏兒微微一擺手。
“是!”旁邊的杏兒快步上前,費力的解開了文山身上粗糙的繩索,文山頓時感覺渾身輕鬆了好多,疼痛感也減輕了不少。
“但是,文山昨晚盡然潛入我的房間,偷盜了我的一些錢財,這是破會了我沈家的規矩,也是破會了天底下做下人的規矩。明白麼?”
這個時候,文山才明白什麼叫權術,什麼才叫治家有方,眼前的二小姐做到了,很到位。昨天他明明偷盜的是“太玄金丹”,簡直就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但在這個二小姐的嘴中,不過是簡單的錢財。這樣一來,既隱瞞了丟失“太玄金丹”的秘密,同時找到了處罰文山的理由。文山擡頭看向眼前的二小姐,分明可以感覺到沈冰這個丫頭內心深處充滿了對自己的仇恨與殺意。
“文山這是‘欺主’,按照沈家規矩,鞭打百下,斷其筋脈,扔進“屍骨崖”。”沈冰咬着銀牙,一字一字的說道。
“前些時候,文山練武不當,體內經脈斷裂,一身武學付之東流。且念在其爲沈家效力多年,挑斷手筋腳筋的處罰就免了,但當中鞭策百下,扔進“屍骨崖”的規矩不能改變……從此文山和沈家再無任何關係。他若能活着走出“屍骨崖”也是他的造化,沈家便不再追究。”當沈冰說完‘活着走出屍骨崖?’,周圍的沈家家丁,丫鬟無不縮了一下頭,身體感覺到了一絲冷意。同時對文山的遭遇感覺到了一絲可憐,對沈家的家規更加重視了。令他們有如此大反應的原因無非就是“屍骨崖”,兇殘危險之地。修煉者墜入“屍骨崖”,九死一生,更何況武功盡廢的文山。
可以說,在沈家家規當中,拋屍“屍骨崖”比挑斷手筋腳筋更爲殘酷,一旦修爲低下者進入“屍骨崖”,別說是保住屍骨,恐怕是屍骨不存。
“鞭刑百下。”沈冰,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聲音中透着冰寒。
“是!”旁邊的杏兒,立刻拿起水缸中的皮鞭,狠狠的抽打在文山身上,每抽動十下,便要換隻皮鞭。每根皮鞭相同,手腕粗細,皮與皮的交接處短釘數枚,同時浸泡於盛鹽水的大缸之中。
啪!啪!啪!...........
文山身體一陣哆嗦,鑽心的痛,身上的鞭痕交錯,鐵釘刺出的小孔,鮮血直流。那丫鬟手勁極大,每一鞭,鞭梢在空中飛舞,震盪出了爆鳴,幾乎把他的骨頭架子都抽散了,好在文山練就了一身好身體,雖說體內筋脈寸斷,武學廢除,但是身上的肌肉可是很好的護甲,要是沒有練過的傢伙,在如此猛烈的皮鞭之下,早已魂歸地府。
他咬牙忍住,冷汗淋漓。
十鞭抽完,幾乎是要癱軟在地上了。
緊接着,沾有鹽水的皮鞭繼續向文山的身上招呼着。
啪!啪!啪!...........
文山本就帶傷的身體,在如此多的皮鞭抽打下,身體漸漸不支,意識漸漸模糊,但是那錐心的疼痛依舊刺激着文山精神,使得模糊的意識有着那麼一絲的疼痛。
就在沈家衆多子弟,家奴的注視之下,文山被鞭打百下。百下之後,便被幾個家奴擡起,出了西城門,向着西北方向的“屍骨崖”行去。
※※※
沈家會議大廳之中,已經端坐了足足三十多個人。除此之外,這些端坐的人後面,還站立着一個個的青年才俊,足足上百人。能坐在這裡的都是沈家元老,各個方面主事的人。而能夠站在這裡的都是沈家內部子弟,各個都有驚豔的才能。
好在議會大廳非常之大,好幾百人在其中,都不擁擠,非常寬敞。雖然人多,但氣氛極其壓抑,空氣中沉悶得似乎要滴出水來。
就在這時,門口走進來一個少女,年方十五的模樣。雙眼透着寒意,粉臉生煞,全身衣衫無風自飄。當此女走到近處,主席臺的位置,停了下來,衝着在坐的家族長輩微微彎腰行禮後,便小聲的對着一旁,坐在主席位置上的中年男子說道:“父親,文山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咳!”
