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山洞就是怪事多,牆壁上竟然還有水珠滴下,這些滴下的水滴,在地面上形成臉盆大小、深半丈的凹槽,能把這樣堅硬的石板滴成這樣,想必也有些年月┅┅”文山抱怨道,說完便向着回去的路行去,沒走幾步,心中忽然一驚,瞪大眼睛,神色緊張,帶有一絲期盼的回過頭來,看向山壁之上水滴滴落的地方,十幾個圓形的小孔,不規則排列着,每數息便有一滴水珠落下,不是很急。
‘山壁上有水滴滴落,難道這個山洞還有另外的出口?而且有很足的水源?’帶着些許疑問,一點點的期盼,文山又再次走近石壁,向山壁仔細看去,果然有水珠滲透過來,通過牆上的小孔,慢慢滴落,滴答、滴答、滴答……
文山心中歡喜,目不轉睛地盯着石壁,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觸摸石壁,觸手冰涼,卻與旁邊的石塊並無兩樣。輕輕的敲打石壁,也沒什麼反應,這時他的神色除了興奮之外,已多了幾分緊張。
在接下來的兩個時辰裡,文山不斷敲擊山壁,但山壁堅硬非常,竟然連一塊石頭都沒被敲下來,無一不是無功而返。文山忽然覺得腹中“咕咕”又叫了兩聲,飢餓感越來越重,越來越難受,無計可施,只得捧了地上凹槽裡的清水喝了下去,卻完全不頂事兒。他慘然嘆息,看來只怕是要餓死在這裡了。
這凹槽中的清水,都是地底涌出的山泉,冰涼之外,清澈爽口,更彷彿有一些甜味,但文山喝了兩口,肚中飢餓感覺卻更是強烈了。
畢竟水不能當飯吃,文山輕嘆一聲,望着這水面怔怔發呆,但見水珠從洞頂石壁上滴落,打入水面,蕩起層層漣漪,一圈一圈地飄了出去。而在水面之下,倒映出他那有些憔悴,髒兮兮的臉,顯得落魄……
文山突然驚覺,怎麼水中倒影會有腳印出現,急忙凝神看去,果然看見自己在水中倒影的臉上有一雙腳印,但隨即卻發現不對,仔細一看,又擡頭向石壁上看去,原來石壁上滴水的小孔組合起來在水中的影像剛好是一雙腳的模樣,和自己的倒影重合起來,纔有這種情況。
文山這才鬆了口氣,但便在此時,心中一動,往後退了一步,凝視水中,但見水波盪漾,果然漸漸在水潭裡緩緩浮現出一個個小孔的倒影。因爲是倒影的關係,此刻它們的排列纔會被發覺像雙腳的影像。
文山站在原地,一時沒有說話,那一刻他忽然有些猶豫,就像突然感覺自己站到了一個路口,不知道何去何從?
這感覺一閃即過!
文山擡頭看了一眼面前山壁,微微有點發愣,然後好像堅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上前幾步,雙腳便邁進了凹槽當中,雙腳和水中那小孔形成的倒影重合,站立在凹槽之中,些許時間,沒有任何動靜。微微一用力、下蹲,又等些許,依舊沒有動靜……
‘難道自己想錯了?’文山想着。
然而,就在他等待了漫長的一刻之後,一陣刺耳但卻沉重的“喀喀”聲在這山洞中響了起來。
文山擡頭看去,只見那帶着小孔的石壁,那曾經天衣無縫、堅硬之極的石壁,竟是整個一大塊的向後退了進去,雖然緩慢,但終於露出了一個新的洞口。
文山怔怔地看着這神秘山洞的開啓,心中有些激動,有些畏懼,但在深心處,彷彿他自己也不願承認的,他還有些好奇。
這麼神秘的洞穴,裡面究竟會有什麼呢?
