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心中一緊。剛纔若不是一她躲閃的及時,恐怕剛纔的那枚銅幣,射穿的可就不是她的肩頭了,而是她的心口,是她的心臟。
但是,同樣的招式不可能有兩次,而沁月也不可能連續打空兩次,她剛纔已經沒有射中,這次,應該就不會再失誤了。沁月畢竟在大陸上已經是出了名的,可能會在失誤呢?
這下,怕是躲閃不了了。
沁月顯然也是知道現在的局勢,笑得更加肆意,那聲音一下一下的敲着凌音的心上,要怎麼辦?要怎麼辦?要怎麼辦纔好?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脫離現在的局面?難道就只能坐以待斃了麼?
可就在這時候,她的笑聲戛然而止,生生的斷了。
凌音一愣,這才發覺,沁月的聲音不光是斷了,連帶着她的動作,也都停滯了下來,上次被突然定在了那裡。她原先就是微微擡頭大笑的姿勢,這樣突然定住,看起來竟有些滑稽搞笑。
而她又同時注意到,沁月的身上,似乎有一條泛着金光的鎖鏈,捆綁在她的身上。那鎖鏈像是隻是一條能夠彎曲的光束,一閃一閃的亮眼的顏色,十分的精彩、炫目。
大勢當前,又突然這樣一遭,讓凌音不知道究竟是該哭還是該笑。
“阿音!”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下方的小樹林中傳出了。
她心中一驚,心頭突地一跳,順着聲音看過去,就見到東籬展着雙翼,正朝着她的方向飛來。
“別過來!”凌音連忙大喊道。
他們盲目的衝過來只會送死,沁月手中還不知道有多少枚銅幣。若是惹了沁月,將他們都一個個射成馬蜂窩。
但是,東籬依舊還是往這邊衝了過來,速度一點都沒有減慢。不知是他真的不擔心沁月,還是根本沒有聽到凌音的話。
很快,東籬便來到了他的身邊。他朝凌音輕鬆一笑,露出自信的神情,目光看向依舊被定在一旁的沁月,神情自若,似乎將一切都瞭然於心。
他看到凌音肩頭的大片血跡,語氣稍變了分許:“怎麼了?你受傷了?”
他皺着眉頭,目光緊緊的鎖定她的肩頭:“她傷的你?”
語氣凌厲,目光隨即瞪向沁月,隱隱的摻雜着怒火。
“東籬,沁月他她力非凡不容小覷,你可千萬不要莽撞。”凌音連忙說道,他擔心東西他們不清楚沁月的真正實力,輕視了對方,最終慘敗。
“別擔心,我們已經找到對付沁月的方法了。”東籬一雙深邃的眸子,睥睨着沁月。
隨後,他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大塊的白色絹布,繞在凌音的肩頭上,算是簡單的包紮了:“現在先這樣簡單處理,等回去以後再好好治療。”
東籬將她攔到自己的身後。
“什麼方法?”她問道。
沒有對付沁月的方法?她心中十分詫異,東籬他們幾人都沒有見過沁月,沒有與她正面應對過,又談什麼辦法?莫不是在唬她?
見凌音有些疑惑,東籬並未作解釋,反而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露出勝券在握的神情。
“千鶴他們呢?”凌音有些疑惑的問道。
她私下看了看,沒有見到千鶴他們幾人的身影,不禁有些奇怪。她被沁月擄過來的時候,他們幾人還是在一起了,怎再次見到,就只剩東籬一個人了?