中年男子微微咳嗽一聲,頓時上百雙目光都集中的盯着他,等待着他發話。他就是沈家當代家主沈懷遠,肉身境換血階段,武聖強者。同時他還是沈潔,沈冰的父親。沈潔就是傳聞中沈家的大小姐,早年被太玄宗看重,收入門下,現在的修爲據說突破到了聚氣境界。而剛剛進來,站在他身邊的少女,就是沈家二小姐沈冰,修爲也着實不低,肉身境煉筋階段,武徒。比文山原先的修爲還要高上些許,在年輕一輩算是佼佼者。
正是因爲沈家大小姐的關係,外加上沈懷遠本身的修爲着實不低,使得他在沈家有着絕對的話語權。有時候,他的命令連家族元老都不敢反對。
“今天冰兒處理的文山事件很是不錯,既體現了家族對待下屬仁慈的一面,也警告了那些宵小之輩。以後違反家規的,不管是家奴還是家族內部子弟,都不能放過。雖說這次文山事件極其嚴重,但我們也不能自亂陣腳。”沈懷遠陰沉着臉,衝着一旁站立的侍衛道:“查出來沒有,到底是誰指使文山這樣做的,一個小小的家奴,怎麼可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老爺,是蘇家的蘇玲兒指使的。”侍衛低聲說道,此人穿着一件厚厚的黃色鎧甲,但說起話來並沒有被壓抑的感覺,可以看出此人修爲高深。他不是別人,正是沈家侍衛總教官,馬雷。
“蘇家?”
“是的,和蘇玲兒一起的還有一個叫做侯玉林的太玄宗外門弟子。”馬雷看着沈懷遠,嚥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道:“據說,這個侯玉林是蘇無理的手下。”
“蘇無理,蘇玲兒的哥哥,蘇家的大公子?”
馬雷點了點頭,然後向後方退去。
“難怪,我說怎麼會有人知道我們沈家得到了一枚“太玄金丹”,消息如此準確,哼!原來是同門師兄幹出的好事情,這就是名門正派弟子喜歡從事的勾當!”沈懷遠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議會大廳。
“如果我估計沒錯的話,加上蘇玲兒,蘇家已經有兩個人拜入太玄宗門下了。這樣的話,潔兒在太玄宗,更是孤立無援了。沒想到年輕的一輩,蘇家竟然出了蘇玲兒和蘇無理兩個武學奇才。我們沈家的子弟要更加的努力纔是啊!”沈懷遠感嘆道。
“家主,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蘇家?讓蘇家騎我們一頭?要知道,在聖京城中,蘇家的實力並不如我們沈家。雖然蘇家有蘇無理和蘇玲兒在太玄宗修行,但是我們沈家的大小姐也在太玄宗,怕他什麼?”這個時候,一個灰袍中年人忽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此人身高九尺,昂藏巍峨,背脊挺立,如劍如槍,好像一座高山。這位是沈家一位高手,沈萬同,肉身修爲也是換血階段,比沈懷遠的修爲只差了一線,此人脾氣暴躁,好動武。
“萬同,坐下吧,說了你多少次了,你還是這般衝動。”沈懷遠看了沈萬同一眼,苦笑道:“蘇家是萬萬動不得的,太玄宗的規矩,凡是入太玄宗的弟子,其家族受太玄宗保護。太玄宗可不是我們能夠得罪的起的。但是,在聖京城中,我們可以搶斷蘇家的經濟命脈,報復一下還是可以的,只要不和蘇家正面衝突,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