面對着眼前未知、神秘的洞穴,文山猶豫片刻便咬牙走了進去,不管怎樣,這條洞穴極有可能是他唯一逃生的通道。
要說讓他走出山洞穿越屍骨崖,尋找另外的出路,他害怕自己沒有找到出路,就極有可能被強大的妖獸給當點心吃了。要是讓他順着崖壁攀爬上崖頂,先不說自己有沒有這份力氣,就是在他沒有攀爬到崖頂的時候,恐怕就已經餓死了。
根據以上種種的推算,最後覺得眼前的這條神秘的山洞可能是他唯一安全離開的方法……這是一個幽深的隧道,進入隧道,明顯感覺亮度比外邊通道上少了許多,雖然勉強還能看到道路,但非常昏暗。
文山走的很是小心,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山洞很是隱秘,如果不是自己可以觀察的話,很難被發現。而且從眼前這個山洞的佈局來看,裡面這個山洞很有可能是人工開鑿出來的,而且開鑿這個山洞的主人實力肯定極爲強大,會不會留下一些特別厲害的禁制,就不得而知了。
這一路之上,倒也太平,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只是這通道頗爲曲折,又深且長,而且慢慢向上,文山心裡粗算,只怕自己此刻已到了這山腹中心。在文山行進的過程中,在地面上也發現些許凹槽,凹槽之上,隧道的頂端,也有的地方有水滴滴落,想必這條隧道是開闢在一條河流的下端……
他正思索處,心頭一跳,向前看去,只見在前方隧道盡頭,一絲明亮的光線照了過來,那裡隱隱看見是一個大的石室。便快步向那裡走了過去。
漸漸接近了,看清了這石室情況,整個石室呈圓形形狀,隧道正在石室中間,而在它對面,居然還有一條通道向裡延伸,看來這並不是唯一的盡頭。
石室是一個潮溼的地方,兩人來高的洞頂,兩側卻只有三尺寬,非常狹窄,洞邊都是冰冷堅硬的石頭,看著和剛纔絕壁上的一模一樣,只怕不是在這絕壁裡,也是在絕壁附近。
不過這洞裡石頭似乎含有什麼發光的東西,看去不是很大卻很多,一顆一顆散發出柔和的光線,把這洞裡照得頗爲亮堂。
文山仔細打量了一下這洞裡情況,便向更深處走了進去,這一次倒沒走多遠,又進了一個寬敞地方。但這裡卻不像是外邊那個石室般裝修過,而是一個倒懸怪石突起的山洞,洞裡大大小小石塊,數千塊,千奇百怪,顏色也是異彩紛呈。而在文山面前,洞口處立著一大塊巨碑,上邊龍飛鳳舞地刻著十個大字:天地分陰陽,天地亦不分。
這十個大字,每一字幾乎都有半人大小,筆意古拙,筆勢蒼勁,直走龍蛇,竟有迎面而出,呼嘯蒼穹之勢。
文山初看還沒什麼,但注視片刻之後,忽覺得頭腦一昏,整個人好像被吸收進去一樣,驚嚇之餘,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他心中大吃一驚,連忙定了定神,但見那字依然還在碑上,紋絲不動,只是這氣魄當真嚇人。文山心中吃驚,繞過巨碑,進入山洞。
剛進山洞,頓時覺得比剛纔他到的那個石室大了不少。山洞的右側同樣有一條隧道,不知通向何處。正對面是一塊兩丈高的石壁,石壁之下,有着一塊寸許高的青石平臺,從底下向上望去,一片淡綠色的光芒閃動着,籠罩了青石平臺的頂端,在光芒籠罩下,競有一具骷髏,成端坐形狀,安靜地坐在那裡,顯得很是怪異……山洞的其餘地方,空空如也。
在淡綠色光芒的籠罩之下,赫然發現,堅硬的石壁之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石刻文字,字跡與石碑上的相近,想必是一人所爲。
文山皺了皺眉,繞過青色石臺,走上前去,向石壁上看去。字跡蒼勁,古樸滄桑,莊嚴肅穆,每一筆都似刀劍鋒芒藏於石間,看在眼中卻欲破石而去,縱橫天地間,恣意狂野,桀驁難馴,自有股隆隆威勢,滾滾而來,如風雨雷電般從文山身上碾壓過去,直逼着文山精氣神,使得他不敢有絲毫分念,倍感心驚,冷汗冒出,竟令他身不由己退了一步。
這個時候,文山忽然發覺石壁上的文字有點不對勁,動了,對,動……大大小小的文字好像忽然具有了靈性一般,脫離了石碑,漂浮着、盤旋着、轉動着,似低吟、似呼喊、似咆哮,同樣散發着淡綠色的光芒,光芒越來越盛,向文山籠罩過去。
淡綠色的光輝掃過他身體的時候,文山的耳邊突然迴盪起這樣若隱若現、似有似無的聲音,就在文山倍感好奇的同時,每一個字跡如同着了魔一般,忽然向着文山飄去。
文山見狀,腳步急退,還是被後面的青石平臺阻止了退路,還是被眼前這些有了靈性,不,魔性的文字追趕上來,化成一個個光點,反抗中,衝入眉心,衝擊文山的精神領域。
當文字光點進入大腦,文山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刺痛和煎熬,比死亡還要難受,大腦當中好像忽然聚集了千萬只蟻蟲,叮咬他的腦髓……
文山心灰意冷,心生絕望或者說有求死的念頭,但是此時的他,除了大腦還有知覺,身體已不再聽他的使喚。
前不久,身體內所有的經脈被侯玉林絞碎的時候,一生修爲再也沒有希望,他想過死,但也想過好好的活着,有着好死不如賴活、惡死貪生的念頭。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自己逃生的道路上,還遭受這樣的摧殘,難道連上天也不讓他狗活於世?他不甘,好不甘心……他好像立刻結束生命,這樣的話或與可以減少點痛苦。
他閉上了眼睛:“死了麼?死了也好,省的以後半死不活,讓人恥笑。”
不過他並沒有死,那文字光點化爲了一股狂暴的力量,在他腦海中游走,衝擊,最後猛的化爲了一個漩渦,聚集在他的腦海深處。在這股強烈的文字光點衝擊下,就在他的精神失神、潰散的邊緣之時,這些光點凝聚成了一個圓球,寄居在文山眉心處,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精神疲勞,漸漸的意識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