東籬沒有說話,他伸手指了指下面,也就是他剛纔上來的方向,那兒的小林子中,似乎有幾個眼熟的身影就在裡面。
凌音定睛看過去,就見到他們3人成三足鼎立的位置,正站在裡面,都仰着頭,目光死死地盯着被定在空中的沁月。他們動作整齊,手中比劃了一個神秘而又古樸的手勢,有瑩瑩光暈散發在他們的雙手上,一種深沉的力道,不斷的從他們的身體中,飄散出來,彙集到一起,被一束光筆直的射向沁月。
“這是什麼?他們在做什麼?怎麼都這樣一副姿勢?”凌音不禁疑問。
“四大上古神獸彼此牽制、彼此制約,一直相安無事從活至今。但凡有一人的所作所爲,遭到其他3人的反對,那他們就可以使用一直隱藏在他們血脈中的禁錮之力。他們現在就正在使用。”
凌音看向他們3人,在他們3人的作用下,沁月被定在空中分毫不得動彈,她看起來十分痛苦,似乎在承受很大的傷害。
當年,四大上古神獸被選出來以後便出現了這樣的儀式,便是將他們的血脈相連,讓他們彼此受到牽制,彼此受到制約。因爲它們所代表的是整個魔獸階層,他們是魔獸的榮耀,是領導者,但凡上位所作所爲都應該有所見證,不可能肆意而爲。
沁月一個人的所作所爲,引起了其他3人的反感,那麼其他3人就可以召喚上古血脈中隱藏的禁錮之力,來制約沁月。
他們是一個團體,並不是一個人,很多的事情是不能做的。比如現在,間接的想要傷害其他3人,那麼她就必須受到制約。
上古血脈中的禁錮之力,能做到的並不多。
“快點!”下面傳來一聲壓抑的低吼,從嗓子中從蹦了出來。
東籬稍稍往前飛了一點,離凌音稍稍遠了一點。他渾身一震,衣角颯颯作響,無風自動。周身元素之力陡然爆發出來,外放的精神力竟然連凌音都被震得,往後又退了好遠的距離。
他側過身,面對面前的沁月,單手擡起,臂上衣袍凌風沙沙,瘋狂的拍打着,發出響亮的聲響。
劍眉如月,星眸凌厲,方圓十里之內僅能感受得到,元素活躍了起來。只感覺到周身的空氣都似乎變得熾熱,越是靠近東籬,就越是強烈。
震動人心,那氣勢就像是傾瀉下來的暴雨,將在場的所有的人都籠罩在了其中。狂亂的風,囂張驚人的雨,一瞬間天地都爲之變化,風雨欲來,昏沉的天空,入眼全是灰濛濛、陰沉沉的一片。長煙蕭蕭、凌風颯颯。
樹葉爲之狂風亂舞,草葉爲之東倒西歪,狼藉遍野。
不過是一個凌厲的眼神,這眼神中卻像是帶着力量,其中荒洪的氣息。被這樣的眼神給頂上,沁月只感覺一股莫名的恐慌,出現在自己的心中。開始只是一個小小的種子,到後來突然增大,瞬間爆發衝據她整個內心,整個大腦。沁月只能看到那麼一雙眼睛,一雙威懾力十足的眼睛,幾乎要將自己給逼的窒息了,心跳都要停滯下來。
究竟是怎麼樣恐怖的一個人啊,非凡的氣勢,令人欽羨、氣宇非凡。
沁月在這種無邊的恐慌之中,目光對上東籬的眼睛,心中似乎又產生了一種其他的情感。就像是黑暗中出現的一小術不甚明亮的光線,就像是深淵之中垂下來的一條鎖鏈,就像是疼痛之中得到的一塊糖果。
“傷了她,你就必須要死!”東籬冷哼一聲。
這聲音傳入到沁月的耳中,對方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在這種恐慌之中,她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感知,眼中瞳孔放大。似乎不需要東籬動手,她自己就已經承受不住,要死掉了。
東籬擡起的那隻胳膊,掌心正對着沁月。他一掌爲目標方向,元素之力抽絲剝繭一半被他凝聚出其中最爲精華的力道,將其灌輸到漸漸凝結出來的一個發光的小球中。
小球快速的旋轉着,刺眼的光芒從其中散發了出來,顯得極爲耀眼。表面被無數扭曲的黑絲所纏繞,隨着光球的逐漸變大,也逐漸的變粗。
小光球漸漸變得打了起來,從一個嬰兒的拳頭,一直到現在幾乎要有一個石榴那麼大了。
而其中所散發出來的強大力量,也像是異常噩夢,令人頭皮發麻。令人發自內心的恐懼,從裡面涌動了出來。似乎是有一層無形的大手,從裡面鑽了出來,將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心,都給抓在了手心中。
就是那樣的簡單與輕鬆,就是那樣的危險與霸道。
這浩瀚天地,似乎都融化成了這一個簡簡單單的光球,山洪、海嘯、天崩、地裂……似乎在它的面前,都不足一提。
面對這樣如同暴風雨一樣的局面,幾乎每一個人的都是緊張的、是亢奮的、是激動人心的。
維持着上古血脈的禁錮之力的三人,瘋狂激活空間元素之力的都東籬,緊緊觀察當前局勢的凌音,以及被他正對着的沁月。
“不……”沁月低聲呻吟了一聲,她眼神中帶着呆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恐懼、驚慌。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她應該就這樣簡單的就死在這裡。
她還有很多的事情沒有做,還有很多的事情,還沒有將其正好的安排好,還有很多的事情,不能去親眼看着。她不甘,她不服。爲什麼她今天要死在這!
沁月的心中充滿了慌張,已經隱隱的出現了絕望。
仙氣凌人的她,露出這樣的神情更加的襯得她那張姣好的臉滿是梨花帶雨一般的嬌美。
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露出這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多麼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