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迅速運行,齒輪發出轟轟的聲音。
薛淼淼因爲前一天晚上沒睡,倒頭就睡了幾個小時,直到嗅到一股陰森的味道。
火車不知什麼時候停了,車廂內只有昏暗的點點燈光,而外面黑漆漆的,陰氣如浪潮般撲面而來。
她警覺地坐起來,從隨身的包裡掏東西。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一片兒以前是墳山,那個年代餓死的人多,很多也沒做墳,所以陰煞之氣纔會這麼重,漫布在火車四周。
這火車也是,在什麼地方停車休息不好,偏生要在這個詭異的地方。
車廂內的其他人都睡得很沉,特別是睡在上鋪的那個胖子,呼嚕聲震天,如雷貫耳。
薛淼淼蹙眉,手指不小心碰到薛包子,熱得不行,連忙摸黑把被子給小傢伙撤掉了。
再濃的睡意,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是蕩然無存。
隱隱有女人尖利的哭聲忽遠忽近地傳來,車廂外面鬧哄哄的,趕集一般,但那些聲音也只有她才聽得見,並不影響熟睡的其他人。
也偏偏在這個時候,肚子不爭氣地鬧起來,要上廁所。
薛淼淼忍了幾分鐘,實在是忍不住,放了符紙在薛包子的枕頭底下之後起身去衛生間。
整個車廂的人都睡着了,走到衛生間門口,陰風愈發的大,因爲那是兩個車廂的銜接處,很多東西都彙集在那個地方,想要往車上鑽。
薛淼淼肚子鬧得不行,一頭栽進了衛生間。
一進去就知道情況不妙,陰氣太重了,已經影響到了她的呼吸。
茲茲。
衛生間的車燈猝不及防地熄滅了。
薛淼淼攥着符紙,一張張地往牆上貼,但是效果很不明顯,那些陰煞之前並沒有被驅走半分,反而是匯聚在了四周,愈發濃郁起來。
真是頭大,坐個火車也能遇到這樣的事情。
如果她沒在這火車上,興許就只是幾個乘客被搞生病,但她在這火車上,那些鬼東西反而會蠢蠢欲動,想要挑戰她。
“你們這些鬼東西,也真是夠了,就不能等姑奶奶上完廁所再鬧嗎?”
薛淼淼忍不住罵了一句,也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肚子叫囂得不行。
外面全是咯咯哈哈的笑聲,赤果果是在嘲笑她。
她薛大師真是收不了這個氣,恨不得馬上跳起來將那些鬼東西統統都收掉,但這才發現一個更加嚴肅的問題,她上廁所忘了帶紙。
這大半夜的,誰能給她送紙?
她怎麼這麼倒黴!
外面突然有濃郁的煙味飄來。
薛淼淼心頭大喜,連忙拍門,“那個,外面的大哥,請問你有紙嗎?我的紙掉坑裡去了。”
咳咳。
外面的人咳嗽了兩聲,也沒回答。
薛淼淼囧,咳嗽是什麼意思,借不借,一句話而已,但是她現在也硬氣不起來。
“大哥,行行好,幫個忙,我給你錢還不行嗎?十塊怎麼樣?夠你買包煙抽了,不幹白不幹。
”
她腿都麻了。
十塊錢,買包煙?
鍾浩天輕笑,站在外面的走廊上,長腿交疊。
這女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真是半點沒變。
外面還是沒聲兒,薛淼淼苦笑不得,心冷了半截,但好在煙味還沒散去,男人應該還在外面,擦,不會抽菸的是個女人吧。
她窘迫得清了清嗓子,“那個,實在抱歉,請問是有人在外面抽菸吧,能不能麻煩您借我一點衛生紙,哦,不是借,二十塊,我出二十塊給你買一包,外面的乘客。麻煩幫個忙好嗎?”
她的雙腿已經開始不聽使喚了。
叩叩。
外面有人敲了門。
薛淼淼喜出望外,弱弱地打開一條縫,果然是得到了一包紙。
她感動得快哭了,連連道謝,處理完之後走出衛生間。
外面空蕩蕩的,並沒有人在抽菸,空氣中還飄着若有似無的菸草氣味,但人已經不知去向。
訕訕地聳聳肩,薛淼淼洗了手回到自己的牀位。
也不知道剛纔幫助她的是男人還是女人,雖然只是一塊錢一包的紙,但她還是很感激的,要是幫忙的人沒走,她也會給二十塊錢當做報答。
不過,這空氣中的陰氣怎麼都消散了?
薛淼淼匪夷所思地看向窗外,依舊是黑漆漆的,但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火車又恢復了前進,仿若前一刻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但她知道,是有好心的乘客真真實實地幫助了她,薛淼淼懷着這份感激之情再次睡過去了。
夢裡,她感覺到有人走到她的牀鋪面前,站在狹窄的過道里,盯着她和薛包子看,好像站了很久的樣子。
直到天亮還是怎樣。
薛淼淼是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才醒過來的,醒來就看到薛包子坐在牀邊胡吃海吃。
看到她醒來,薛包子離開嘴笑,將吃了大半的餅遞給她。
“薛二淼,你要吃嗎?好吃得很呢。”
薛淼淼搖頭,剛睡醒,哪兒吃得下東西,倒是這孩子,哪裡搞到的東西。
不會是動了那些錢吧!
薛包子又是笑笑,吃得呼哧呼哧的,“薛二淼,你不用擔心啦,我們都已經上火車了,那些錢就是我們的啦,用一下不會怎樣的,唔。”
薛淼淼跳起來捂住了小傢伙的嘴巴。
“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可知道這火車上有多少人,好的壞的,不能亂說話。”
薛包子轉動着通透的眼睛,“薛二淼,我知道,我分得出來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不礙事。”
“小傢伙,毛都沒長齊,你分得出來個屁。”
“我就懂,我就懂,我什麼都懂。”薛包子搖頭晃腦,一個勁地重複。
薛淼淼拿這小傢伙沒辦法,沒好氣地笑笑,多了個小傢伙,逃亡之旅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就和度假一樣呢。
“薛二淼,你也覺得我們像是在度假嗎?”薛包子撅着滿是油光的小嘴問。
這小傢伙,怎麼什麼都知道。
薛淼淼狐疑地打量着薛包子,“小包子,你不會是有讀心術吧?”簡直和一般的小朋友不一樣。
“是啊,我有啊,薛二淼,你信不信?”薛包子得瑟地挑眉。
“不信!”薛淼淼哼哼。